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考虑到东旬的历史与华夏不同,岑溪岩便把“唐诗宋词”改成了“诗词歌赋”,把“秦砖汉瓦”唱作了“古砖今瓦”,虽词意上比之原词差了些,但听着倒也还算顺耳。
岑溪岩嘴里唱着歌眼睛却留意着这几位贵胄公子的反应。
莫峻非看着岑溪岩的目光已由开始的不以为然到惊异再到异彩连连最后变成了痴迷……他先前只是不爽这百慧楼的小小艺妓也这般端架子,大费周章才请到人不说,还花了天价的银子,便起了刁难戏耍之心,对岑溪沁觉得不好去欺负一个哑女,自然就冲岑溪岩发起难来,原本是想着不管这舞魅唱得如何,到时自己都要贬上几句,羞辱她一番,以泄心头之愤。而此刻,莫峻非只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岑溪岩,刻薄的话卡在嗓子眼儿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岑溪岩看着莫峻非痴愣的样子,脸上挂起了妖娆的笑容,好,要的就是这效果!
“几位公子觉得鸣琴与舞魅的琴音歌声可还中听?”岑溪岩媚笑着道。
莫峻非缓过神来,心里虽十分肯定这是自己听过的最美的琴歌妙曲,嘴上却仍不愿表达出来,干咳了一声以掩饰面上还没褪尽的陶醉之色,沉声道:“勉强凑合吧……”言罢便坐在一旁闷闷的喝起茶来。
岑溪岩不以为意的笑笑,暗道还真是个别扭的小孩,这般好胜嘴硬。
而岑之合从听到岑溪岩、岑溪沁的琴音歌声开始,目光就在她二人身上不停的徘徊,时而疑惑摇头,时而面露欣赏,时而凝神沉思,脸上表情不断变换。
岑溪岩心头一抖,暗叫不好,方才说话的时候自己都刻意把嗓音吊得软腻了一些,而唱歌时却是恢复了清润干净的本音,二哥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念又一想,仅凭相似的声音,二哥断不会想到面前是自己的两个妹妹的,可能只是有些熟悉感而已,忙告诫自己稳下心来,以免露出更多的端倪,微笑着看向岑之合。
岑之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正了正神色,赞赏的道:“我如今才知道了什么叫天籁之音,鸣琴姑娘的琴曲自是不必说了,却想不到舞魅姑娘不仅舞跳的好,歌也这般迷人!”嘴里说着话,心里是奇怪,对这二位姑娘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岑溪岩谦虚的笑道:“公子谬赞了,天籁实不敢当,只要几位公子觉得这琴歌还能入耳就好。”
这时,莫峻轩接过话来道:“哈哈,舞魅姑娘过谦了,如此空灵的琴歌绝唱,听之不觉便让人沉醉其中,说是天籁之音也实是不逞多让,词意也甚是深远,是姑娘所作?”迷人的双眼看似是漫不经心的微眯着,而岑溪岩却看见那眼眸里透着深遂的直指人心的精光,身上更是溢出了一股强势的压迫感。
岑溪岩被莫峻轩的一双电眼看得不禁有些发毛,心中一叹,这才是最不容应付的主儿啊!强迫自己定下神来,心里琢磨着他也只见过自己一次而已,自己的嗓音也已不似五年前那般稚嫩清脆了,他还真能发现什么不成?微笑着回望过去道:“能得到几位公子的肯定,真是鸣琴与舞魅之幸,这歌词不过是一时性起之作罢了,让公子见笑了。”岑溪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心里却暗骂自己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莫峻轩看着岑溪岩的坦然微笑,先一愣,继而有些恍惚了,这样动听的旋律这样纯净的歌声这样别致的唱词,两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如此熟悉的场景,到底只是巧合还是……?摇摇头,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她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百慧楼……轻笑一声,收回了自己慑人的气势。
“咳!三哥,时候不早了,我们是否该回去了?”这时莫峻非插话说道。语气里含着一丝带酸的不悦。
岑之合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莫峻非,心道这爱玩爱闹的五皇子今日怎转了性子主动要求回去了?继而又想到他那奇怪的语气,脸上不禁浮上了有趣之色,不过在他那儒雅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却是有点滑稽。
岑溪沁看着莫峻非别扭的样子和岑之合好笑的表情,心中暗乐,露在面纱外的双眼忍不住又弯了下来,一抬头正对上岑溪岩瞪向她的目光,忙又把头低了下去。而这一幕却又落入了莫峻轩的眼里……
“是该回去了。”莫峻轩悠悠然的站起身来冲岑溪岩、岑溪沁道:“今日得以二位姑娘作陪,实是兴事一桩,就此别过,我们他日有缘再见。”顿了一下后,又道:“二位姑娘以后可称呼我为轩公子。”这话听着虽是对二人所说,眼睛却只紧盯着岑溪岩。
岑溪岩直接忽略他探究的目光和话语里再邀约的意味,大方说道:“轩公子请慢走。”
莫峻非与岑之合也跟着起了身,随莫峻轩向门口走去。
岑溪岩忙又说道:“二位公子慢走。”
岑之合点点头:“姑娘请留步。”
莫峻非已从岑溪岩身旁走过,忽又转过身来,红着脸冷声道:“叫我五公子!”
岑溪岩媚眼一挑,轻笑道:“五公子慢走,不送!”
莫峻非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出门而去。
待几人走远后,岑溪岩、岑溪沁对望一眼,都松了口气,可算是把这几位难缠的主儿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