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空口无凭,当那么多人面叫我‘爸’?!小孩儿你也太缺德了吧?”
第三基地总办公室,柏上校数次深呼吸都没压下去自己的震撼之心,回来路上只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于自己一身,亮得跟探照灯似的,复杂程度堪比怪味豆泡酱油酒!
他站在沙发前,俯视坐着的白术:“我哪来你这么大个闺女,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你确实不敢这么做梦啊。”
白术接过徐副官递过的果汁,道谢后放在手中没有喝,看向柏令誉的眼神干净且无害:
“我妈妈说了:你只会每次路过幼儿园的时候多看几眼小朋友,逗逗战友家的小闺女,自己是不敢结婚生子的。”
你妈妈是间谍吗?打探的真清楚!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柏令誉心中怀疑,“我不敢结婚生子,你还说你是我闺女?”
“你不敢是因为在最前线很容易牺牲,我出现就得问你自己了。”
白术目光幽幽,duang地一声把果汁墩在茶几上:“抛妻弃子的渣男!”
柏令誉:“!!”
副官:哇哦——
柏令誉手指颤抖,指了指白术,又看向一旁的吃瓜的副官。
副官表情瞬间严肃,出声解释:“小妹妹,不论你身份如何,我都可以保证:上校不会做出这种事,他每天的行程都会记录在案,我身为他的副官……”
“所有都知道吗?”白术歪头。
副官:“是!”
“包括他工作日回家后会就近从酒柜上拿下一瓶酒,根据度数喝到微醺状态后?”
“是。”
“包括他假期去小学门口,和小学生讨论什么小吃便宜又好吃?”
“?”
“包括他休假日喝老白干喝到醉,然后乔装出门看风景,甚至偶尔逛到十八禁电影播放区?”
“??!”
“还是说,你也知道他在书房保险柜里放了23盘高清……”
“行了!”
眼看徐副官表情变化,柏令誉从震惊中回神,抢先打断!
“好哦。”白术乖巧坐好,腰背挺直,双手放在大腿上。
“上校,我觉得……”徐副官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然,“我觉得我不能为您作证,而且军人要有担当!”
言下意思就是:
哎呀我擦,这估计就是你亲姑娘,赶紧把娘俩接回来吧,这太不道德了!
“……”
柏令誉一指门外,示意他麻溜的,赶紧滚蛋。
徐副官开门离开,并给予对门外一众吃瓜上司一个“没跑了”的眼神。
“你看,我就知道喝酒容易出事!”
“我早给咱老班长说了,赶紧找个伴,别老抱酒瓶子,没成想嫂子没见着,姑娘都有了!”
“哎哎,我这当叔叔的,见面礼要给多少啊?”
……
柏令誉深呼吸,坐在一侧沙发上。
“你别唬我,要我真的做过这种事,不可能不记得。”
“你喝酒断片……”
“放屁!根本不可能。”
柏令誉一皱眉,为酒澄清:“过度饮酒损害大脑神经,都断片软成烂泥了,还想做那事?别听脑残拿‘酒后乱性’当托词,那都是他们自个有意识做的。”
“哦,我知道啊。这话你和我……我妈说过很多遍,所以你是在假装不知道。”
“……”
柏令誉脑子里一团乱麻,都忘了问电话那事,弯着身子略带崩溃地捂住脸。
难不成我真的有个姑娘?
要不直接拉去做个dna检测?可那不显得我心虚了吗?
要不是我姑娘她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我房间就在第三基地内,别说间谍了,这些事战友都不知道!
过了会,柏令誉抹了把脸抬头,叹息询问:
“你妈妈是谁?”
白术咂嘴:“酒瓶子。”
“??”
柏令誉当场宕机,看表情他应该在怀疑“酒瓶子”是不是个花街艺名,良久才找回声音:
“……你说什么?”
“哦,”白术了然补充,“我不是说啤酒瓶,我是说桶装的。”
“…………”
我他妈不是说尺寸问题!这姑娘都跟谁学的?!
“你!”柏令誉霎那站起,气得绕着沙发走了一圈,用力一指白术,“你太不道德了!”
白术谦虚颔首。
柏令誉泄气地坐回沙发上:“你就是打电话报信,喊我老头儿的那个?”
“是。”白术变了下声线。
柏令誉闻声看她一眼,虽然生气,思绪也逐渐清明:
“你别告诉我,你这样是为了阻止我当众说出你的身份。”
白术毫不吝啬对老父亲的赞美:“你真睿智!”
“……”狗屎!
“你怎么知道我的私人号?”柏令誉顿了下,“还有,我的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私人号是你让我背的,倒背如流。”
至于其他事,柏令誉当然不会让白术知道。
只是耐不住白术小时候好奇心旺盛,又在福利院憋坏了,反侦察能力还特强,在柏令誉还没来得及清理独居男性必备物且没意识到她脾性的时候,白术就已经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甚至在老父亲提出拉钩保密时哼哼了一句“大人真幼稚”。
“我让你背的?”柏令誉倍感荒唐,“我都不认识你啊小姑娘,你要是我闺女我还有可能拿……”
“拿包泡椒鸡爪哄我记住。”
白术平静接话,与错愕的柏令誉对视:
“但泡椒凤爪是你爱吃的,我只会被卡住嗓子,然后被你那不娴熟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折腾到不得不想办法自救。”
柏令誉微微动容,忍不住追问:“怎么自救?”
白术看他一眼,微妙地露出点嫌弃:“当然是打急救电话,去医院啊。”
柏令誉:“……”哦。
“故事很好,绘声绘色的。”
柏令誉向后靠在沙发,右腿刚要惯性翘在左腿上,不知怎么又放了下来:
“我先不计较这些问题,说说你的目的。”
也就是老头儿了,换个人我现在都被铐起来严审了。
“月圆后你应该拿到勘测台数据了,红月时污染上升又回降是常态,但安全期时间很短。”
白术开门见山:“要做好撤离准备,帝国现在的武器可扛不住污染增幅后的异形潮。”
柏令誉正色。
他确实有这个猜测和打算,不过……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可信度呢?”
“做梦梦见的。”
白术随口胡诌。
“可信度的话,上校应该能自己判断,更何况悲观主义者都会防患于未然,做好最坏打算——我今天要是没来,你都打算和议会商量撤离的事情了吧?”
柏令誉挑眉:“你真的很了解我。”
“我都说了,父女嘛。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各类酒一样。”
柏令誉头疼:“你到底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我救了你?那你这个表达感谢的方式也太超前了吧。”
“谁知道呢,”白术笑了下,“可能和你不换手机号有关吧。”
哪怕红月后期通讯网受损,也坚持保留原号码。
柏令誉眼神微动,垂眸沉默几秒后继续:
“你刚刚说安全期,你知道安全期时间有多长吗?”
“……”
没听到回答,柏令誉疑惑掀眸,视线倏然一顿,猛地站起——
“你怎么了?!”
白术紧紧按住腹部,皮肉撕扯的疼痛让血液翻涌,耳朵嗡鸣作响,抬头只能看见柏令誉询问的嘴型,听不清声音,但很快视野都被雾气朦胧,酸涩感迫使她闭上眼睛,她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虚汗。
伤口裂开了……
她在要告知时长的瞬间,被污染了。
“血,血……”
“什么?”
柏令誉听不清,耳朵贴近白术泛着灰白的嘴唇。
“血……清。”
白术嘴唇翕动,眼前一黑垂下手。
“血清?”
柏令誉怔然,忽觉手下湿热,低头见白术腹部洇出黑血。
污染?!
“艹!”柏令誉骂了声,立刻按通内线,“拿血清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