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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肉虫

    小孩这一嗓子,直接让所有人都低头朝那滩呕吐物看去。

    我定睛一看,除了我刚才干进去的那瓶啤酒,剩的都是土灰色的鳞片。

    鳞片上全是黑乎乎的粘液,跟我在那娘们身上看到的效果差不多。

    粘液里还包裹着大团大团蠕动的白色肉虫,说不清楚那是不是蛆,但效果是一样的恶心。

    跟传染似的,食客们一个接一个吐了起来。

    所有人都变成了喷射战士,有两个喝多了啤酒的,直接化身高压水枪,都呲到天花板上去了。

    整个饭馆臭气熏天,老板脸都绿了。

    我紧盯着老板手里的菜刀,提防着他急火攻心过来给我一下子。

    “还怪人家吐呢?你这鱼都生蛆了!”

    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叫嚷了起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的矛头竟然对准了饭馆老板。

    “怪不得我这盘鱼这么臭呢!”

    一个秃顶男人立马附和。

    我一瞅,好家伙,你那不是臭桂鱼么。

    但是现在没人去关心是真话还是假话,一旦有人带头,所有人的矛头顿时都指向了老板。

    “退钱!”

    “我食物中毒了!赔我医药费!”

    “赔我精神损失费!”

    喊声此起彼伏,食客们都围了过来。

    老板此时百口莫辩,他伸手过来想抓我,但是却被嚷嚷着退钱的食客们推搡到了柜台边。

    我一看,这还吃个屁,趁着店内乱作一团,当即开溜。

    远离了那条街道,我从路旁的小卖店买了一根烤肠。

    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仍是一股恶臭,我叹了口气,把烤肠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看来问题不在饭菜上,而是在我自己身上。

    我伸手挠了挠胳膊,低头一看,胳膊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斑斑点点的痕迹。

    估计林葆说的尸斑,就是这玩意。

    去吃饭之前还没有,那只能说明这东西在不断扩散,我赶忙准备找个医生看看。

    但如今去大医院是不太安全的,一旦去挂个号,我的行踪就有被泄露的风险。

    那娘们的皮肤病比我还严重,说不定就在哪个医院撞见了。

    而且万一真是尸斑之类的邪门东西,我不得被抓去活体解剖了。

    边想边溜达了两条街,忽然看到路边有个“医科圣手一趟笑”的招牌,我掀开门帘,伸头进去看了看。

    诊所不大,总共也就二十来平,跟我的小宠物店差不多。

    靠墙边整整齐齐摆着一排老式的木质药柜,每个小抽屉上都标着药物的名称,散发着中药的气味。

    药柜的对面,却摆着一些西式的仪器,还有一张理疗床。

    中西结合的诊所,倒还能接受。

    但是当我看到角落的玻璃柜时,我眼皮抽了抽。

    玻璃柜里装着一些我看不懂的药,上面写着玮哥,神油啥的。

    还有一些粗大如同茄子一般的粉色或者紫色的棒棒,咱也不知道干啥用的,但是看着上面的狼牙棒一般的凸起,按动开关之后还嗡嗡叫,我猜是某些特殊场合用来止痒的。

    柜台里坐着一个老头,年龄估计在五六十岁。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却留着道士一般的山羊胡。

    脖子上挂着的是听诊器,手里拿着的手机,正在播放着嗯嗯啊啊乱叫的视频。

    见我伸头进来,老头赶忙把手里的东西往柜台底下塞。

    不过他心理素质倒是挺好的,一张老脸竟然连红都没红。

    看这老头的路子挺野,我已经心生退意,正打算出去,老头已经招呼了上来。

    “皮肤病?”

    老头对我勾了勾手,我也不好再退出去,点了点头,走进了诊所,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老头从屁兜后面摸出一副老花镜,随后戴上了一副手套,像是怕我传染他一样,随后才抬起了我的胳膊观察了起来。

    “大夫,怎么说?”

    我挑了挑眉毛,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表情。

    经过了之前一系列的事,我并不侥幸的认为我肯定没问题。

    不论是被堕龙开膛破肚的记忆,还是身上的斑点,亦或是刚才在饭馆吐出来的鱼鳞和肉虫。

    这些都表明了,我的身上出了很大的问题。

    来看医生,只是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能把身体的异常试着解决掉。

    哪怕是老头说我已经死了,也都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老头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直咂吧嘴。

    我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想个借口把我身上的异常糊弄过去,免得让这老头吓出问题来。

    “你得多埋汰,才能把身上弄成这样啊。”

    老头取下老花镜,直吧嗒嘴。

    “那这么说,我没啥事?”

    我心中一喜,笑着问道。

    “没事,不爱卫生导致的湿毒过盛而已,喝点中药,针灸疏导一下经络就好了。”

    老头轻描淡写着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我忽然觉得这老头脸上的猥琐都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一种世外高人的超然。

    在老头的指挥下,我喝下了一碗灰黄色的药。

    中药的味道向来不是很好,但是这一碗,却是十分的甘甜。

    我眉头皱都没皱,一口气直接喝了个干净。

    我的身体也并没有排斥,这碗药喝下去,我的饥饿感顿时好了许多。

    “好喝么?”

    老头一边用酒精擦拭着银针,一边平静的问道。

    我使劲点了点头。

    “呵呵,好喝就好。”

    老头笑呵呵的说着,已经拿着消好毒的银针走了过来。

    我在老头的指挥下平躺好,闭上眼睛,准备针灸。

    右手手腕处先是传来一阵刺痛,随后整个手臂都麻痹了起来,像是已经不再属于我了一样。

    我睁开眼睛想要看看,但是却被老头用手按了回去。

    “湿毒太重,难受是正常现象。”

    听着老头的解释,我这才继续躺了下去,尽力忍着那种不适感。

    但是不知怎么的,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重。

    从手腕开始,我全身的各个关节都被插上了银针。

    麻痹感越来越强,我全身都渐渐陷入麻痹,不再受控制。

    眼看着只有左手还能动,我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

    瞳孔一缩,老头手中的银针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泛着幽光的黑色长针,如同一个个小锥子一样。

    此时他正在我的正上方表情诡异的看着我。

    我正要挣扎,老头眼疾手快,一根黑针直奔我的天灵盖刺去。

    噗嗤一声,黑针没入了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