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恨多尔衮吗？”
沉默，无尽的沉默。
豪格缺点很多，优点也有，那就是性格刚烈不怕死，视荣耀为生命。
背地里随便骂都没事，你要让他在敌人面前攻讦多尔衮，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豪格低头不语，已经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
朱天云自讨没趣，也没发飙，挥手示意警卫把豪格阿巴纳拖下去。
“看好了，让他们好好活着，等打进沈阳灭了女真蛮夷，才把这些杂碎蛮夷的王公贵族集中起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慰惨死同胞的在天之灵。”
“遵命！”
四名警卫立正敬军礼，把瘫在地上犹如一团烂泥的豪格阿巴纳拖走。
一旁闭眼等死的祖大寿也被朱天云的最终目标吓到了。
打进盛京，灭了清廷，把女真王公贵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朱天云是痴人说梦吗？
不是，绝对不是。
今天的战斗，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朱天云真把解救回牛头山的几千青壮编练成军，让救世军人数从几百人，扩充至几千人。
豪格还断定救世军火枪数量不会太多，结果救世军是人手一支。
清军危险了，朱天云的救世军有很大几率能灭了清军主力，最终兵临盛京，覆灭清廷。
唉，当初如果不投降，现在就不会以汉奸的身份跪在这里了吧？
祖大寿心思复杂，脸色发白，恐惧朱天云会把他凌迟处死。
“蝼蚁尚且偷生，祖大寿你投降，也实属正常，大凌河城被清军团团围住，孙承宗指挥失利，五万援兵被清军击溃，城内断粮几个月，能吃的都吃完了，甚至都开始吃人肉。”
“山穷水尽，援兵迟迟不来，一万多官兵坚持到最后一刻才投降，可以说前线明军都很英勇，也不是怕死投降，只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而且你投降之后，又逃回锦州继续抗清，还算是条汉子。”
朱天云声音很平淡，在祖大寿耳里却如晴天霹雳，让他忍不住潸然泪下。
原来，还是有人记得我们的坚持和功绩，也理解我们为何投降。
大凌河之战已经过去十二年了，祖大寿依然记得这座他亲自修筑的边城里，因清军围城，断粮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惨剧。
树皮草根吃完，开始吃战马，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被迫吃人肉。
城内的三万军民到投降时，只剩下一万三，接近两万人死在城内。
外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只有祖大寿这个统兵主将最清楚。
然而，朱天云话锋一变，冰冷刺骨的话音让祖大寿毛骨悚然。
“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着洪承畴这数祖忘典的狗贼一起降清，剃发易服成为所谓的正黄旗总兵。”
“女真蛮夷是什么？跟野兽一样残忍冷血的野人，它们强大了，早晚会趁大明内部千疮百孔之际入关，窃占我种花九州，成为继蒙古之后，第二个入主中原的异族政权。”
“粗鄙野蛮，只会杀人不会治国的蛮夷统治种花，将会造成多少同胞惨死？”
“文化传承会被断绝，民族脊梁会被打断，衣冠发饰也会变得不伦不类，高贵的种花儿女只能跪在地上自称奴才。”
“祖大寿，如果没有我，你这个正黄旗总兵肯定会跟随女真蛮夷入关，挥舞屠刀对准同胞吧？”
灵魂拷问，问得祖大寿哑口无言，羞愧万分。
正如朱天云所说的那样，救世军没出现，清军入关的时间就在这两年了，他会率领正黄旗一万两千汉军替清廷而战。
“如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当汉奸！”
朱天云摇头：“这不是理由，大明和女真蛮夷鏖战了这么多年，不甘被俘而自杀殉国的将士多不胜数。”
“其实我也能理解你，但绝不能原谅，因为皇太极千方百计招降你，只是借此笼络人心罢了，以后再招降明军将领会更加容易，事实证明，皇太极这一招的确管用，你这个明军坚决抵抗的榜样都投降了，对明军将领的冲击很大。”
“你看，祖泽润做了正黄旗的都统，祖可法、祖泽洪、祖泽远等人做了各旗的副都统，你的子弟和部下几乎都成了清军的骨干。”
“甚至于，你还写信劝降你大外甥，也就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所以，你真的应该在去年锦州城破时为国捐躯！”
哈哈哈～
六十四岁高龄，头发胡须已经花白的祖大寿仰天大笑，老泪纵横。
听完朱天云的话，他终于明白自己投降终究是大错特错。
“朱天云，你应该早出现几年的！”
“你如果早出现几年，几十万明军就不会惨死在女真八旗军的刀下，边关上百万百姓也不会被女真八旗军肆意屠戮，男子为奴，女子被女真八旗军糟蹋凌辱！”
“我一辈子都在为大明而战！真的已经尽力了！”
呃，怪我？
我也想早穿几年，最好是努尔哈赤刚起兵那会儿，直接斩草除根。
问题是，老天爷这样安排，我没有选择权啊！
朱天云眼神复杂的看着祖大寿，回忆起这史书上记载的信息，这老头似乎也不容易。
总结一下，那就是大明朝廷内猪队友太多，包括崇祯这微操大师也是猪队友，才导致这么多名臣良将投降螨清。
算了，不折磨这老头了，让他去招降吴三桂吧！
“祖大寿，我给你一个任务，完成了，你的妻儿老小都可免于一死。”
嗯？
已经引颈就戮的祖大寿睁开眼睛，下意识问道：“什么任务？”
“去帮我招降你那大外甥！”
“……”
祖大寿眉头一皱，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太可能。
吴三桂麾下有十三万精兵，他几次写信劝吴三桂投降清廷，均被拒绝。
只不过，下一秒，祖大寿又觉得说服大外甥吴三桂归顺朱天云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一，救世军战斗力太强，两三千人就能打得清军损失惨重，要是扩军至一万人两万人呢？
结局已经注定了，清军必灭！
第二，朱天云是宗室，至于是不是真的，估计不会假，毕竟大明境内的宗室人数将近百万。
既然是宗室，登上皇位也是顺理成章。
大外甥归顺朱天云，追随朱天云灭了清廷，何尝不可在关外称帝，然后入关灭了李自成张献忠，扫清朝廷那些奸臣破而后立呢？
从龙之功，近在咫尺！
心中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祖大寿当即接下任务。
“大帅，罪臣愿意写信……”
“不是写信，你亲自去山海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