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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鹰捉小鸡

    傍晚有雨。

    永福殿的梨花喝饱了水,纷纷往下落,不一会儿就积了沉沉的一层。

    秀女们百无聊赖地伏在窗下数花瓣,几个太监带着湿气走了进来。

    秀女史景赶紧迎上去:“高公公来了,不知今晚宣哪位姐妹去侍寝?”

    “你很想去侍寝?”

    “还请公公关照。”史景明目张胆塞了一个银锭子。

    “那第一个名额,就给你了,把名字给记下来。”

    后宫僧多粥少。

    娘娘们心怀大志。

    大伙儿都想去皇帝寝宫上夜班。

    有美色的拼美色,没美色的靠银子。秀女们的头大约在佛前开了光,开起挂来一点儿也不避讳。

    杜仅言就差远了,进宫就生病,在永福殿从早躺到晚,算是长到永福殿的床上下不来了。侍寝这种体力活,大概是力不从心的,就这蜡黄粗糙的病容,一则皇上也不爱看,二则若是侍寝,皇上还得伺候她。

    要有自知之明,杜仅言往被子里顾涌顾涌。

    “怎么还有个躺的?”太监高让皱眉。

    “杜仅言这几天病重,侍寝她不行。”史景福了一福。

    你想侍寝就你想侍寝吧,还踩我一脚,我病秧子躺得好好的。

    杜仅言两眼一闭,眼前出现一片鹅黄色屏幕“你已成功绑定宫斗系统。”

    起猛了?

    不应该啊。

    哪来的系统?

    “鉴于宿主的身体需要,请从系统里购买活蹦乱跳丸吞服。”

    这系统如此智能?

    还带体检?

    杜仅言试探地点了活蹦乱跳丸,果然一粒药丸落下来了,系统好不好不知道,快递是挺快的好像。

    杜仅言小心翼翼地吞了药丸,身体突然很舒服,恨不得下床耕二亩地。

    这是什么药到病除的仙丹?

    竟比太医院的药汤都管用。太医院的药汤喝下去七八碗了,身体却是越来越沉的。

    杜仅言虎躯一震,想要坐起来,不料被史景给按了回去:“平时半死不活的,这会儿别玩回光返照那一出,病成这样了还想争宠。”

    只好躺着。

    “本次消耗一百点,系统初始积分二百点,宿主可以接着活下去了。”

    “我还能活多久?”

    “一天。”

    垂死病中惊起坐,暗风吹雨入寒窗。

    这是正经系统?

    没绑系统前只是病了,绑了系统我要死了?

    “从现在开始,宿主在宫里谋生并坐上皇后之位就可以活长一点。”

    杜仅言两眼一黑,还剩一天的命,你让我坐上皇后之位,如今我连皇上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杜仅言决定摆烂:“你换个人绑定?就那个爱侍寝的,你绑她?”

    “一旦绑定,任务完成之前,不能解绑,否则宿主灰飞烟灭。”

    宿主灰飞烟灭。

    好吧。

    你这个系统真是太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深明大义了。

    绑。

    高让看了看其它的几位秀女,又一一问了名字,家世。能进宫来的,都是翘楚。又叫跟随的人拿了簿子来,仔仔细细记下了,然后念道:“史景…….田令月……周晴君……柳姬雪……”

    前前后后的,一共叫了十一个人的名字。

    “公公…….今晚是我先侍寝吗?”史景欣喜若狂。

    杜仅言不动声色。

    一口气宣十一个人,莫不是皇上要玩老鹰捉小鸡。

    宫里花样真多,不是民间可比。

    “咳咳……三百个秀女,只有你们十二个留用,如今你们正好做伴,杜姑娘也一起吧。”高让说着,大手一挥,很快便有小太监捧着雕花盘子进来。

    盘上盖着黄布。

    “盘里是什么呀?”有秀女小声嘀咕。

    “当然是绿头牌了。”

    有了绿头牌,就可以去上夜班。

    史景迫不及待掀开了盘子上的黄布。

    黄布下面摆着白绫、匕首、酒壶。

    史景一时错愕,盯着那三件东西愣住。

    秀女们噤若寒蝉。

    “姑娘们都是这批秀女中的佼佼者,如今上路,一起做个伴,也免得寂寞。”高让道。

    “不知……不知……我们要上……上哪条路?”史景话都说不全了。

    “史姑娘怎么突然不机灵起来。”高让哼了一声:“刚才史姑娘说,要把你的名字排在前头,咱家可是遂了你的愿了。”

    “我……我……”史景哭起来:“公公……我不……能啊……我……我才十五岁……”

    “十五岁就能去地下伺候皇上,与有荣焉,如今皇上驾崩,命你们到地下洒扫伺候,今晚你们就自己动手吧,否则明日午时,有人来送你们上路。”

    永福殿哭成一片。

    史景哆哆嗦嗦端起酒壶往杯里一倒,烈酒就开始冒出泡泡,泡泡发出七彩流光,像打翻的颜料汁子。

    “我不能死。”史景推倒了毒酒:“我还没侍寝。”

    “皇上都没了,你还想侍寝。”杜仅言叹气。

    “我爹不会让我死……”史景哭的一抽一抽的,进宫时爹爹说了多带银子就会一路顺遂,哪知宫里要命。

    另一个矮些的秀女田令月呆呆绣着帕子:“我倒是不惜命,进了宫,命便不是自己的了,皇上让我死,我死就是了,只是怕我爹娘难过,不能在爹娘身边尽孝了。”

    “阉狗就是狠,明明是进来传旨的,竟然有说有笑,不露声色。”又有秀女哭泣。

    窗外是满地的梨花瓣,濛濛小雨润如酥,每一片花瓣都吸满了水,花瓣沉沉,灯也沉沉。

    已经是亥时。

    入永福殿这些天,不到亥时大伙就躺下了。

    宫里做什么都有规矩,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睡也得照规矩来。

    吹熄了烛火,永福殿内一片昏暗,雨夜没有月光,一个星子也不见。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进宫了。”史景眼泪比夜雨还要急些:“我才十五岁,我又不做错什么,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嘤嘤嘤.......”

    “别谦虚,你爱好侍寝。”黑暗里有个慵懒的声音。

    “杜仅言,我是爱好侍寝,你不是这爱好你能进宫吗?”

    “我爱好不在于此。”

    “那你是什么爱好?”

    “我爱好小动物。”

    “什么小动物?”史景抹泪。

    “宝马、陆虎、天猫什么的。”

    “胸无大志。”史景擦擦泪:“我是来侍寝的,可我还没侍寝,皇上就怎么能崩呢........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