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学校就要放暑假了,那天下午下课后江皓照例在寝室边大声听歌边打游戏,朱雷忍到晚上六点左右开始问江皓索要那一千九百块钱的分摊费用。
最后两人再次吵了起来,由于那天正好是周五,晚上不上自习,男生寝室楼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他们的打闹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江皓打完人后就离开了现场,连寝室门都没锁。
等大量血迹淌到走廊被人发现时,朱雷已经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了。
待到救护车赶来学校,朱雷已经因为多处脏器破裂而导致抢救无效,直接宣布了死亡。
相关单位很快就在江皓的家里找到了江皓,并将他带走。
但还不等连夜审讯江皓,他就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昏迷不醒,相关单位没办法只好将江皓送去了医院,三天后江皓醒了过来,但精神像是受到巨大刺激,又像是中邪一般,在病房里上蹿下跳,神志完全失常。
医院给江皓打了镇定剂后,再次给江皓做了全身检查,但依旧没有查出任何毛病,最后只能判断为刺激性精神失常,被江皓的父母接回家中疗养。
而就在出事那天晚上十二点后,住在男生寝室二栋的学生几乎都听到了呜呜的哭声,哭声极其悲切恐怖,虽然没有人敢出门查看,但都一致认为哭声就是从朱雷曾经所住的306寝室里传出来的。
由于江皓的病来得突然,又查不出原因,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是朱雷来找江皓索命了。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个案子才一直没有结案,朱雷的父母天天都在学校门口跪地不起,希望能替自己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但面对已经疯了的江皓,上头也暂时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朱雷父母的托梦之说,上头也取证过,但由于朱雷被江皓打伤后发现的时间太久,又有救护人员到过306寝室,现场遭到严重破坏,完全没有任何证据,只能被当成无稽之谈。
眼看着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时间,为了避免负面影响,早些结案,上头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请天师府出手先看看能不能治好江皓的病。
只要江皓的疯病好了,就基本能结案了。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朱雷的怨气再重,也不至于当天晚上就能成煞,将江皓折磨得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你觉得江皓那天晚上昏迷不醒跟朱雷有关吗?”我问陆逍鸿。
“应该没有关系,那时候朱雷刚死,怨气再重也只是新鬼,至于后面的情况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们还得见到江皓现在的情况才能确定。”陆逍鸿摇头说。
“如果真的是朱雷的鬼魂缠住了江皓反而倒是件好事了!”我叹息道。
“逍鸿,你不是说江皓还什么都没说就病了吗,你刚刚说的这些情况都是怎么知道的?”我又问陆逍鸿。
都是陆续从住三楼的学生那里打听出来的,江皓的父母也承认江皓有打游戏的习惯,为了这个的确跟朱雷闹过好几次不愉快,而且江皓的父母说,分摊的钱他们其实早就准备好要给朱雷了,但江皓一直让他们别那么着急,没想到最后出了这件事。
江皓的父母同样为此追悔莫及。
我们说话间,车已经驶到了江阳私立中学门外。
隔着车窗,我一眼看到前一天晚上在天桥下遇到的那对夫妻举着牌子跪在学校大门口,上午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扯得老长,看起来凄凉而无助。
也许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早已跪了太长时间,并没有路过的人围观,行人走过,只是指指点点小声交谈着走了过去。
“逍鸿,停车。”我望着车窗外对陆逍鸿说。
陆逍鸿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视线同样落在那对可怜的夫妻身上,将车慢慢靠边停了下来。
我跳下车,朝那对夫妻走了过去。
女人一直垂着头,男人却早已经敏锐的看到了我,抬眼望着我走近。
白天的阳光底下,我见到男人的眼里布满血丝,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而露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色,身上头上也满是灰土和各种脏污。
看这个样子,这对夫妻应该是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收拾自己了。
“是你?”待我走到他们面前,男人疑惑的望着我开口。
“大叔,你们这样在这个地方跪着除了自己遭罪,不会有多大效果的,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我答应你们,一定会替你们的孩子讨回公道的!”我轻声对男人说。
“你到底是谁,是上面派来说服我们的吗?我们没有闹事,只想上头好好调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欺负我们孩子的人。”男人盯着我的眼睛说,眸子里微微有些防备和敌意。
“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只是遇到你们想帮你们一把的人!”我说着拿出一张名片塞到男人手里。
男人低头望着手里的名片,反复看了良久后,才抬起头望向我,不太信任的道:“你一个小姑娘真的能帮我的儿子讨回公道?”
我郑重的朝他点了点头。
男人低下头没说话,再次反复看向手里的名片。
良久,他才重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里闪着希冀的亮光,望着我道;“只要你真能帮我儿子讨回公道,不管要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
“我可以不要任何报酬帮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以冲动。”我望着男人说。
听到我说不要任何报酬,男人脸上再次闪过狐疑,将目光望向我身后不远处站在车边等候的陆逍鸿问我:“那个男人是谁,你真的不是上面派来暂时安抚我的?”
“他是我一个朋友,天师府的,他的确是上头派来的,但他的任务只是调查这件事。”我并没有对男人隐瞒。
只有真话才更能取得人的信任。
“真的有天师府这个部门?也就是说上面相信了我儿子给我托过梦这件事?”男人的眼睛亮了亮。
我轻轻摇了摇头,“他只是负责去看看江皓是不是真的中邪了,不过是希望能早些治好江皓,这样才能让江皓交代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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