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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白月光32

    虽然心里对梁修言信心满满,  但是真要当面和他谈“不支持你娘家”的事,贺涵元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同时担心,梁修言思想传统,  会不会因此误会她这样做是不重视他这个夫郎?

    此时已经临近饭点,  梁修言正张罗厨房准备招待岳母的酒席,又吩咐菊香:“你去前头和皇妃说,  家里准备了晚饭,皇妃和岳母谈得若是差不多了,  先去正厅用膳,  吃完再聊也不迟。”

    菊香领命出门,  走了没几步,  就看到皇妃挺着大肚子慢吞吞地来了,  连忙停下行礼:“主子正让奴才去前院留贺大人用饭。”

    贺涵元挥挥手:“我娘已经回去了,  你赶紧去厨房,让他们多的菜不用做了。”

    菊香意外,  反应过来忙改道去了厨房。

    梁修言扶着她进门,  听说岳母已经走了,嗔怪她做事不周:“岳母难得来一次。”

    贺涵元笑嘻嘻地拉着他坐下:“没事,  下回我们的兰花开了再专门请娘过来赏花——最近朝廷有不少事,  动静不小,  难得闲下来了,我正好和你商量商量。”

    梁修言没放在心上,  他从来不关注朝廷大事,  从前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成婚后见识多了,眼界开阔了,但也只是交友管家看看书。

    听到贺涵元的话,  他本能说:“我什么也不懂,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决定吧。”

    贺涵元握住他的手,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看着他说:“别的我做决定可行,这事和你关系不小,必得和你说一说。”

    “什么事?”梁修言稀奇。

    贺涵元将皇帝的行为,皇夫俪夫郎两派的对立,皇女长成,马上会到来的储位之争,贺家一贯的态度立场,如今的立场和打算,掰开揉碎,像讲故事一样讲给他听。

    如此细致的讲解,梁修言纵然完全不懂政治,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所以,岳母和你,都不会支持皇妹是吗?”

    贺涵元点头。

    梁修言叹了一声。

    室内变得安静,只有外间下人走动的声音偶尔传来。大概厨房做好了晚膳,下人们在摆盘。

    贺涵元张嘴想说话,却是梁修言先开了口:“先吃饭吧,不早了,你和孩子饿不得。”

    “嗯。”

    两人牵着手往外头去,这一餐吃得十分安静。

    下人们敏锐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进出行动的脚步比以往轻了大半,出了门也不敢高声喧哗,走远了才呼出一口气。

    这衬得席间更加安静了。

    直到两人例行散步回屋,梁修言才主动重提晚饭前的话题。

    彼时,两人并排半躺在床上,梁修言就着烛光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了几首诗,正好念到一首讲述姐妹情的诗,念不下去了。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贺涵元的大肚子,转身躺在她身边,往她的肩头靠了靠。

    “我爹,一直叮嘱我拉拢你们和皇妹之间的关系。”

    贺涵元:“嗯?”

    梁修言抿唇:“我会嫁给你,就是爹爹为了给皇妹增添一份助力。出嫁前出嫁后,爹爹再三嘱咐我伺候好岳家,找机会让皇妹与你结识……原来你们根本不打算站队,我爹辛苦算计,都是白费心机。”

    他在宫里这些年,看着皇夫和爹爹争斗,看着姐姐哥哥们各有官司,在他的认知里,爹爹应该是很有本事的人,是宫里唯一能赢皇夫、压新人、得到母皇偏爱的厉害人。

    但是听完贺涵元的话,他才发现,贺家早就看穿了爹爹的心思,从没打算站到皇妹这一系,一切都不过是爹爹的自以为是。

    贺涵元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头发:“修言,恕我直言,俪夫郎对你的教养实在不合适。”

    梁修言不吭声,子不言父过,他从小被忽略怎么可能没半点知觉,但他的性子让他无法说自己爹爹的不好。

    “这不是说你人不好,只是你本可以过得更好。”贺涵元低头去看他,摸摸他的脸,“听你说这话,我心里不好受,明明是你的婚事,怎么这里头没有半点为你考虑?”

    梁修言小时候会委屈,大了就再也不会了。但是今天,听到贺涵元替他不平难过,他突然就委屈了,委屈得不得了,鼻子发酸,眼睛发热,低头埋进她的臂弯不出来。

    贺涵元捏着他的耳垂安抚,在他耳边说:“没事,现在你已经有自己的家了,一个月后我们还会有宝宝,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

    “嗯。”

    情绪平静后,两人继续说话,梁修言头一回表露心迹:“我还是感谢爹爹和母皇,选了你做皇妃,这是他们对我最好的一次。”

    贺涵元笑,心道,也可能是推你进火坑的最后一下。

    “若是我不喜你,对你冷漠至极、苛刻至极……你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那就住在皇子府不出来吧,前十几年这么过的,后几十年也这么过呗。只能怪命不好,还能怎么办呢。”

    贺涵元玩笑:“所以,你感谢的人应该是我吧?”

    梁修言想想也是,当真了:“你说得也对,主要是你人好。”

    贺涵元无奈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傻子,都错了!人的命,该握在自己手里!”

    “修言,就让婚事成为最后一次命不由己吧,从今以后,你的人生自己掌握,皇上俪夫郎不能左右你,我娘我爹不能指使你,就算是我,也不能替你做决定。”

    自己的命自己掌握,梁修言被这句话震撼了一下。他大概是知道这句话的,但从没想过自己去践行他。

    他这一辈子,本该是随波逐流的,出嫁前听从爹爹和母皇,出嫁后听从妻主,但是现在妻主说,你可以自己做主。

    他想了许久,仰头望着贺涵元:“若是让我自己做主,我觉得,你和岳母支持皇妹或者不支持,都没关系。”

    贺涵元微微意外,扬眉回视。

    “我嫁给你,你容忍了我许多缺点,凡事都尊重我的想法;推己及人,我也该尊重你的决定。我听你说完,只觉得你和岳母很公正,也是为了自保和平衡,没什么错,我没有意见。”

    论婚嫁,可谓是他强嫁;论亲疏,贺家一大家子,也不会因为他就赌上所有前途。

    贺涵元猜到了修言不会责怪,但没猜到他接受得这么快。这样的夫郎,纵然学识不够,但能遇到也是她的福气啊,学识可以一点一点积累,如玉一般的品性胸怀却不是轻易能拥有的。

    “那你得想一想大姐去了户部后,俪夫郎若是向你施压你该怎么办了。”她提醒。

    梁修言一下子皱了眉头。

    他……不知道怎么办啊……

    最怕爹爹俪夫郎了。

    遇事不决,寻求妻主的帮助。他眼巴巴看着贺涵元。

    贺涵元被他逗笑,揉捏着他的耳垂说:“贺府不愿站队,你在俪夫郎那儿的地位就没法提高,甚至还会降低。”

    梁修言垂下眼:“纵然爹爹变得重视我,实际也不是因为我,只是为了你们的权势,这又有什么意思?”

    “那便做个滚刀肉吧,但凡他问你任何有关贺府的事,你都做出无能为力的软弱样儿。”

    梁修言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噗嗤笑了,小声说:“会把爹爹气死。”

    “嗯?什么?”

    “没什么!”

    第二日,贺涵元出门上值,梁修言看到近身伺候的凝冬,突然叫住他问:“凝冬,若是你娘上门想把你带回家,你回不回去?”

    凝冬吓了一跳:“我娘来了?”

    梁修言忙说没有:“不过假设而已。”

    凝冬忙说:“她来了我也不回去,回去不过又被她卖一回!我在主子身边做奴才都比家里头享福。”

    梁修言点头:“是呀,血脉亲情,有时候还比不上半路遇见的陌生人,回去干什么呢。”

    凝冬用力点头:“奴才一辈子留在主子身边,哪里也不去!”

    梁修言被他逗笑:“若是有好的未来,那还是要去的,你好好念书,前途好着呢。”

    贺涵元在生产前一周,顺利完成了官职交接,到吏部报道上任后,一天活没干便遵照御医医嘱彻底休息在家待产了。

    此时正值春季,侯府花园百花齐放,贺涵元与夫郎在花园里闲逛散步时,突然发动。

    梁修言心中预想了无数次生产的情形,真的事到临头,本以为会惊慌失措的他竟然镇定无比,快速吩咐下人送贺涵元进产房,一头吩咐婢女去喊御医,一头吩咐通知贺府,而自己提起衣摆跟着往产房跑,指挥着各处烧水、准备器具……井然有序。

    婧国的产房同样男女有别,只有女子能入内,只不过入内的人都是专业的大夫和产婆,人数尽量精简,避免人多不干净。

    御医来得非常快,进门前净手换衣,先给贺涵元把脉,再给她揉捏某几个穴道助产。神情镇定,动作自若,仿佛眼前的不是什么大事。

    在古代世界生产不是第一次,贺涵元哪怕没了感知记忆却也有影像印象,这一次的生产绝对是最接近现代产房并最让她安心的一次。

    也是痛苦最小的一次。

    婧国女子的体质哪怕在文弱书生身上也比其他世界好很多,下午发动,在御医和产婆辅助下,贺涵元晚间便生下了孩子,痛苦至少比其他世界减少三分之一。这其中原因很难知晓,只能感叹神奇。

    产婆抱着婴儿去擦洗,御医辅助贺涵元排恶露,贺涵元忍着痛,听到一声“哇——哇——”的哭声,睁开眼去看:“孩子还好吗?”

    御医笑着让开身,让她看产婆手上踢腾着四肢的娃娃:“很好,很健壮,孕期照顾得好,是个力气很大的女娃。一胎得女,皇妃好福气。”

    贺涵元笑开来。

    梁修言等在门外,听到哭声精神一震,紧紧贴着门框努力听着里头的动静,突然,门开了。

    “给三皇子道喜,皇妃诞下长女,母女康健!”

    “恭喜皇子!”在场下人一下子笑开来,喜笑盈开地蹲下行礼。

    梁修言同样喜不自胜:“真的!皇妃人还好吗?孩子怎么样?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皇妃?”

    “再等等,待收拾了产房挪去隔壁,您就能去看了。”

    “对,隔壁收拾好了吗,我先去看看!你们小心伺候皇妃,不要吹了风。”

    产房和坐月子的房间连在一起,不用出门便能从一个房间挪到另一个。贺涵元抱着女儿被人抬进去时,就看到梁修言早就在那了,她一出现,他的视线就立刻跟了过来。

    两人隔着忙碌的众人遥遥对视,一个含笑,一个关切。

    待人群散去,梁修言几乎是扑过来的:“元元——”

    贺涵元微愣,又笑:“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