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九宸的神情间透着沉疼之色,也有难掩的疲倦,席思瑶的内心到底是爱他的。
当她的目光落在席九宸脸上好一会儿时,她才查觉到另一双目光在望着她,她心神一凛,是唐知夏,但今天的唐知夏神情平和,并没有对她过于警告。
“思瑶,谢谢你们前来。”唐知夏朝她道。
席思瑶点点头,走向了父亲方向,而很快,席家另一股势力也来了,席凯夫妻携着两个儿子过来,大儿子席俊杰和一个十岁的小儿子,身后还跟着他身边的支持者,全是席氏旁支。
“九宸,节哀。”
“谢谢二叔。”席九宸颔首。
席俊杰的眼光很尖,他一眼就看见了叶弯弯,他震惊几秒,没想到在葬礼上遇上了他喜欢的女孩。
叶弯弯也看到他,两个人视线碰了一下,叶弯弯礼貌朝他看一眼。
席俊杰原本不太喜欢葬礼的,但看到叶弯弯在,他突然就感觉到有趣了,没想到,还能再遇上这个可爱漂亮的学妹。
随着而来的便是席老太太的朋友们,四个人都是年纪大了,被家人推着轮椅过来,席九宸和唐知夏主动迎过去和他们聊天攀谈。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不远处的路段,紧接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迈步上来。
他的手里抱着一束白色的花束,在纷飞的细雨里,他整个人劲瘦修长,伞沿微抬,露出了他年轻俊朗的面容,是简之霈来了。
席九宸动身过来迎接他,两兄弟无声的抱了一下。
叶弯弯像是意外,又像是不意外在这里看见简之霈。
席俊杰扭头看到简之霈,倒是别感烦燥,为什么这个姓简的哪都有他?
席思瑶也看到了和席九宸站在一起的年轻男人,那份和席九宸同类的气息,以及不分轩轾的俊美外表,令她不由讶然他的身份,好像上次在婚礼上也看到他。
简之霈来到唐知夏身边,和她打招呼,“嫂子。”
唐知夏微颔首,然后回头朝叶弯弯道,“弯弯,过来招呼简少爷过去。”
叶弯弯蓦地被叫,她怔了一下,慌乱间便撞上了简之霈的目光,他没想到她也来了。
叶弯弯只得收了伞走到简之霈的身边,“简少爷,这边请。”
简之霈见她过来,他手里的伞自然的朝她的身上遮去,而他的肩膀处,被细雨打湿了。
倒是分不清她是贵客,还是他是贵客了。
叶弯弯查觉到,她小声道,“我替您打伞吧!”
简之霈却牵了下嘴角,“我来!”
叶弯弯只能陪着他站在一块了,就在这时,席俊杰撑伞过来,“弯弯,好久不见了。”
“学长。”叶弯弯打招呼。
简之霈也是极烦席俊杰,他突然手臂一揽,把叶弯弯往怀里带了一下,叶弯弯呼吸微紧,简之霈的目光带着警告扫向席俊杰。
席俊杰立即识趣的回到父亲那一队,但他突然有一种想法,他一定要抢走叶弯弯,在姓简的手里扳回一局。
很快,又有人过来了,原来是席敏一家人,战擎野的怀里抱着唐羽晨小朋友,他今天一身黑色西装,胸前配着一朵小白花。
唐俊随后也到了,他走过来安慰席九宸两句,便陪着外孙子去了。
席敏过来和席九宸聊了几句,她的眼眶又红了,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她说完便走向了几位长辈那边。
战擎野过来之际,席九宸叮嘱他一句,“好好照顾你妈。”
“没办法,我妈这几天一直吃喝不下,我和我爸都尽量劝她了。”战擎野摇摇头。
石碑已立,席老太太的骨灰也下葬了,亲朋好友轮翻献花祭奠。
第一组人,由席九宸带着妻儿行礼,小家伙把怀里的花束放在石碑旁边,看着照片上的太奶奶,他一直忍着哭意,唐知夏拍了拍他,小家伙扭头就投进了她的怀里,在她的衣服上抹泪。
唐知夏也红了眼眶,亲着他的小脑袋,带着他从旁边离开,紧接着,有序的人员上来献花,简之霈是牵着叶弯弯一起的,他手里的花也是交给了叶弯弯替他放上去。
席思瑶的目光时不时的在伞下爱慕的投向席九宸,看着他把唐知夏母子揽在怀里,看着他眼神里的温柔和悲痛,她的心弦时不时的抽紧,她心疼他。
即便她没有这个资格。
祭奠结束,亲友们纷纷离去,仅余简之霈没有走,唐知夏陪着席九宸送完了宾客,看见他站在墓碑面前,她伸手握着他的手,陪着他静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叶弯弯被某人要求坐他的车。
“不行,我要陪唐总回去。”叶弯弯拒绝道。
然而,唐知夏听到这句话,回头温柔道,“弯弯,今天没什么事情了,你坐简少爷的车吧!”
简之霈扣住她的手腕朝他的车走去,叶弯弯只能过去了。
别墅里。
小家伙非常乖的在自己的房间玩乐高,他知道爹地妈咪这几天太累了。
唐知夏让席九宸去洗个澡,然后睡会儿,这几天他一直没有睡个整觉,不是被事缠上,就是悲痛难于入眠。
席九宸乖乖听妻子的话,去洗了一个澡,唐知夏拉他上床,依偎在他的怀里陪着他入睡。
没一会儿,唐知夏就听见身侧的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唐知夏心疼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去陪儿子。
逝者已逝,而生者也要将前路走好,唐知夏深知接下来她的责任,她更要坚强面对起来。
简之霈的车子也驶进了市区,却没有回他别墅,而是去了一家高级咖啡厅。
坐在咖啡厅里,叶弯弯坚持了一路的话,再次看向对面的男人,“简少爷,求求你,让我见见你奶奶,替她解释我丢了你传家宝这件事情,好吗?”
今天拉到了乔雪媚的电话,叶弯弯就担心他会挨骂。
简之霈看着她担心的眼神,连挨骂都要抢他前面,这是不是喜欢他的意思?
“叶弯弯,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奶奶骂我不会超过两句的。”简之霈优雅的执起咖啡,“她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