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要找他的人是她,防贼一般防着他的人也是她,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抬脚便往床榻那边走去。
裹成蚕蛹的顾千舟看见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一瞬警铃大作,紧了紧被子道,“王爷还有事?”
“无事。”
男人话不多,脚步不停。
顾千舟吞了吞口水,“既无事,门在那边。”
君墨沉抬手解开了身上的披风,扔在一旁,掀袍便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一边双手抚上领口解扣子,一边慢条斯理道,“本王今夜在这里休息。”
顾千舟盯着他的动作,一时间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喃喃一句问,“为什么在这里休息?”
君墨沉吧嗒一声解开腰带,扔到一边道,“雄兔每日干劲十足,出去觅食,把雌兔冷落在家,雌兔寂寞才会转头出去跟人乱搞
为免雌兔寂寞,雄兔自然得多陪陪雌兔,毕竟他们三生石畔许下承诺,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顾千舟听得一口老血。
总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深呼一口气道,“我不是雌兔,我不会寂寞。”
君墨沉已然把外袍都除掉,身上只剩下一件月白中衣,隐隐可窥见里头精壮健硕的腰腹。
他抬手,微微挑起她的下巴,“你不是雌的?”
顾千舟:“……”
一字一顿道,“我是雌,但不是会寂寞乱搞的雌兔,王爷大可放一百万个心。”
君墨沉大长腿一抬,上了榻,一手撑着脑袋看她,慢条斯理道,“雌兔也不会说自己寂寞乱搞。”
顾千舟:“……”
完全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心想要提醒他一番,没想惹上一身骚。
直接往后躺倒,破罐子破摔的呵呵道,“雄兔白天得出去觅食,夜里还得管雌兔寂不寂寞,可真是辛苦了!”
君墨沉眉眼含笑道,“可不是辛苦么,雌兔得多多体谅体谅雄兔才是。”
说着,抬手,摸了摸她气得快要炸毛的脑袋。
顾千舟:“……”
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老娘不是雌兔!”
君墨沉微勾了勾唇角,“嗯,你不是雌兔,你是楚王妃。”
顾千舟不想说话了,咬着被子把满肚子郁火噎了下去。
还以为自己会被渣王爷气得睡不着的,不想她转眼便坠进了一个梦境里。
梦境里爹爹浑身是血,手上青龙大刀快如幻影,挥出一串串寒光,鲜红喷溅,不停的有人头落地,四周是各种模糊的面容,充斥着各种尖叫,奔跑,杯盘狼藉,美食践踏,酒水伴随着血水横流,场面堪比人间炼狱。
一袭明黄龙袍的皇帝,被侍卫团团护在身后,气得呲牙欲裂,厉声大喝,“拿下靖安侯,就地处死!”
爹爹满脸是血,双眸赤红如岩浆喷发,淅淅沥沥滴着鲜红的青龙大刀往皇帝一指道,“处死老子之前,老子先叫你这狗皇帝陪葬!”
话音落下,青龙大刀挥出一道炫目的寒光,直直往皇帝劈去。
顾千舟吓得心肝欲裂,大叫一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