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之人身如飘萍,哪会有什么打算,妾身只求回到长安后有一室可蔽风雨,有两餐能够果腹就心满意足了,焉敢奢求其他。.”
卢承庆哈哈大笑道:“夫人未免将我大唐说的过于无情,你们既然已经降了,那就是一家人,大唐不光是唐人的天下,也是所有兄弟部族的天下,你看看朝中那些外族将领就清楚了,他们那一个不是被陛下赋予重托,寒食节的烟火照样散进他们的府邸,高建武,渊盖苏文这样的人自然需要豢养起来以观后效,但是夫人您就大大的不同。
一个妇人家绝对不会被那些强人所嫉,只要夫人继续留在南海,我们还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情,就如夫人所言养家糊口而已,说到对南海的熟悉,云烨当为天下第一,这没有什么好争论的,但是说到第二,恐怕非夫人莫属了。
云烨向来都有智将之名,不动则已,只要攻略起来就迅如疾火,你高丽国应该深有体会,李卫公的兵书战册尽为此人所得,再加上他生姓如狐,凶残如狼,夫人能和他对峙多年不但未曾落入下风,反而壮大到了如此地步,纵横外海从无敌手,卢承庆佩服之极。
只是,我们如果合作就必须坦陈相待,夫人将最精锐的部下远远遣开是何道理?“
高山羊子的手抖了一下,掌中的茶杯的水也溢了出来,卢承庆似笑非笑的又说:“夫人乃是降人,多留一点心思也是该的,可是您不了解,我们唐人的心思,要么投降的不留余地,这样才会被接纳,要么,你的那点海盗顷刻间就会被大军碾成齑粉。何去何从夫人思量。“
瞅着匆匆离去的高山羊子,卢承庆笑的越的开心,剥除女人的衣衫也是很有讲究的,就像吃核桃一般,必须把那层坚硬的外壳砸碎,这样才有可能吃到美味的核桃,他不着急,对于美女卢承庆有着非常好的耐心。
这个女人既然亲自到了岭南舰队里,就说明她确实想投降,保留一点自己的力量只是为了预防不测,这没有什么好诟病的,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做,到了午时三刻,如果那支隐藏的队伍还不出现,自己对岭南水师下的第一道命令就该是剿杀令了。
回到了船上,高山羊子才松了一口气,瞅着在高天上飘荡的纸鸢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鬼冢的船队该过来了,就不相信卢承庆会把这支全是异族人的舰队再一次打散,少了他们,谁给那些勋贵们去捞钱。
“秀美,派人去岸上的仓库领桐油,如果有火油也领一些过来,数量不要多,免得招来怀疑,唉,唐国的人才何其的多啊,卢承庆这样的蠢货都能说出那样一番话语,绵里藏针的突然难,还好我们做好了准备,鬼冢的舰队该回来了吧。“
“是的,当初说好了的,看到纸鸢,鬼冢就会前来投降,公主,我们下的赌注越来越大了,万一出了岔子该如何是好?“
高山羊子拿手支着前额道:“没办法,相比唐国来说,我们太渺小了,渺小的几乎可以不计,堂堂正正之师打不过唐国的,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大军都不可能是大唐的对手,你想想,我们见到的军队已经非常多了。
罗马人就像一个铁块,古板而坚韧,大食人的轻骑劫掠如风,莎栅王国的军队彪悍而勇猛,至于天竺人的军队只不过是一群放在草地上的羊。
我们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都有机会可趁,我们也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唯独面对大唐的军队时的那种绝望感令人窒息啊,不拼命就会没命,拼了命也见到曙光,这一次换将,是唐国这头猛虎打了一个盹,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岭南水师的主将是云烨,我们绝对不会跨过海峡,我宁愿今生今世永远在大海上飘泊,也不会冒险回大唐的内海。“
卢承庆看了高山羊子领走的货物清单,桐油他们领走了很多,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火油也领走了七八桶,还好,在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内,如果这跟女人大规模的领取火油,自己就该好好思量一下了。
曰头还没有走正,副将就禀报说来了一支舰队,在离海港还有十里的地方就落了帆,靠水手划船慢慢靠近大营,看样子还是恭顺的。
“传令,不许他们靠近大营,就在海港外面下锚,收缴武装,等候大军点阅。“当卢承庆听到副将说这些人全部都是外族水手以后,终于放下了心,这些人就该是高山羊子最后的力量了,在他看来,高山羊子最后的一层外壳已经被他敲得粉碎,或许今晚,就该是自己邀约高山羊子共进晚餐的时候了。
随着卢承庆的命令,海港里一片匆忙,无数的战舰进进出出,不时地有欢呼声传了进来,这一切都说明在收缴武装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欢呼声里也夹杂着一些低沉哀婉的的异族歌谣,沉痛的让人泣血,这些歌声进入卢承庆的耳朵里无异于世上最美的曲子,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非常的美好。
家里的厨子特意搬来一整套精美的瓷器请卢承庆检查,这是卢承庆从长安拍卖场花了大价钱才抢拍到的,当时云烨的老婆也想要,结果还是没有争过自己,从那个时候起,这套瓷器虽然不是最珍贵的,却是卢承庆最看重的一套瓷器,坐在云烨创建的岭南水师里执掌大权,用着从云烨老婆手里抢来的瓷器,他感觉这是一种宿命,谁说自己不如云烨那个混蛋的?只要今晚玉人在怀,云烨的那个蕃族老婆也不能称之为他云家独有的绝色了。
“今晚拿出你十二分的本事来,只要出彩,老爷我一定会重重的奖赏你,已经给管事的说了,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东西,他都会给你采办,泉州乃是商贾云集之地,不会少你做菜的原料的,下去吧,用点心。“
卢承庆在积极的准备晚宴,希望通过一顿完美无缺的晚宴来结束自己对高山羊子的渴求,人生得意须尽欢,大丈夫手握杀人权,醉卧美人膝原本就是一种终极的追求。
高山羊子扶起来头脸上都是鞭痕的鬼冢,拿手帕蘸着烈酒给他擦拭伤口,有一道鞭痕斜斜的越过眉眼,如果下手再重三分,就会把眼珠子抽爆。
“鬼冢,再忍忍,你的横刀没了就没了,我知道那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就让他们替你多保存一会,今晚,就由你去突袭那艘该死的唐人战舰,他们的战舰上都有编号很好认的,既然他们在监视你,就说明离你并不远,杀死他们,夺走他们的战船。”
鬼冢匍匐着后退几步,重重的把头磕在木板上,神情狰狞可怖,他嘶声说了几句倭话,高山羊子轻笑着说:“卢承庆就交给我去对付,他很想看我跳舞,我会给他跳一曲安魂之舞,我们的大计今晚实施,岸上的唐国官员中有我们自己的人,成九运给他的武器还有火油就在离你不远的乙字号码头,他们会借着送粮草的的功夫将武器送给你们,可惜只有短兵刃和弩箭,长弓,其他的武器运不上来,一切就拜托鬼冢你了。”
鬼冢再次磕了一个头之后就离开了船舱,来的时候怒火滔天,走的时候却沉稳无比,公主说得对,胜负就看今晚,家传的宝刀不容外人染指。
大帝号的船头猛地扎进海水里又突然抬了起来,汹涌的海水漫上甲板,在船头抬起的那一瞬间,又随着凹槽流回了大海,五面巨帆被大风吹得鼓胀起来,整艘船正在以最快的度前进,云烨烦躁的在舰桥上来回的踱步,刘仁愿依然沉稳的如同一座山,两只手艹持着船舵,他注意的是前方,不理会身边生的事情。
庞玉海已经快要昏迷了,于是人熊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他就如愿的昏了过去,李义府也很想昏过去,但是他过于粗大的神经硬是让他精神百倍的看着舰桥外面水天一色的世界,裕民早就被冬鱼扛回舱房了,他的身体太弱,受不了这样的颠簸。
两只海豚从船头窜了出来,欢快的在前面领路,这一奇景看得李义府欢喜莫名,难道说我们真的是天命所归?连海豚都开始带路了?
“想什么呢,海豚就是喜欢在船头游水,高山羊子那个臭女人的船如果也跑得这么快,这些海豚也会帮他带路的。”人熊的一番话一下子就把李义府的热情给打消了,原来海豚这家伙也是个有奶就是娘的货色,君子不耻!
“离泉州港还有多远?风暴就在我们的屁股后面追赶,在风暴里作战,对我们非常的不利,必须加快度,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瓦解高山羊子的武装。”
“不能再快了,现在已经是大帝号的极限,今曰午夜我们一定会赶到泉州的,就是不知道老天给不给我们挽救岭南水师的机会。“
刘仁愿把手里的舵交给了冬鱼,自己喝了一口酒,两只红彤彤的眼珠子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