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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盯着这个女人

    “此事有些难办,”傅温书为难起来,“若是别的难题,臣抽丝剥茧定然帮殿下查个清楚,可这是殿下的梦,恕臣无能,着实不会解梦。”

    萧明彻明白这个道理。

    连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梦,何况旁人?

    “不过,除了这梦之外,在她身上,还有些过于巧合的巧合。”

    “只要不是梦就好办,殿下且说。”

    “孤第一次召见她,她用腰带打了个特别的结。”

    “哦?什么样的结?”傅温书问得很认真。

    “孤的母妃心灵手巧,自己想出了一种很别致的打结方法,取名锁心结。母妃过世得早,关于她的很多记忆,孤都很模糊了,可孤唯独记得她的腰带。”

    傅温书一点就通,立即想到了什么。

    “这位夫人也用腰带系了锁心结?”

    “不错。今日孤问她,是何人教她打的结,她说,是她早逝的娘亲。”

    “都是过世的娘亲想出来的打结法子,的确过于巧合。”

    “她确实是孤女,父母皆早逝。”

    傅温书蹙眉:“同样的锁心结,相似的经历,未免太过巧合。不知这位夫人姓甚名谁,是哪里的人?”

    “她叫沈雨燃,扬州人士。”

    “这位夫人名字倒是别致。”

    萧明彻不置可否,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沈雨燃解释自己名字来由的轻言细语。

    他再次烦躁起来。

    傅温书道:“扬州府的安捕头跟臣有几分交情,臣明日修书一封,请他查查这位沈夫人的底细。”

    “也好,交给你了。”

    两人当下说定,端起酒杯又碰了一下。

    喝过之后,聪明绝顶的傅温书突然想到了什么。

    “殿下对这个梦如此在意,莫非……殿下从前在梦中并未跟其他女子做过云雨之会?”

    在傅温书问出这句之前,萧明彻的脸色还始终带着轻松的戏谑,这句话问出之后,他的脸色完全的沉了下来。

    然而,当着好兄弟傅温书的面,他终归没有说讲话。

    “不曾。”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宛如一块巨石落在了水榭中的傅温书和水榭外的长安心上。

    长安早知萧明彻这两日火气有些大,每日起来亵裤和床单都是污的,起床后神情肃然,隐隐约约猜到跟沈雨燃有关,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的春梦中唯一出现过的人是沈雨燃。

    傅温书就更不必说了。

    今日来东宫之前,他只以为萧明彻一心一意地对待徐宛宁,即便春宵一梦,梦见的自然也会是徐宛宁。

    然而今日来了东宫,萧明彻非但说起了另一个女人,还说他从来没梦到过徐宛宁?!

    “难道在殿下的春宵一梦中,宛宁姑娘从来没出现过?”

    萧明彻沉默。

    显然是默认傅温书的说法。

    水榭中陷入了一种奇怪的静默。

    傅温书动了动唇,终归是什么都没说。

    良久,萧明彻道:“所以,孤要你查查,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男女之事,又是春梦,这可怎么查呀?

    “殿下对这位夫人确实不曾动心吗?”

    “当然。”萧明彻答得很快。

    傅温书想想,也说得通,若殿下喜欢她,梦见她是极正常的事,就是因为不喜欢还梦到,这才奇怪。

    “你不相信?”见傅温书不说话,萧明彻不高兴地追问。

    “殿下所言,臣自无不信。不过……”

    “把话说完。”

    “殿下若是担心这沈夫人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在殿下身上,臣有个法子。”

    “你说。”

    “殿下可着人将琅嬅宫里里外外清理一遍,若是找出什么脏东西,自然能定沈夫人的罪。”

    “若是找不出呢?”

    “若是找不出,那也以一个月为限,这一个月内,殿下不要见沈夫人,也不许沈夫人再踏进琅嬅宫一步,若一个月后,殿下没再做关于沈夫人的春梦,那也能定沈夫人的罪。”

    “如若……仍然做这样的梦呢?”

    “那就说明殿下对沈夫人……”

    傅温书只说到此处就停下了,没有把话说完。

    他知道萧明彻不想听,说了也只是令萧明彻不快。

    更何况,聪明人之间讲话,不必事事挑明。

    “罢了,孤的事情就说到这里,说说你吧。”

    “臣?”傅温书哑然失笑,“臣并无什么事可说。”

    萧明彻望向傅温书的眼神意味深长,指节轻轻扣着桌面:“孤连春梦都能告诉你,你在孤面前又有什么可遮掩的?”

    “臣那点事,殿下心知肚明,根本没有结果的念想而已。”

    傅温书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爱上一个永远不可能得到的女子,这是一条绝路,但他却只想在这条绝路上一直走下去。

    萧明彻端起酒壶给傅温书倒了一杯。

    “还是喝酒吧,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傅温书惨然一笑,与他碰了碰杯。

    *

    沈雨燃在小院中安安静静地过着小日子。

    这期间东宫上下都在荣安公主和秦怀音的带领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萧明彻的生辰宴,她却假装不知道一般,始终呆在小院里,连院门都甚少跨出一步。

    萧明彻这阵子也再也没有传召过她。

    她稍稍有些诧异,倒也心安理得。

    她并不想招惹萧明彻,宁愿躲起来张罗自己的小生意。

    那日谈过之后,李嬷嬷的兄长很快回了话,愿意在京城里帮沈雨燃跑腿办事。

    沈雨燃从月例银子中拿出了五两,请李叔买了许多制作脂粉的原材料,自己尝试着制作脂粉。

    时值暮春,东宫之中百花盛放,花团锦簇,倒是帮了沈雨燃的大忙。

    紫玉和李嬷嬷偷摸摘了许多花儿回来给她摆弄。

    说是偷摸,东宫的下人自然也知道她在摘花。

    可她如今是萧明彻的“宠妾”,摘点花儿根本无人敢怪。

    秦怀音听说此事,倒是暗搓搓地站在院门口指桑骂槐了几句。

    沈雨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毕竟,秦怀音眼下顾不得她,只一心一意想帮萧明彻张罗好生辰宴,好顺理成章拿到后宅的管家之权。

    她非但不敢搞事,还生怕沈雨燃搞事。

    沈雨燃极为难得的在东宫中过了一个月的清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