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箱子好轻!”不知是谁低声的在这里感慨了一句,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身后的不远处忽然之间传来了一声爆喝声。
“多干活少说话,不该说的别说,难道做了这么久的力工还不知道吗!”声音间隙是一个小伙计,只见他站在甲板的另外一处,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这个方向,此时眼神当中带着一种锐利。
刚才说话的那个立功赶紧把头低下了,不再多说一句话,然后扛着这个箱子就开始往船下走去,此时这4个人就在这里有条不紊地开始忙碌了起来,只是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却是不经意的回头,把船上的大概看了一个清楚,然后扛着这个肩头上有些轻飘的木箱子,就这么慢慢的往下走去。
他在这里往下走去的时候,那双狭长的眼睛不时的看着4周,看着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第1遍扛木箱子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周围安静的就像是之前他们的推测是假的一样,只是当第2遍快要下船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嘎吱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船在那里微微摇晃,撞到了不远处的船柱子,但这绝对不是船柱子的声音,它慢慢的将视线在那里来来回回的巡视,前面还要跟着前面这些立功的步伐,总之他在这里细细的捕捉着来来回回的异样之处,但是在这里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这样的异样,到底来自于何处?
于是第二趟货物就这么下去了,来来回回八个箱子已经搬了下去,剩下的还有一大半,等到他们再顺着梯子往上爬时,男人的眼睛忽然眯了一下,他的视线落在了船底的方向,因为在船底的方向,那里的水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平常到了河边的时候,水都会变得无比的安静,再加上这一条船在这里等着,就算是有风也不会过来,可是此时这船底的水流就是在那里波动不停,不是一般的波动,而是在这一种漩涡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抽动着,水流看起来是有些诡异之极,而男人的眼睛在那一刻忽然之间的就晃动了一下。
男人在这里发现异常的时候,不远处木屋当中正在那里,有些昏昏沉沉的贺兰宝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转头看向了港头之处。
似乎是一种本能,他看见了那条慢慢靠近商船的船,在他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那条小船,后面的船舱正慢慢的打开,背着着港头上所有人的视线,船舱的位置和其他的船只微微有些不同,在中下部分在这来回晃荡的时候,那水面都在那里,轻轻地触碰着船舱的入舱口。
看见这一幕之后,贺兰宝的眼睛忽然之间就瞪大了,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子笔直,眼中带着一种紧张,顺着那种本能,他就要从床上下去,只是刚刚在这里动了一下,只听见吱呀一声响,一阵风就吹了进来,抬起头他就看见门口有人在那里站着。
那人身姿高挑,背对着身后江水反射出来的光,他脸上的护腕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得清楚,此时那张青春的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笑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在那里弯着腰的贺兰宝。
明明两个人并不相识,可那个男人的脸上笑容确实特别的温和,他在看着贺兰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微微的转过头看着不远处那忙碌的码头,再次转过头来,却是意有所指的问贺兰宝,“那辆商船上装着很重要的货物吧?”
他话中有话,贺兰宝脸上一下子带上了一种警惕,任是谁再遇到一个陌生的人,而那个人好像洞悉一切的时候,都会在这里生出这样的警惕,“你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木屋中只有他一个小女子,而且她的脚上还有伤,周围那些人恐怕早已经被那个男人给带走了,如今只有他面对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时,心中不是不紧张也不是不害怕的。
“逍遥这两天有动静,想着可能会出事,所以为了我自己的脑袋着想,这两天我就一直都在这里细细的查看,下面的人万事不利,我信不着我呢,这一几天早晨就在这几个木屋当中来来回回,今日忽然之间发现这个木屋主人换了,于是我便留了一个心,他不得不说你们眼光不错,这个木屋看的确实很远,看的又很广。”那个男人答非所问,悠悠的说着的时候,人已经走进了木屋,然后反身就把门给关上了,房间里面立刻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更加奇怪了,明明刚才他和那个该死的男人在这房间里面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都自然而然,可是这个男人进来的时候,贺兰宝忽然之间发现这个木屋空间有些狭小,这个男人对他来说有些危险。
于是他慢慢的坐到了床边,手敲声息地向后探去,因为在他的身后一息之间记得有一个木棍,这个木棍可能是在盖这个木屋的时候,闲下来的一个废料,又或者是木屋的主人用来保护自己的,如今却成为了他最好的一个武器。
手刚刚摸到木棍,这个陌生的男人就来到了窗边,正好坐在了刚才贺兰御坐的地方,然后转过头,没有一点察觉的看向了窗外,悠悠地在那里说道,“你想不想告诉你的人,这个时候有事情发生了?”
他的侧脸弧度流畅,眉眼清秀,在这里说着的时候,唇角本能地带着一种弧度。
可是贺兰宝那边就是紧紧的握住了木棍,视线也紧紧的盯住了这个男人,这人是敌是友,现在还分辨不清,却已经清晰知道了他们的秘密,甚至连此时他们的目的都了如指掌,从这一点这个男人就危险,一旦感觉到危险,贺兰宝从来都不在这里客气,更是觉得这个人现在立刻马上闭上嘴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手中的木棍就这么慢慢地扬了起来。
可这木棍刚刚扬起来,那个男人又开口了,就像是脑袋上面长着眼睛一样,“姑娘还是把你手中的木棍放下吧,我不是你的敌人。”
那人说完转过头,脸上依旧是温和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似乎是没有看见那粗壮的木棍已经在他头顶之上,他的视线就落在贺兰宝的眼睛中,语气却不是他脸上的那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犀利,“你们想在码头上截胡这个想法不是不好,我呢也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但是姑娘你看码头上的船实在是太多,而且这船在这里错落有致,你卸你的货,我装我的东西,他们在这里忙碌的时候,就算是你在这里截胡,恐怕想要跑出这样的码头也是非常的难,一个整不好这东西还没有拉出去,就被他隐藏在暗处的不知名的商船给挡住了,到那个时候一场厮杀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我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听一听?”
点着脚站在那里,贺兰宝还保持刚才的动作,看起来是有些怪异有些尴尬,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进门开始就在这里自说自话的男人,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有些分辨不清,这个人到底真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分辨不清,那个人也不在意,就这么淡淡的笑着,下巴微微一跳,然后手轻轻抬起,指着不远处的商船上,此时站在那里的一个伟岸的身影,“那人应该是你的同伙吧,刚才我看见他从木屋当中出去了,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刚才已经派人去把你们的船开过去了,但是我刚才派人已经告诉他了,此地不是动手之地,相信那个聪明的人应该是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是话说到这个地步,贺兰宝还是不肯放心,那双眼睛里面依旧带着质问。
坐在窗边,男人笑容忽然放大,然后站了起来,直接就把贺兰宝手中的木棍给拿了过去,他悄悄的放下的时候,抬起眼睛看着贺兰宝的眼睛说道,“我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荣叫荣景,正是朱罗镇这个不大的地方的知府,这一次是微服私访过来看一看港头的事情,却没想到碰到了如此热闹的一幕。”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贺兰宝眉头皱了一下,他脑海当中光芒闪烁,对于这个名字他是有些熟悉的,曾经这个名字就是一种传说,据说他改变了朱罗镇之前那种乱糟糟的局面,然而现在这一片码头成为了真正的生财之地,而且他对朱罗镇的改造还不止这一点,这是人民心中一个非常伟大的存在,更是皇帝眼中的一位好官员,朱罗镇在改造之后年年的收益日渐增多,给朝廷拿去的税银也就一年一年的增多。
民间传说,这个叫做荣景的人是一个青年才俊,更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据说这个人如同春风一样给人无限的温暖,而此时这个人就这么站在这里的时候,确实和传说很是相似,但还有不同之处,贺兰宝总觉得在这个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背后带着的是一种锐利,是一种谨慎,更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习惯,这个人或许并不像传说的那样如此温和,如果真的是温和的话,那此时他不会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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