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里面,盗跖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正门口的一众人等,无论是小圣贤庄一派的,还是帝国一派。
甚至于他对大名鼎鼎的齐鲁三杰的兴趣,还要在那些帝国派的人之上,只不过后者是墨家的任务,不关注不行罢了。
“为首的那个,就是现在的儒家掌门,齐鲁三杰之首的伏念了吧?”盗跖胳膊肘一撞庖丁,压着声音问道。
“是啊是啊。”庖丁点点头,“不过这么些年来,我也没见过他几次,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呢。”
“就算是我碰见他的那几次,也都不敢和他说话,只想躲得远远的,气场特别的强大。”
“嘿嘿,毕竟是剑谱第三,威道之剑太阿的执掌者,更是一向以礼法著称的儒家掌门,对咱们这样的江湖浪子来说肯定不好接触。”盗跖咧嘴一笑,言辞之间不难听出对儒家的鄙弃之情。
这也可以理解,盗跖一向讨厌所谓的礼法规矩,本就对儒家有不少偏见。
帝国一统后,儒家几乎第一时间俯首称臣,承认帝国的正统地位,更是无视帝国横征暴敛的行径,罔顾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仁义二字。
这令盗跖更为不齿对方。
庖丁倒是对儒家观感还凑活,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生意也多赖人家照顾,这时候还是给说了句好话:
“你可别小看了儒家,人家都是文武双修,讲究的叫一个……那什么……文安天下,武定乾坤,可都是不好招惹的主儿!”
“虽然没听说过伏念动手,不过儒家内部都说他是儒家第一高手呢。”
“儒家的第一高手……嘁!”盗跖显然还是有些不以为意。
一群只爱操弄笔杆子和嘴皮子的所谓文化人里的第一高手,能有多少含金量?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diss儒家的意思,目光转向另一个人,“伏念旁边那个就是齐鲁三杰里的老二,儒家二当家……我记得他叫……他叫……”
说起颜路的名字,盗跖一时间还给忘记了,卡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哦对,叫颜路是吧!”
“嗯……和儒家的两位先贤的名字很像呢。”
庖丁尽量控制动作幅度的情况下挠了挠头,有些茫然的接话道:
“说起这位二当家……我也对他了解不多。”
“儒家的这些夫子们本来就深入简出,醉心学问,这位二当家颜路先生更是神秘,名声远不及掌门伏念以及三当家张良来的大,有种……凑数的感觉。”
庖丁会这么说,是因为齐鲁三杰名号的由来。
虽说这外号诨名之类的东西都是旁人叫的,没有自己取的,所以才有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但外号也不是白来的,总得有所根据。
而小圣贤庄对外一贯坚持伏念、颜路、张良三人难分伯仲,皆是人杰的说词,久而久之,最终也就演变为了齐鲁三杰这一广为传播的名号。
理所当然的,颜路就被许多人认为是凑数的了。
至于为什么儒家要凑这个数……大部分人认为就是为了好听,毕竟数到三才能代指数量多……
“这么多年来,算上今天这次我好像才见过他……三次?或者两次?”
庖丁许是想不起来以前到底见过颜路几次了,摇了摇头不再纠结,“总之,这一位太神秘了,出身不详,来历不详,实力不详,性格不详,一切都不详……”
盗跖听的牙花子都是疼的,“有点有用的信息没?”
“呃……”庖丁思索一番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传闻很多,但都是没影的说法,真假难辨,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一位二当家的,绝对不简单。”
“……等同废话!”盗跖翻了个白眼。
见庖丁说不出头绪,盗跖也转移了注意力,放在了到访的客人身上:
“原来是相国李斯来拜访,难怪弄出这么大的阵仗,那个所谓的大人物肯定也是他喽。”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大人物’呢!”
庖丁略带疑惑的接话道,“我记得李斯就是出身小圣贤庄,他要是来了桑海,拜会一番也是正常,不过……怎么还带着些乱七八糟的人?”
“而且总感觉小圣贤庄今天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来者不善呗。”盗跖眼都不眨的回应道,“看来这位儒家出身的相国,并不怎么向着自己的师门。”
调侃了一句后,盗跖金接着问道,“那三个人你都认识吗?”
庖丁利落的摇了摇头,“一个都不认识。”
“这仨体貌长相什么的都听特别,如果见过听过的话我应该记得,所以他们八成是第一次出现在桑海。”
“不过李斯特意带着他们,肯定都不是善茬啊!”
………………
小圣贤庄内,三省屋舍。
这里是儒家年轻一辈弟子的宿舍,名字取的便是先贤曾子的‘吾日三省吾身’之言,是希望每一名儒家弟子都能在睡觉前三省其身,有所收获。
当然,实际有没有效果那就存乎一心了,反正名字必须得有个说法。
这也不是儒家的毛病,诸子百家都这个习惯。
被张良领进小圣贤庄的天明少羽两人现在就在三省屋舍。
而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换衣服!
张良已经准备好了两套合身的儒家弟子服,只要他们两个换上,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两名加入儒家不久的萌新弟子——子明、子羽!
这也就是张良锦囊中第一块木板的实际用意——让他们两个人藏身儒家,规避来自帝国的危险。
不过穿衣服,有些时候并没有旁人想的那么简单。
对于儒家弟子服,少羽虽然没接触过,但出身贵族的他多么繁琐复杂的衣饰都接触过,稍稍研究一番后就很轻松的上手。
相比较他,流浪半生,归来仍是文盲的天明就有些傻眼了。
等少羽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看见的便是凭借自己的执拗也套上了这一身衣服的天明。
不过和整齐丝滑的少羽相比,天明这与其说是穿上了衣服,不如说是把自己被绑起来了。
天明倒是不觉得自己在作茧自缚,对于自己把这身莫名其妙的衣服套到身上了这件事颇为得意,还向少羽展示了一番道:
“怎么样,很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