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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五章 幽灵样(三)

    小车站,冷清惨淡的灯光下面,问话已经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了。跟着那个军官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干瘦的男子,好像是这个军官的守卫。一个是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性,脸有些尖锐,拿着一个记事本。手里的淡灰色钢笔飞速在上面涂画着,将这接近一个小时的对话全部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就是这么多了,重列直接从这里开过去的,根本没有停下来。样子是有些奇怪,上面有很多方锥形的堡垒样东西,好像也有一些被破坏的痕迹在上面。”管理员回忆着可怜的记忆,虽然他已经回忆很多次了,但面前的军官一直都问着同样的事,深挖其中的细节。

    军官点点头,脸上的阴影痕迹显得更加沉重,如同一面铁质的面具笼罩在了那里。没有说话,周围全部的东西都陷入沉默里了,变得安静,只有风声传荡过来,让这里显得有些阴深深的感觉。

    军官思考了一会时间,是在整理思绪和整个问话的细节,看自己是否有任何遗漏的地方。最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僵硬的笑容,好像钢铁热处理后的上面的熔痕,完全没有让人轻松下来的因素在里面。

    “谢谢配合了。”军官说,他身后的干瘦男子、脸有些尖锐的女性也同时微微弯下身子,说了一声谢谢。

    等到这三个人离开,管理员才发觉自己的背上早已经布满了冷汗。

    “真是、、、真是、、、、”嘴里嘟囔了几次,但他终究没有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这个军官带着两个手下其后上了一辆军用战车,战车停在这个小城镇的外面,没有一个人发现了它。

    车上,那个脸有些尖锐的女性还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可能是在完善最后的报告。

    “告诉其他部队,着重搜索这小城到山脉山脚之间的地域。重列上最后留下来的人,应该就是从那里离开的。不用封锁道路,只是派人留意一下就行了。货物都还在,即便有损失,也根本用不着计算。重点是要找到这件事情的几个主要犯人,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就行了。”军官说,干瘦男子充当了联络员,使用着无线电装置传递着军官的话。

    “还有,”军官继续不紧不慢说道,“在下面几个车站等着的准备接受重列的人,最好不要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重列的进站顺序和位置,都得动用一些手段,尽可能隐蔽些才好。不是可以在阳光底下跑动的东西,能减少出现在人们眼中的概率,就尽可能减少好些。”

    “天亮前,重列应该会再次经过一个车站。时间不多,一定让那里的人将重列恢复原样,还有车上的正式编号,也要喷吐和做旧。”

    信息经过无线电装置准确发送出去了,各处不同的地域,着手处理不同事物的队伍都前前后后接收到了这个通讯。

    同一时刻,另外一只队伍这时顺着铁路线收集着具体的线索。他们不久前已经找到了离开雪峰基地后的一个主要战场,有不少空艇坠落在那来,尸体也未怎么处理。

    夜晚,他们打着强光手电,用人力轨道车一路疾驰在铁路上。

    “那里!”有人喊道,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眼睛里冒着诡异的光。带着美瞳,否则那里面应该是一双鲜红色的十字瞳孔才对。

    他们再次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体,在铁路不远的地方,就趴在雪地里面,脑袋上还插着一把特制的短剑样式战术刀。

    “远海共同国那边的人。”这个队伍的队长一眼就辨识了出来,他和远海共同国的人有不少交流,语言也算精通了,“尸体包回去,特别是那把战术刀,应该可以查出这武器的主人。”

    这位队长思忖道,身后的手下正在周围大面积搜索着,不久后,一片未来得及被积雪覆盖完全的杂乱足迹也被发现了,那里有溅射开的血。

    “铲回去。”队长下命令倒是干脆。边上地域很快被清除干净,他们再度坐上人力轨道车,向着铁路无尽的前方前进着。

    大概是清晨时间,当时已有些许天光落下,周围灰蒙蒙一片,勉强可看清周围事物。在这时,他们已经进入到了一片原野里面,被积雪覆盖的荒芜地域。

    一块铁板进入到他们的眼睛里,老管家冻成白色的脸,也正面朝着淡蓝色和微云飘动的天空。涣散的眼睛微微睁开,好像一直注视着什么。

    “接通基地那边,给最高长官说,老管家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

    现在还算不得清晨吧,因为处在冬季,要等到天完全亮起来,一般都要在早上七八时过后。索达尔看着钟表,时针正好端端正正地指在四时位置。他从怀里摸出带着体温的烟,拿出一只点燃抽起来。脸上爬满的疲劳,还有苦闷,也在升起的烟雾里面减少了很多。

    他是一名搬运工人,并在这个车站里面兼修着焊接工的角色。每一次做晚班的工作时,他总是会在闲暇时候,找个地方坐着,抽几只烟,想想眼下。年龄已经算大了,但还从来没有去过远地方。从出生到这个年龄,足迹还一直都是局限在周围的几座小城市里。每一次听列车上的旅客们谈话,那些大城市中新奇的玩意,他一样都未真实见过。

    也该出去走走了?是个疑问句,索达尔心里不确定。思绪正在抛飞的时候,他坐在地面上的灵敏的屁股就感觉到了什么来。那是震动,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应该是有火车要进站了,他想,还是那种个头很大,体型很重的。

    这算是他个人的秘密吧,一对常年坐在地面上的屁股,对地面生出了感情?他时常这样解释自己对于火车进站时的敏锐感知。

    果然,才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身后就有鞋子拖在地面上的“吧啦吧啦”声音响起。

    “索达尔,有重列来了,快去准备工具,站长说要拆卸和维修,时间好像也不多。”

    “知道了。”索达尔叹了口气,最后抽完一口烟,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