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慈辉堂里,一屋子的人都震惊了,老刘氏尤其的不能接受,脸皮扭曲成了晒干的橘子皮!若是林清甫在她眼前,她都有生吃了他的心!
林玉华倒是挺开心的,也挺感谢皇上和皇后姨母的,心情不错的听小五回禀完,朝老刘氏嫣然一笑,举了一下手里的白瓷薄胎描金茶盏,“老夫人这个大儿子可真给我祖父长脸!”
林玉华故意停了一下,看着老刘氏变得越发苍老惨白的脸,笑得特别灿烂,“老夫人,你说这个爵位要是真的被收回去……我那个费劲心思承了爵的祖父会不会气死!”
老刘氏又气又急,胸脯剧烈起伏,狠狠的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看着林玉华,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行,这个爵位不能收回去,也不能把世子之位给别人!”
喘了一口粗气,老刘氏狰狞的吼道:“林玉华你休想把永宁侯的爵位给你父亲,这个爵位只能是我儿子的!”
林玉华缓缓的站起身,轻缓的说道:“这事……可由不得你!”
林玉华转身朝门外走,嫁妆她先不要了,反正她也不缺钱,要嫁妆也是为了给她们添堵!
朝着老刘氏随意的摆摆手,“我祖母的嫁妆你们赶紧预备好,哪天有空我再来,那都是陈家的东西,怎么也不能便宜别人了!”
林玉华特意转身又问了一遍老刘氏,“您说是不是刘老夫人?”
老刘氏气了个倒仰,伸手指着林玉华,手指都直哆嗦,“你……你……你,欺人太甚!”
林玉华冷眼看着老刘氏青紫的脸色,嘴角勾起,冷声说道:“不知道是谁欺人太甚?花着陈家的钱,苛待陈家的外孙,还想要以庶压嫡,把你的俩个庶子假称嫡子,立为了世子,这可是欺君之罪,只要我去皇上面前说出这事,永宁侯府就是抄家灭族!替你办成这事的人也捞不着好,最起码也是丢官去爵!”
老刘氏身子晃了晃,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咬紧了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林玉华你个小贱人,你骗人!皇上怎么会管这些事,这么多年都没人管,只要你不多事,谁会理会这点儿小事?”
林玉华觉得老刘氏有点天真,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连连摇头,“啧啧啧!见识短浅就是不行,别家的世子多少都会挂个虚职,有本事的还会被委以重任,敢问您的大儿子官居何职?”
老刘氏一张老脸忽红忽白,颜色变幻不定,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一双手更是抖的厉害,“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皇上一天那么忙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叶贵妃说……!”
老刘氏的话戛然而止,抬头怒瞪着林玉华,急切的嚷嚷着,“都是你,要不是你们一家人回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你们为什么要回来?怎么不都死在外面?”
林玉华眯着眼睛看着老刘氏,她……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林玉华眉头紧皱,叶贵妃?
那个十分嚣张的女人,跟她们二房有仇?
想了有一刻钟,林玉华也没想明白,叶贵妃能跟她们二房有什么仇,她到底为什么帮着老刘氏对付二房?
没想明白她就不想了,林玉华抬头,要笑不笑的看向老刘氏,“老夫人,您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您再说一遍?”
老刘氏瞬间闭嘴,抖着身子怒视着林玉华,刚刚说的话都是气急攻心说的气话,让她再重复一遍她还没这个胆子,更何况如今的情势对她不利!
“我……我,你听错了!我什么话都没说。”老刘氏扭头看着门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林玉华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迈步出门,随后飘进来俩句话,“刘家的二管家死在了我们回京的半路上,他把一切都招供了!”
屋里的老刘氏猛的瞪大眼,脸皮抖动,嘴角抽搐,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廖嬷嬷吓得差点跳起来,“来人,快来人,老夫人昏过去了!”
慈辉堂鸡飞狗跳,前院的正堂上也热闹的很,传旨的三喜公公走了,永宁侯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瞪着二儿子,手指差点戳到林清甫的鼻子,“这个世子不可能给你当,这事我说了算,本侯爷是你老子,你必须听本侯的!”
林清甫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已经对这个父亲死心了,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不喜而难过,“既然父亲这么说,您就跟皇上上奏折吧,我还真不稀罕当这个世子!”
林清甫抬手拨开眼前的手指,缓缓起身,一双眼睛扫过旁边的老男人,“这永宁侯府我也不喜欢,明天我就搬出去住。”
永宁侯一听这话更是不悦,挥舞着苍白无力的胳膊,“不行,你老子我还活着呢,分什么家,你……你这是不孝!我去衙门里告你!”
尖锐难听的声音飘荡在宽敞的厅堂里,林清甫缓缓的抬头看着他面前,面色狰狞的永宁侯,他曾经儒慕的父亲,“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林清甫说话的声音很轻,永宁侯却如同被雷击了一样,猛的扭头,瞪大眼看着二儿子,“病……病死的,生产完……血崩,没……没止住!”
林清甫也没再追问,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嘴角嘲讽的勾起,“父亲,您一撒谎说话就不连贯,您连撒谎都不会!”
林清甫心里难受的像是刀割的一样,他确实是个不孝子!
生他的母亲不明不白的没了,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林清甫垂下眼帘,如今看父亲的样子,他的生母死因确实可疑,冷冷的抬眼,看向那个该称为父亲的男人,“希望我母亲的去世跟您没关系,不然……!”
林清甫一甩衣袖,大步离去,永宁侯想到二儿子刚才的表情,心里一阵的发毛,转身恨恨的磨牙,“不然你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