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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我说你是,你就是!

    朱由校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淡淡地看着叶首辅,等着叶首辅开口。

    因为东林党的划分过于宽泛,加上朱由校对东林党的深入了解,在头脑中,已经有了新的认识。

    叶向高是不是东林党,按照当时的划分标准,那是肯定的,没有什么疑问的。

    思想倾向东林,行动与东林一致,比如国本之争,比如福王就藩,比如支持废除矿税,你能说他不是?

    但叶向高却是心里苦,很想告诉别人,俺不是东林党,真的不是。

    有个成语叫“百口莫辩”,还有个成语叫“你闭嘴,你特么就是”。

    当时的政治生态便是这样,东林党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反对派则把与东林书院及与之有关系,或支持同情倾向东林学说的,都称为“东林党”。

    这就有点尴尬了,比如东林党所策划组织的移宫案,参与者不少,英国公张惟贤,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或者还有凑热闹的,难道都是东林党?

    哎,你不用解释,你闭嘴,你特么就是,管你是不是凑热闹。

    这也有道理呀,看起来象鸭子,叫起来象鸭子,还混在鸭子群里,还敢说你不是鸭子?

    而历史上等到多疑的崇祯帝上位,开始清算“阉党”时,这样的捕风捉影更让人无语。

    首辅施凤来,在天启年间为魏忠贤立生祠事投过赞成票。阉党,滚粗!

    继任首辅李国普,“时人称为长厚”。但没干两个月,有人弹劾,李国普是北直隶肃宁人,与魏忠贤是老乡。

    老乡见老乡,肯定是同党啊!

    崇祯拍脑袋一想,这完全有可能哈。在皇帝怀疑的目光中,李国普:……我特么卷铺盖回家还不成?

    李国普走了,来宗道捡了首辅。来宗道既不是阉党,也不是东林党,全靠圆滑混官场。

    但东林党岂容你个中间派掌权,翻拣故纸,终于发现了来滑头的污点。来宗道当礼部尚书时,曾为阉党崔呈秀的父亲办理过“恤典”。

    哈,阉党隐藏再深,也逃不过俺们的眼睛。于是,来滑头只干了一个多月,滚蛋回家。

    看着很可笑,可这就是那时的朝堂和官场。死盯着政敌的痛脚,还得防着自家的把柄被人抓住,哪还有心思干正事儿?

    更有那趋炎附势抱粗腿的投机分子,看“东林党”占据朝堂,便说几句相同的言论,参加几次活动,希望得到“东林党”大佬的青睐,升个官,捞个肥缺啥的。

    等到“阉党”得势,投机分子便又转身投靠,对“东林党”口诛笔伐,俨然忘了自己曾经伪装“东林党”的事情。

    所以,在朱由校看来,不能乱扣帽子,扩大范围。

    而反对派绝对是脑袋进水了,胡指乱说,你是,他是,他也是,等于是平白给对手扩充了势力。

    朱由校已经有了新定义,阻碍他兴利除弊的,狗皮倒灶不干正事的,贪赃枉法的,捕风捉影乱喷的,才是真的“东林党”,要予以清除扫光。

    叶向高当然不知道少年皇帝已经有了如此明彻的理解和领悟,只是凭他的政治嗅觉,凭他浸淫官场多年的经验,他觉察到皇帝对党争的愈发不满,并准备进行清理整顿了。

    皇权之下,“东林党”岂是对手?这一点,叶向高比谁都清楚明白。

    一旦皇帝决心清除,什么“东林党”,什么五党联盟,都没法抗衡。

    无论是兴大狱,还是大加贬谪,朝堂上的动荡都难以避免,这是叶向高所不愿意看到的。

    况且,文官集团的崩溃瓦解,意味着厂卫专权。这样的政治生态,更是叶向高所担忧恐惧的。

    “陛下,微臣敢问您是否给熊廷弼下了中旨?”叶向高斟酌再三,从另外的话题入手,拱手问道。

    朱由校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肯定瞒不住,说出来也没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朕接到镇抚司的密报,王化贞手下孙得功似被建奴策反。军情紧急,又需保密,朕便下旨给熊廷弼。命他急赴广宁,便宜行事。”

    叶向高拱手道:“圣上英明。若将此秘报付之廷议,可能会有延误,亦可能为建奴密谍知晓。直走中旨,方使广宁城未失,全是圣上运筹之功。”

    朱由校眉毛一挑,不知道叶向高今天怎么转性了。没有劝谏,倒是大加赞赏。

    见少年皇帝没说话,只是有些疑惑地望着自己,叶向高心中无奈。不让皇帝舒服了,下面的话题就不好展开了。

    “辽东经抚不和,廷议纷纷,莫衷一是,以致有今日败局。”叶向高拱手谢罪,“王化贞素不习兵,轻视大敌,臣不能明辨,有失察之罪,请陛下责罚。”

    朱由校还是没搞清叶向高的来意,便摆手敷衍着说道:“待广宁战事终了,再论是非功罪不迟。叶卿且安心做事,不必顾虑太多。”

    见皇帝暂不责罚,叶向高愈发肯定少年皇帝必有后图。等到皇帝出手,恐怕就不是降罪自己一人的事情了。

    叶向高再度拱手说道:“神宗时,臣侥幸入阁,即上疏以奏:无营身肥家,徇私罔上;无以成心违众,胜心拜群;无以党心植交,以患得患失固位……”

    党争形成于万历后期,你入阁的时候,好象还不明显,说“无以党心植交”,未必能取信于人。

    至于“以患得患失固位”,倒可能是真的。上面是皇帝,下面是嘴炮攻讦的文官,处在这中间,确实不好做。

    “众人所拟,不当则以为私;当则以为伪。众人所贤,未用则以为有意疏远;用则以为姑事虚糜。”

    “事至不得不辩,辩之则以为争胜,而必欲摧之;不辩则以为气馁,而愈益攻之。”

    “人至于非理相犯,不容则以为狭隘,而群然非之;容则以为畏缩,而肆然侮之。”

    听着叶向高有些象诉苦般的述说,朱由校还真有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