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有执法人员,阴间自然也有。
为了方便管理鬼物,阴差以阴间代表者的身份,在阳间处理着滞留的孤魂野鬼。
阴差大多也是鬼,并且属于厉鬼中的厉鬼,不然也没能力处理这些鬼物。
每个阴差,都有着自己的辖区。
但是他们也不介意杀那么一两个同事,扩大一下自己的领地。
毕竟辖区越大,鬼魂越多,能够完成的业绩也就越好。
“阴差还有业绩?”
我有些难以相信。
活着的时候奋力生活也就算了,死了之后做鬼,也不能躺平吗?
想想倒也挺苦逼。
“你可以不考虑啊,但其他阴差应该不会这么想。毕竟谁都想一路往上爬,做出一番成绩之后,到地府谋个一官半职,总好过在阳间和这些孤魂野鬼缠斗吧。”
白凝摊了摊白嫩的小手。
你愿意当咸鱼没问题,但架不住别人卷你。
阴差只是地府最低级的职务,属于外派人员,和下面的那些正式职位,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更何况阳间除了阴魂野鬼,还有山精野怪,以及玄门的能人异士,危险的因素实在太多。
这也逼得所有阴差不得不为了更好的生存而努力奋斗。
不过想成为阴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起码,得拥有一块阴差令。
阴差令,是由那位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地藏王菩萨打造的。
他将这些阴差令散落到阳间,以招揽那些有缘的恶鬼,让他们为阴曹效力。
“这不等于临时工合同么?”
我翻了翻白眼。
“差不多,但是,这可是和阴曹的合同啊。”
白凝看向我手中的黑牌,眼神中流露出艳羡。
自从父亲履行承诺告知她这件事之后,白凝就一直在找寻阴差令。
她对我手中的这块令牌已经谋划已久,却总是被那只黑猫阻拦。
好不容易今晚那只黑猫转而对付我,结果她还没来及捡漏,就被我拿到了令牌。
我略带怜悯地瞥了她一眼。
说实话,以父亲在堕龙那件事表现出来的手段,我怀疑白凝也是中了他的局。
可能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白凝自由。
“通幽门是怎么回事?”
这个词我已经听老头和白凝说了两遍了。
“那是连同阴间和阳间的门扉,穿过了通幽门,才能踏上黄泉之路,当然,这只是阴差的方法,一些玄门人士,也有他们自己的独特方法。只不过...你这个,好像不一样。”
白凝捻着发梢,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阴差能打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通道而已,遇到那些不愿意进去的鬼魂,只能通过蛮力将其扔入,但是你打开的通幽门...是有吸力的。”
我愣了下。
刚才和白凝战斗的时候,完全是凭借着直觉使用的通幽门。
原来这东西还有区别?
“阴差只是最低级的,上面还有巡捕,判官之类的官职,只不过判官以上,就已经坐镇阴间了,并不会在阳间出现,所以...”
白凝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我手里的这块,可能等级很高?”
我的语调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白凝点了点头,随后又指了指黑猫:“而且我也从没听说过,令牌会产生拥有自主意识的灵体。”
深吸了一口气,我终止了这场对话。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
只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只黑猫对我并没有任何恶意,令牌认主,它也一同将我当成了主人。
白凝成为了我的诡宠,身边也多了个人手。
最重要的事,我终于不用整天提防着她,每日过得心惊胆战的。
张恒他们因为笔仙游戏引出了电影院的鬼,那些鬼靠着阴差令导了这么一出鬼戏。
将它们解决后,剩下的几人也躲过了死劫,我算是积了份阴德。
我让白凝去技校把张恒的鬼魂拘了回来,将他送进了通幽门,这事就算彻底了结了。
老头伤的不轻,我干脆留他在我家休养。
那只黑猫也算是鬼物,抱着它睡觉,倒是能让我睡得安稳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过得倒是十分惬意。
有白凝和黑猫,我的饮食和睡眠都有了保障。
这期间,我问过白凝,解决秦裕的那一晚,她留在那和另外一位阴差到底说了些什么。
白凝解释,那个阴差是别的市过来踩点的。
它本以为我们所在的h市没有阴差。
但在医院的时候,看到我解决了问题,便没敢贸然出手。
白凝那晚特意留在那,就是想警告它别打这里的主意。
但由于白凝没有阴差令,那个阴差并没有当回事,反而揶揄白凝越俎代庖,真把自己当成阴差了。
白凝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不敢贸然出手,只能任凭对方把秦裕的黑铃铛带走。
h市原本也是有阴差的,只不过为何消失了。
那个阴差既然越界来踩点,说明它想要这块地盘,迟早还会再来找我们麻烦。
我让白凝留意着那个阴差的动向,只要它再次出现,那我就得找它碰一碰了。
我照例每天睡到中午再起床。
反正老头在我这住着,上午基本上都是他在看店。
我抱着黑猫打着哈欠走出来的时候,店里一地烟头。
老头和一个男人坐在店里,似乎正在讨论人生的哲学。
柜台上摆着花生米和猪耳朵之类的下酒菜,旁边还散落着几瓶已经喝光的白酒。
“呦,不打一声招呼就来,稀奇。”
我对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开口揶揄道。
林葆回头,那张脸上满是沧桑,胡子似乎很久没刮了。
满眼都是血丝,神情很是疲惫。
“飞子...我遇到事了。”
林葆续了一根烟,低声道。
我收起了笑容,走到了柜台旁坐下。
老头知趣地站起身来,打扫起了卫生。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洗耳恭听。
片刻之后,林葆才缓缓开口。
这个月,他一直做梦,总梦到一个穿着古旧的女孩。
看她的装扮,不像是现代人。
那女孩和他很投缘,两人在梦里情投意合,颠鸾倒凤。
林葆每次醒来,也只当是梦,并未多想。
直到昨天。
梦里女孩哭着和他告别,留下了一封书信。
林葆轻轻将一份破旧的黄纸书信放在柜台上。
信上只有一行血字。
“忘了我,不然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