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死了?
这小子身上有东西护着,连郑芊儿都没能杀了他,他竟然死了?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林葆给我报了个地址,我和老头道了个别,打了个车就直奔目的地。
市第二人民医院。
我站在门口,不由得皱了皱眉。
医院,又是医院。
我现在对医院的印象已经有点创伤后遗症了。
哪怕这不是废弃的医院,但还是让我有点不舒服。
在医院外抽了一根烟,我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接我的是个小护士,年纪很轻,声音很甜。
不消片刻,她把我带到了目的地门外。
我抬头看了看门口的大字,“太平间”!
小护士似乎很害怕这个地方,打了声招呼之后迅速离去。
我倒是能理解,毕竟女孩子。
不过我就无所谓了,连真的鬼我都见过,更何况尸体呢。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带着口罩和头罩的年轻医生。
看眉眼,大概就二十来岁,应该刚刚毕业不久。
他很是客气,将我让了进去。
一走进太平间,冰冷的气息让我浑身一阵舒服,我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年轻医生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毕竟到了这地方,正常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谁会放松地伸懒腰?
一转头,旁边还站着两个警察,他两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到这里。
好在林葆走过来接我,替我解了围。
“林医生。”
年轻医生立即喊道,态度很是恭敬。
林葆点点头,挥手让他离开,又朝着两个警察点了点头,示意我是自己人,随后这才给了我一套防护的衣服,将我拉进了解剖室。
太平间和解剖室是连通的,中间有道内门。
林葆对我挑了挑眉,眼睛往上稍微瞥了瞥。
我立刻会意,头顶应该是有监控,说话就要小心点了。
林葆是个仵作,从祖上开始,一代代传下来的。
仵作这一行,在现代称作法医。
不过还是有些不同的。
相比于遵循科学的法医,仵作凭着传下来的秘法,能处理一些神鬼相关的事情。
从宋朝的宋慈编撰《洗冤集录》,并颁行全国开始,仵作成为正式的职业。
不过随着时代更替,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少。
除了林葆这种家族世代传承的,其他的基本上已经销声匿迹。
所以林葆这种人才难能可贵,毕竟总有些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需要仵作来查明。
他每次出手,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就是林葆天天啥事不干只约妹妹,也能活的如此滋润的原因。
当然,这一行接触到的人脉也很宽,所以啥事交给林葆调查,我是最放心的。
既然林葆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这秦天死的必有蹊跷,不然也不会让他出手。
走进解剖室,我一愣。
除了秦天,房间里摆着十几具等待解剖的尸体,死状几乎相同,这场景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这些尸体,是从老城区废弃医院的下面挖出来的。”
林葆简单的给我讲述了一下经过。
虽然我是当事人,不过还是尽量撇清关系为好。
和林葆说实话倒是无所谓,但这里是被监听着的。
一旦发现我和这件事情有关,那解释起来可就难了。
难道还能告诉警察我当时是去抓鬼的?
谁能信呢。
他们的办事速度很快,基本已经把事情查的差不多,唯一让人想不通的,便是这里的十几具尸体。
我简单的看了看。
之前死在我面前的那些人,并不在此。
那些被女鬼杀死的尸体,死因已经被林葆推断出来,并且处理完毕了。
唯一让林葆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眼前的这十几具尸体。
推断不出来,就只能留着解剖调查。
正巧这里面有我之前要查的人,林葆这才喊我来,顺便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秦天此时已经死透了。
他躺在解剖台上,双目紧闭,身上有不少划痕。
我估计就是那次从楼上跳下去,被花坛里的树木刮破的。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伤口,更别谈鬼物的痕迹了。
我倒也没有心急,把十几具尸体都看了一遍,这才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些尸体,皮肤都隐隐透着黑色。
我立马转头看向了林葆。
林葆心领神会:“你说,我来操作。”
回到秦天身边,我让林葆划开了他的手臂。
果不其然,一股怨气从他的体内流淌了出来。
我对林葆眨了眨眼,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粒药丸,吞入了口中。
再次看向秦天的尸体,他眼睛一亮,随后对我点了点头。
我转了一圈,走到了秦天的前方,指了指他的头顶。
林葆丝毫不怀疑,当即拿出开颅锯,直接给秦天的脑袋开了瓢。
颅腔里满是黑色怨气,一个硕大的肉球,正盘踞在这里。
尸身上的怨气,正在往这颗肉球上输送,肉球已经有一半被怨气染成了黑色。
林葆拨开了肉球,低下头探查着秦天的颅腔。
“齿痕。”
林葆指着颅腔内侧的痕迹,简简单单两个字,让我脊背一阵发凉。
秦天的脑子,是被吃掉的!
为何有人用肉球代替了他们的脑子?
这些肉球被怨气滋养着的意图又是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行为,不可能是我见到的那两个鬼干的。
鬼没有闲心干这些事情。
只有人才会。
我忽然想到,那天医院楼顶的人影。
我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那个地下赌命场,似乎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林葆取出肉球,切开了研究半天,却没有什么收获。
他递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摇了摇头。
林葆已经有些疲惫了,他带着我离开了解剖室,清洗了一下,我两才往外走去。
我的思绪有些乱。
秦天能出现在那里,证明要么是他下注了,要么他和赌场有关系。
而那个出现在医院顶楼的人,又是谁呢?
“林医生,我先回去了。”
实习医生已经先我们一步站在了门口,取下了口罩。
他对我们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关上了太平间的大门。
在门关闭的一瞬间,我清晰地看见。
他咧嘴笑时露出的牙齿,沾满了黑色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