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彤儿一路兴致缺缺地跟在他们身后往蕙居苑走去,哀叹着自己等会是眼见嘴吃不到,闻着菜香,暗自流哈喇子的煎熬。
唉!宝宝心里苦哦·······
怪都怪自己这副身子太年轻,忍不住食物的诱惑。
嘿!
自己的小袋子里不是有哥哥给的花生,还有王婶子给的几块花生糖吗?
呵呵,等会儿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吃上一块花生糖解解馋。
······
忠勇侯府年三十跟正月初一的膳食,往常都摆在前厅正堂里的,昨晚容氏吩咐摆在她的蕙居苑里,忠勇侯爷也没异议。
所以今晚依旧还在容氏的蕙居苑。
从青松院到蕙居苑沿途路上都挂着喜庆的灯笼,蕙居苑廊檐下更是高高挂着几只大红灯笼。
打眼望去,整个忠勇候府的亭台楼阁,抄手游廊都隐在灯光璀璨中,树影婆娑,好一片朦朦胧胧的美丽晚景!
忠勇侯跟夫人容氏还有谢玉珩依旧坐在主桌上,另外一张桌子今晚竟然是用屏风给隔了开来。桌子上当然是张姨娘跟邱姨娘她们带着各自的子女咯。
今晚他们一家用膳真是做到食不言寝不语,整个吃饭过程除了碗碟的声音跟下人们上菜的走路声。
等到酒足饭饱,忠勇候在下人们伺候下嗽了嘴,擦个手后,“嗯哼!”一声,首先打破沉默。
“夫人,明日别忘了把帖子送到李永李侍郎的府邸上,邀请他家女眷初四前来赏梅。”
“嗯,妾身知道了。”容氏闻言,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坐到黄梨木八仙桌那儿的太师椅上了。
她早就换下一身一品诰命服,这会儿穿一件烟青色的长褙子,配一条淡紫色襦裙,袖口领口一圈蓬松白毛,衬得脸颊雪白,显得年轻许多,发髻上只简单地插了支一枚价值不菲的海棠鎏金步摇,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只戴了个红玛瑙鎏金镯子。
忠勇候直接被容氏给无视,要放在往常他还会黑下脸来说道几句。
今儿是新年,不能置气。
他抬眸见容氏保养得体的丽颜跟手执茶盏的皓腕,一时间晃了下神。好似看见二十年前的娇美可人的容氏······
唉!岁月好像只是催自己变老,依旧不变的是自己的发妻。
容氏见忠勇侯灼热的视线飘过来,眼神都没留一个给他。
自顾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两只漂亮的杏眼,正欣赏着昨天巧儿帮她刚染上去的殷红的凤仙花指甲。
看看,看什么看?
这些年来夫妻情分状如陌路,谢严你自己没点p数?
忠勇侯还能咋样?
老脸一红,正打算期期艾艾地想留下来,找个借口说是陪夫人过新年时,他的俩个姨娘已经从屏风那头走过来,很有默契地一人一边搀扶着他就往外走去。
临走时身穿嫩黄襦裙,头上插满珠花的张姨娘还不忘娇声娇气地跟容氏告辞:“夫人,妾先退下伺候侯爷安寝!”
张姨娘跟邱姨娘平常在院子里也是争风吃醋得很,只是两人很是默锲,一致对外。
谢严自从塞外回来怎么一直没诞生子女?也一直没再纳新妾?
原因还不是她们一直相互使坏,在饮食里都下了避子的药。
忠勇候应付她们俩个人都接应不暇,哪还有心事纳新妾?
容氏眼眸都不抬一下,心说:走走快走!
本夫人不稀罕!
诶呀!啧啧!多大年纪人了......
容氏被她嗲声嗲气说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谢玉珩满眼都是不屑,父亲跟他的妾室还有庶子女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之人。
叽叽喳喳的早走早清净!
“娘亲您也早点安置,儿子先行告退!”谢玉珩陪着容氏说了一会儿话,站起身对着她躬身行礼道。
“好,珩儿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容氏声音温和道。
还好自己有个知冷知热,前途无量的儿子,不然这日子有啥奔头?
“小墨,小砚好生伺候着你家主子!”容氏见他们主仆几人离开还不忘叮嘱俩个小厮。
谁让儿子至今没个贴身的婢子伺候?
“夫人放心,奴才们定会小心伺候世子爷!”小墨跟小砚忙对着容氏恭敬地双手交叠地拱着双手,高声答应着。
汪彤儿也跟在后面低头对着容氏敛衽着。
容氏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小身子,一言难尽!
想想就头疼,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府里那么些娇小可人的美艳婢子不要,非要个还没长开的青涩丫头放在自己院子里。
年前据说还生病了,不但照顾不了主子,儿子还弄了个老妈子伺候她。
算了,夫妻情分冷淡如陌路,母子关系一定要相处融洽。
更何况儿子跟自己是一条心,儿子心事正,有主见,仕途前程无量。
······
等到了青松院,走在前面的谢玉珩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着跟在后面小跑着的汪彤儿说道:“回去加件厚实的披风,随本世子外去。”
“额?”
“诶呀!”
汪彤儿心里正郁闷着,白天自己的两只小短腿比不了四只蹄子的马儿,这会儿却是比不了成年男子的双腿······
偷空自己得锻炼锻炼这具小身体了。
汪彤儿脑子里正天马行空,哪知道世子爷突然间停了下来,猛然间自己的小脑袋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
“对不起世子爷,婢子冒犯了。”汪彤儿伸出小手,揉了揉额头,一脸的惶恐,对着谢玉珩小心赔礼。
静静的夜晚沉默的可怕,世子爷肯定动怒了。
汪彤儿偷偷地抬起小脑袋眼眸朝上瞅了一眼,在院子里微弱的灯笼里的灯光照射下,她看见世子爷俊美无双的脸上,微不可见抿了下唇,转系及逝。
“慢点走。”低醇好听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了过来。
咳!
放心了,貌似世子爷没动怒。
“得勒!”
汪彤儿狗腿子似的咧嘴答应一声,麻溜地去耳房里把那件世子爷年前赏赐的灰色兔毛披风取过来,戴上棉耳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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