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贾瑄就坐在老皇帝身边,默默吃饭饮酒,倒是也没人过来找事了。
“看来贾家之后被抄家,未必是因为死忠老皇帝,”
“而是因为在夺嫡之中站错了队伍。”
“不过也有贾家太过奢靡的原因。”
贾瑄心中思绪纷飞。
不一会,酒菜都吃的差不多了,老皇帝兴致勃勃的开口说道:“好了,诸位爱卿,都散了吧,随朕去看看小辈们的武艺如何,你们也可露一手,不必拘束,尽兴极可!”
明明今日的活动叫游猎诗会,
老皇帝却丝毫不提吟诗作对的事情,很明显就是在打压太师一党,表明自己的心思。
何太师老神在在,看不出喜怒。
老皇帝起身,带着群臣从皇家猎场里逛了起来,贾瑄就跟在老皇帝的身后,享受着秦相何太师都没有的殊荣。
其实贾瑄倒是愿意自己去一边坐坐,
但老皇帝就是不撒手,非要让贾瑄跟着他,贾瑄也没有办法。
众人艳羡,
其实贾瑄自己并不愿意,只是跟在老皇帝的身后,眼神时不时的望向女眷之中的袅袅。
.....
此时的袅袅,伸出女眷之中,倒是颇受众人的排挤,
原因很简单,
现在贾瑄乃是京城女娘们的梦中情人,而袅袅已经嫁给了贾瑄,女人争风吃醋起来可比男人要强太多了,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程四娘子,听闻你在贾家经常习练枪法,想必也颇懂武艺?”
开口之人,乃是车骑将军王淳的女儿,名为王玲,和裕昌郡主关系密切,平时在京都女娘圈子里颇有威望。
那日在城门见到贾瑄大胜归来的时候,
王玲和裕昌郡主就都倾慕于贾瑄,
现在见到袅袅不声不响就提前嫁给了贾瑄,自然觉得袅袅是捡了漏,毕竟之前谁也不知道贾瑄这么神勇无双。
那王玲自然找事了,
不少女眷都闻声看了过来,想要看看热闹。
袅袅身边的万琪琪低声道:“王玲,车骑将军家的女儿,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不用管她。”
闻言,程四娘子点了点头,不想招惹王玲,于是回答道:
“只通晓一点枪法。”
“是么,不知程四娘子敢不敢和我比一下骑射?”
“没兴趣。”
“没兴趣?我看是怕了吧!你夫君征战沙场,神勇无双,你这般怯懦,怕是将你夫君的脸都丢尽了。”
王玲淡淡道。
程四娘子眉头微皱,若是一般的激将法,对她没用,但王玲竟然说自己丢贾瑄的脸,那程四娘子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贾瑄是她的夫君!
而且对她那么好!
她怎么可能丢贾瑄的脸?
念及于此,程四娘子站了起来,说道:“比就比,规则如何?!”
“好!”
王玲笑了:“就比骑射之法,男子们比几环几环,我们就不必了,我也不为难你,咱们就比能不能射中。”
“五十步之外有十个靶子,一人二十支箭,射中靶子得一分,看谁的分多!”
“若是你输了,给我乖乖离开贾家,滚回你的程家!”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程四娘子听到这话也是气得不行,有些生气道:“若是你输了,就给我跪下认错。”
说起来,这几天程四娘子每天清晨都坚持习练一个时辰的枪术,三四天下来,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
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她的手稳了!
哪怕是端着满平的水碗走路,都不会落出半点来。
而骑射,最重要的就是手稳!
外加上预判。
这些袅袅都懂,只是没试过而已。
“好,来!”
说罢,程四娘子和王玲就各自上了一匹骏马,带上了弓箭,开始了骑射比赛!
女子骑射,
当然引人注目,
一时之间,白鹿书院的学子文人,达官显贵家里的公子,甚至是老皇帝都凑了过来,文武百官也跟着老皇帝凑了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程四娘子和王玲的骑射比赛。
“哈哈哈,朕的大周,连女娘都不甘示弱,比起军中骑射武艺来。”
“如此何愁鞑靼不灭,何愁九边不平?”
老皇帝哈哈大笑。
“陛下言之有理,女子尚且如此,男儿更加勇武,我大周儿郎,必定能平定辽东三洲。”秦相拱手称赞道。
何太师眯了眯眼睛,依旧老神在在,一言不发。
他知道,
老皇帝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诶,快看,那好像是程四娘子,贾瑄将军的妻子!”
“另外一个呢!”
“是王将军府上的大小姐王玲。”
“嘶——那看来这场骑射比赛,怕是程四娘子要输了啊。”
“嗯,毕竟王玲父亲是骑射将军,王玲从小就是从军营里长大的,身上的武艺虽然比不过男儿,但也非常不错。”
“啧啧,不知道贾瑄将军看到娘子失败,会作何感想。”
“.....”
贾瑄转过头,冷冷的扫过那些议论的群臣,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臣子,尽皆感觉身体一寒,背后发凉,像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住了一样,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议论半点。
“袅袅学了三天勇冠枪,虽然距离三流高手还有一些距离,但身体稳定在马匹上,手臂手腕尽皆不抖,是能轻松做到的。”
“外加上袅袅的聪慧,”
“想必只有前几箭会落空,等他发现了其中奥妙,稳稳射中靶子还是没问题的。”
贾瑄心中思索,一点都不担心。
那王玲,虽说是从军中长大,但实际上整日吃喝玩乐,贾瑄一眼就看出她没有怎么认真刻苦的修习过武艺,只是半吊子水平,估计能射中五箭就算不错了。
这个时候,
一直老神在在的何太师走了贾瑄的身旁,淡淡笑道:“怎么,看贾瑄将军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何太师有事?”
“老夫没事就不能来问问了吗?听闻程四娘子和王玲是对赌,不如我们也赌一场?”
“赌何物?”
“不赌何物,就赌输赢尔,赌你我,谁会赢。”
何太师眼眸深邃,古井无波,说起话来云里雾里,不过贾瑄倒是听懂了。
“哈哈,何太师倒是个妙人,不过袅袅必赢,无须再赌了。”
“那可未必,一切皆有意外。”
“有我在,不会有半点意外。”
“意外是天数,贾将军怕是拦不住。”
二人针锋相对,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虽然半句话都没提鞑子的事情,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在说鞑子的事情,两个人在较劲。
老皇帝也没有办法,
何太师出身不凡,在朝堂经营了一辈子,可以说整个朝堂上不是故吏就是门生,牢牢把持着文官集团,
外加上何太师就是个老狐狸,从来不落把柄,还有太师的身份,老皇帝也不好对他出手。
像是现在,
何太师就明目张胆的和贾瑄对赌山海关战事,打压贾瑄,但都是暗喻,就算大家心知肚明,老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老皇帝见到贾瑄年纪轻轻,对抗何太师依旧不落半点气势,心中便对收服辽东三洲的事情有了更大的信心。
“贾将军,不愿赌?但已经身在局中咯,不管你答不答应,你输的那一刻,便败于我之手。”
“那倒未必,输了又何妨?老太师今年也有七十多岁了吧,不知还能活多久?”
贾瑄画风一转,问起何太师的年龄来,还幸灾乐祸道:“老太师如此高寿,慧眼看穿红尘,不如去找阎罗君王赌一赌,那才带劲,那才舒爽。”
“你!!竖子!”
听到贾瑄的话,饶是以老太师的心性都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轻,半晌才缓过气来,说道:“贾将军,身为武将,牙尖嘴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