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操江副将
陈操从山东回来折腾的时间也有近二十天,虽然回程的路上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总体来说影响不大。
四月初五,金陵地面上盛传一件大事。
“听说了吗?衍圣公家的围墙被人炸出了一个大洞,正大门的一侧的围墙全部塌了,还被人泼了大粪。”
“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衍圣公家动手?”
“嗨,你这消息算什么?”一名豪商打扮的人开口道:“某家刚刚从兖州做生意来,你们怕是不知道,曲阜那边传出的是天雷所致,原因是衍圣公家有人德行不淑,以致上天责罚。”
“嚯...”
陈操正在工坊观看罐头的成品,赵信快步而来,在陈操耳边小声道:“大人,山东缇骑回来了。”
陈操放下东西走出工坊门,一名满是灰尘的男子朝着陈操行礼:“大人,事情办妥了,现在兖州地界已经传开了,不过曲阜那边是向京师上了奏折,皇帝知道后大怒,命北镇抚司严查凶手。”
“你干了些什么事情?”陈操皱眉,他的计划按理说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只见赵信尴尬的摸头笑道:“嘿嘿,属下按大人吩咐放置了火-药,然后顺带给他们围墙泼了大粪。”
“我去你-娘的,”陈操听闻一脚便踢了过去:“你个混账东西和大粪干上了?”
赵信也不敢躲,只是拍着屁股傻笑:“属下想来也不是恶心一下这帮正人君子嘛。”
呼...
陈操出了一口大气:“还好老子送了一万两银子,许显纯那厮得老子那么多好处也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没我吩咐,你要是再随意泼粪,我定然把你踢进那粪池里。”
赵信正在嘻嘻哈哈应答,许开先走来道:“大人,魏国公府来人,请大人去一趟。”
陈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到魏国公府拜访了,不过该有的礼数是从来没有落下。
徐弘基让人把公文交给陈操,然后神情严肃的说道:“耀中,通政使司明发的公文,任命你为操江副将,你也知道,我这个操江提督只是一个虚职,从现在开始,这操江水师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干,别落了我魏国公府的面子。”
陈操心中有些颤抖,赶紧跪下行礼:“门下必然不会辱没了国公府的名声,谢公爷提拔。”
徐弘基面露笑意:“好好整顿水师,咱们日后的生财大计,还得看你了。”
陈操再次行礼:“旦请公爷放心...”
...
陈操是春风得意的出了国公府的大门,赵信接着也是一脸的笑意:“大人,什么好事情?”
陈操将公文递给赵信,赵信一瞧:“属下恭喜大人。”
“赵信,上一会让你找的人到操江水师没有?”陈操问道。
赵信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陈懋修与陈泳素兄弟两个在大人下令后的三个月就提调了操江水师,今年过年时回家探亲,上个月才返回,邓广从鄱阳湖水师平调,现在在休沐。”
陈操点头:“休整了这么久,三艘海船都造好了,也该让他们训练起来了。对了,派人去大衢山岛,让赵天临带着船队回来,告诉他,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是...”
...
沈记杂货铺内
沈庄玲顾不得自己下面的秽物长流,正在给陈操栓腰带:“大人,你怎么老是喜欢从背后啊...还在大堂的桌椅上,要是让下人看到,奴家怎么见人...”说着就脸红起来。
陈操一脸正经道:“不用担心,日后你不做这一行了,我给黔国公说一下,让你到我府上去伺候,怎么样?”
沈庄玲扭扭捏捏的动了自己的双脚,使得那秽物彻底流下去,然后才道:“大人真是说笑了,以大人的身份,现在奴家委身大人,日后还得靠着大人嘞...”
沈庄玲这个年纪正是陈操最好的那口,当下就在沈庄玲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然后正色道:“怎么样,我让你找的那个东西有着落了吗?”
“有...”沈庄玲妩媚一笑:“倭国有部分大名种植了那个,他们称之为‘黄色珍珠米’,还不是大人您说的称呼‘玉米’。”
“拿回来多少?”陈操问道。
沈庄玲不知道是不是来金陵单身久了,自从上一次被陈操强行后入之后再见陈操时就显得格外热情,当下就红脸道:“奴家用一车瓷器管他们买了一船回来,就在龙江渡口停着呢,不过,大人想要拿走那一船东西,须得有个条件。”
还敢和我讲条件?
陈操有些不快,便问道:“讲...”
沈庄玲凑到陈操耳边喘-息道:“奴家还要...”
陈操出了沈记铺子是被赵信扶着上车的,第一感觉这么累,赵信讪笑道:“大人,三十女人如狼似虎,大人以后还是悠着点吧...”
“混账东西...”陈操感觉脚软:“去龙江渡口,把沈记的货船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来,运回军营,然后吩咐贝天华,让他安排那些军余把东西全部晒干,年底之前种植下去。”
“是大人...”
...
“操江水师营地在龙潭,满编是两卫外加一个千户所,战船现有楼船八艘、八百料海船一艘,外加其它船只共计一百余艘,不过大部分年久失修,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自从魏国公府领操江以来,操江水师现有的兵员只有五千六百人,”赵信骑在马上朝着陈操仔细说着:“大人,魏国公还在乎那些小钱。”
陈操转头看着赵信,然后笑道:“五千六百人那一年就有五千六百两,凭空冒出来的钱你不要?”说着也忧心忡忡的道:“我还未去过操江水师,不知道底细,先看看再说。”
龙潭距离金陵城有二十里左右,骑马差不多半个时辰不到,早就得到消息的水师官兵已经在营门外列队等候。
原来的操江水师除却徐弘基任提督之外,实际管事的是一名千户,不过这个千户官因为陈懋修的到来而被徐弘基调走它地任职,徐弘基甩手掌柜,操江水师现在实际的掌门人就是陈操。
“末将陈懋修见过将军...”陈懋修与其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为是陈璘的后人,家传武职,看起来军伍风范都比较足。
陈操官职太多,大明军队中但凡军职到了游击将军这一层,才能自称‘本将军’,别人也能称呼其一声‘将军’,但陈操还是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大人’。
“陈千户客气了,以后营中不用管我叫将军,还是称呼‘大人’吧。”
“末将领命。”
陈操在陈懋修的带领下走进水师营地,见惯了右卫营地的水泥营房,此刻见着的水师营房,除却破烂两个字以外,陈操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
“陈千户,咱们也算是本家了,去年我想尽办法把你调来操江水师,你不会觉得是在和你开玩笑吧?”陈操转身站住,他实在是不想往里面再走了,那泥泞的地面已经把他的靴子弄脏。
陈懋修抱拳笑道:“大人哪里的话,大人在辽东与浙江作战屡次得胜,能得大人想起调来水师,那也是末将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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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擂鼓聚将,我要训话。”
点将台在渡口边,这里是军事禁区,没有百姓经过,站在点将台上可以看见远处长江水道内的水师战船。
陈操清了清嗓子,从赵信手里接过土制喇叭:“众位将士,本将乃是新任操江副将陈操,以后你们跟着我陈操混,保证你们活的风生水起。”
陈操一句话说完,底下却是一言未发,定睛一看,一个个懒懒散散的不成体统,陈懋修开口道:“大人息怒,末将才来这里时也是这个样子,手下的兵都跟闹似的,大人也该晓得,他们有的四个月都没有领到军饷了。”
“你们吃了多少回扣?”陈操不禁问道。
陈懋修赶紧解释:“大人明鉴,年底之后南京兵部拨发下来的银两到水师只有三千两,各级官校领完之后就没剩下几个,就是末将,那也是两个月没拿钱。”
站在一旁的陈泳素插话道:“大人明鉴,卑职等家中有些余财,还能自足,但手下的那些士卒却没有,是以我与兄长两个都把领到的钱粮发到了本队之下。”
邓广是被陈操提名而来的,虽然之前只是一个巡检,但现在也是百户官:“大人,卑职证明,陈千户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陈操不禁叹了气,回过头与赵信对看几眼,然后摇头,此等事魏国公府一定知晓,徐弘基这么做,肯定是觉得以后吃不上操江水师的钱了,所以从去年底就开始吃了这些兵血,想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千户,本官决定重组操江水师,将兵员满编,兵部给不了的,我陈操自己掏钱。”陈操皱眉说着,然后拿起喇叭,接着道:“本官接任操江水师,就是要大力发展水师,你们都是水师中的老兵了,有的甚至世代都是水兵,本官也不愿意将你们全部驱逐出去,当然,国朝制度摆在那里,你们甚至有的根本不愿意当兵,认为当兵还不如回家种田能够使得家中生活更富足。”
“将军说的是,”一个胆大的老兵油子插话道:“若是不是朝廷规定军籍只能当兵,谁愿意去当这个狗屁倒灶的兵。”
“混账...”领队的百户官大声的斥责。
陈操却说:“不要斥责他,本将新来乍到,就是要听听你们的看法,有什么想法大胆的说。”
“将军,小的已经四个月没拿过军饷了。”又一名老兵油子喊道。
“将军,小的上一次跟随南京右卫从山东回来,小的发现右卫的兵一个个红光满脸的,吃的又好,咱们水师以后有没有?”
“将军...”
“将军...”
底下开始了嘈杂的喊声,陈操大致听了些,然后让人示意底下不要说话,随后才举起喇叭道:“本将听明白了,你的需求也大致清楚了,这样吧,本将来说一说咱们操江水师从现在起的规矩;
第一,凡我水师官校,普通士卒每人每月发饷银二钱,小旗三钱,总旗五钱,试百户八钱、百户一两,镇抚一两五钱、副千户二两、千户五两;
第二,从今以后,一日三餐管饱,中午与晚饭都可有肉吃,每人每天的伙食标准定在五十文钱,让你们吃饱喝足了;
第三,所有饷银,以后按月发放,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等明日本将吩咐人把钱粮送来营地,先按照以前的标准把欠你们的饷银给你们发下去再说。”
话音一落,点将台下开始了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各队千户百户拿着刀鞘挨个抽打才控制住场面,许久才安静下来。
陈操接着道:“你们的饷银与伙食是照着我南京右卫来的,但是,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水师满员是两个卫外加一个千户所,那就是一万两千三百都人,但现在却只有五千六百人,所以,本将要征兵,但你们在场的人都要经过系统的训练,如果谁训练不合格,那就只有淘汰掉,也就意味着你再也享受不到那些福利。”
...
陈操直到夜深了才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张春瑶与自己办正事,顺带放松自己,恰是许开先送来公文,不得已陈操穿好衣服到书房接见许开先。
“大人,”许开先将公文打开递过去:“这是京师来的消息,许显纯已经接任了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养老去了,骆养性提拔为指挥使,坐镇天津衙门。”
“京师有什么消息吗?”陈操仔细的翻看。
“多,属下挑一些重要的讲,”许开先拱手:“先是辽东,建虏在上个月攻破了义州卫,贼酋努尔哈赤已经屯兵广宁城下,义州一战,朝廷损失了六万人马,督师孙承宗现在只能固守广宁,蒙古那边也蠢蠢欲动,特别是朵颜三卫;大人不晓得,据北镇抚司给的消息,皇帝在得知义州失陷之后,拉着首辅叶向高痛哭流涕的问策,内阁那些人好多都跟着大哭。”
陈操皱眉:“有没有提到我这里?”
“提了,”许开先点头:“不过被魏公公提点了陛下一句,陛下想起大人您在南直隶给他们挣钱,所以廷议时暂时不让大人行动。不过...”
“不过什么?”
许开先难为道:“那边传了消息,叶向高同意了辽东经略王在晋的请求,让皇帝拨银九十三万两修筑广宁至山海关各个关城堡垒,准备挡住建虏,皇帝也同意了,已经发了二十万两内帑金给王在晋;”说着便盯着陈操道:“魏公公派人传话,说让大人你想想办法...”
咚...
陈操一把打在桌子上:“这个阉狗,这他吗的会打主意。这些钱就是用去了辽东,大部分也会落到那些当官的手里,混账。”
许开先看着陈操发火,便漫不经心的说道:“属下也这么认为,所以在辽东监军的那个兵部佥事袁崇焕就大力反对修筑山海关,私下上奏内阁请求停筑山海关八里铺重关,将钱财用来筑造宁远城,加固宁远至广宁的战备。”
“谁?”陈操抬眉,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许开先以为说错话了,便小声道:“兵部佥事袁崇焕。”
“个狗贼是他?”陈操不禁骂了起来,然后摇头:“看来我不出马都不行啊,辽东落到这个书生手里,只能是坏上加坏啊,那家伙本是邵武县的知县,如何能担当辽东的大局?”
“大人知道袁崇焕的底细?”许开先抬眉:“大人说的没错,若不是江日彩给袁崇焕上奏,他还去不了辽东勒;就这回这个事情王在晋已经很不满其为人,两厢有些龌龊,督师孙承宗还亲自前往调解。”
“袁崇焕那厮不是什么善茬,他毛遂自荐去了辽东,必然要和王在晋起冲突,不然他怎么在辽东施展拳脚,”陈操阴冷着脸道:“此人性格喜欢冒险,做知县那是小打闹,他自荐的原因就在于这家伙想要建功立业,想当内阁首辅啊...”
“大人如何这么了解袁崇焕?”许开先有些好奇。
陈操何止了解,但凡喜欢看明末的人谁不清楚袁崇焕?
陈操道:“派人严密监视袁崇焕,有些什么消息一定要传报给我。”
“是,”许开先应答,然后道:“那大人,魏公公那边?”
“哼...”陈操冷哼一声:“派人回复,剩下的钱三个月后送去。”
“是...”
许开先离开后,陈操干脆就住在了书房,一整晚都心事重重。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军营,等着赵天临来见自己。
“水师那边的任命要重新来,分为左右两翼;破格任命陈懋修为左翼营指挥使;陈泳素为左翼营指挥同知;赵天临为右翼营指挥使,邓广为右翼营指挥同知。”
陈操当着赵天临的面便把水师的官校的任命说了一遍,听得赵天临很是兴奋,以前陈操还不是骗自己,果真是匪变官了。
“末将谢大人提拔。”赵天临说着便跪下行礼。
陈操点点头:“以后水师的发展就看你陈懋修的手段了,任命书我会上报南京兵部,不时就会有公文下发,不过今天找你来不是说这个,谈正事,让你查看的事情你清楚了吗?”
赵天临站起身,然后命手下拿出了地图,那是一张倭国地图:“大人请看,大人所说的石见银山在出云国与石见国之间,但位于石见国内,倭国内部争夺了许久,最后在关原之战后被德川家收入直接管辖,那里的产银发往海外各国,咱们大明的银两不少都是那里出产的。”
“打石见国如何?”陈操问道。
“师出无名,打不了,况且现在是幕府直接管辖,若是派兵出战,咱们没有胜算。”赵天临摇头道。
“你对倭国周边海域清楚,他们的银船什么出海?”陈操看着地图:“石见国在他吗的正中间啊?”
赵天临想了想:“出海的银船都是商贸的船,要想打,只能做老本行。”
“海盗?”陈操眼珠子乱转,自己手下还有那么多用钱的地方,可定不能动自己的钱,所以只能打其它主意:“也好,不过你有没有把握在两个月内弄到一百万两银子?”
“若是有大人的火枪助阵,想必应该可以。”赵天临回答。
陈操异常豪气道:“好说,家丁队全部交给你,操江水师的三艘三千料的战船都给你用,不过你得给我藏好了,抢劫之后不能留活口。”
“末将明白。”赵天临拱手。
“还有,”陈操嘱咐道:“船上还有炮位,火器厂有新造的大炮十五门,我全部拿给你,两个月后回来交差。”
“是...”赵天临拱手示意后,便带着公文退下。
“大人,赵天临不会裹挟着三艘战船跑了吧?”赵信有些担心。
陈操笑着摇头:“不会,有张凤年带着家丁队,他跑不了,这也是他的投名状。对了,派人去通知李茂才,让水泥工坊先把水师营地休整一番,尔后事情再做处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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