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诚入岭南后,听到过各种赞美江棠棠的言语,但他却并不相信,一个女人当真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此刻看着灰头土脸,明显没被重用的萧弦,心中便布满了猜疑。
他的玩笑话却是激怒了萧弦。
如果说萧弦起初是迫于形势,假意屈服,心里还带了几分想法。
可随着他在岭南的时间越开越久,他也就越来越敬佩江棠棠。
特别是今年旱灾。
在别的君王都想着如何打战,占领更多的地盘的时候,江棠棠却一心为民,想着如何挽救百姓。
这么严重的旱灾,岭南硬是没有饿死一人。虽然农业各方面都大不如前,但却并没有乱。
从种植海带,到组建船队出去捕捞鱼,到现在的寻找滩涂地可以种植的野稻,无一不是在尽全力对抗干旱。
他也是发自真心的去寻找野稻,想在干旱之中,尽自己的一份力。
沈以诚侮辱他没有关系,但这么侮辱江棠棠,他不能忍。
萧弦顾不上隐忍套取沈以诚更多的信息,一个拳头朝着他打了过去。
“你疯了!”沈以诚没想到萧弦像疯子一样,说动手就动手,飞快地还手。
他本来不太将萧弦放在眼里。
两人的功夫差不过,而自己的状态明显比他好太多,想要打赢他,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但几个回合下来,沈以诚的脸色变了。
因为两人的功夫旗鼓相当,皇上却只赐了他国姓,没给赐予自己国姓,这让他十分的不满。
可这次交手,他却明显地发现,萧弦的功夫精进了。
一个不留神,他被萧弦的铁拳打到了脸上,瞬间崩掉一颗牙齿,脸颊迅速地高肿起来,他顾不上疼,满心的惊诧,“你功夫怎么精进了?”
萧弦心里也暗暗吃惊,怎么不知不觉他的功夫就精进了?
他最近翻山越岭,忙着寻找野稻,都没顾上练功,功夫不退反进?
但如何精进的不是重点,重点是打他。
沈以诚也起初还能勉力招架,到了后面,完全是单方面被虐,“萧弦,你不会真是对江氏那个夫人有想法吧?才说那妇人一句,你就如此维护她,睡到了吗?”
萧弦下手越发地狠,“沈以诚,你不要侮辱陆夫人。陆夫人有大才,远不是一般男子可比。你脑袋里全是污秽,我看不起你。”
沈以诚摔倒在地,“她一个妇人,如何能与顶天立地的男子相比?还说你不是被她美色所迷。萧弦,看在你我一同长大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不要糊涂。”
“我劝你才是,好好去清洗一下你脑袋里的狗屎。”萧弦说完,又是一拳,沈以诚终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将人打晕了,萧弦也坐下来喘气。
他气沈以诚满嘴污秽,侮辱了江棠棠,但是冷静下来,却也忍不住去想萧晔。
沈以诚有一点确实没有说错,是萧晔培养了他,他这一身功夫全是拜他所赐,他倒向江棠棠后,确是对不起他。
如果有一天……
有一天战场相见,他必定把这条命赔给他。
但是,如果跟着江棠棠,能看到大周的万里河山都变成岭南一样,他愿意先当个忘恩负义之人。
萧弦朝黄土吐了一口血。
虽然最终将沈以诚打趴下了,但沈以诚的功夫可不差,这一番打斗到底还是受了内伤。
“头儿……你怎么了?”彭洋带着人,好不容易找到萧弦,不想远远就看到地上躺了个人,萧弦捂着胸口吐血,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嚎叫着往冲了过去。
萧弦摆手,“无妨!”
正在这时候,昏死过去的沈以诚醒了来过,彭洋一把拉出腰间的大刀,就要往他身上砍,“是不是这个龟孙伤了你?我杀了他!”
“别!”萧弦拦住,又顺手将沈以诚打晕,解释道:“这是沈以诚,留他还有用处。”
“你说啥?这是沈以诚?”彭洋仔细打量面前的猪头,比起沈以诚来了岭南,更让他吃惊的是沈以诚居然被他们头儿揍成这个样子。
“头儿,他功夫退步了?”
萧弦和沈以诚以前不知道当着他们的面打过多少回,两人之间一直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彭洋下意识地觉得,是对方功夫退步了。
萧弦拍了一下他,“跟你说多少回了,以后不要叫头儿。”
“是,萧哥。”彭洋这才想起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护卫,连忙又道:“萧哥,夫人给了药,我找找有没有什么你能用的。”
江棠棠随行的护卫药都带得比较全,很快便找了几种治外伤内伤的药出来。
彭洋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将他久久不回去,他们有多担忧。说着,又不免奇怪,“萧哥,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应该还有几个,不过被我甩掉了。”萧弦起初也不知道对方的路数,只凭着直觉感觉有人跟踪他,所以一直带着对方的人兜圈子。
最后另几个都被甩掉了,只有沈以诚一人追了上来。
萧弦胡乱地包扎了一番伤口,起身道:“先把人押回去交给夫人,后面的……听夫人安排。”
*
另一边,被萧弦甩掉的几人却是意外发现了江棠棠的踪迹。
几人当即想要动手,将江棠棠掳走,却被崔俊拦住。
“怎么,你们崔家也想要造反?”夏奇笑怒瞪着崔俊道。
崔俊憋着心里的气,解释道:“就你们几人,不是她的对手。”
“你少看不起人!”夏奇笑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她身边跟得近的只有两个护卫,我们只要先抓住她,以她命相威胁,那些人就不敢乱动。”
而且就算不用江棠棠相威胁,他也不觉得他们会输。他们身手不差,比对方人数也差不了多少,关键是他们还能快速召来大批帮手。
崔俊道:“你觉得她是那么好抓的?她要是那么好抓,你们先前来执行任务的人怎么会失败?”
“那是因为他们叛变!”夏奇笑心中鄙夷,觉得自己必不是那等
崔俊见此人自信得很,他方才那些理由并说服不了他,只能又道:“那你抓到人之后,打算怎么出去?”
夏奇笑挑眉,“这不是还有你们崔家吗?”
崔俊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这和我们起初的计划有出入,挟持着她,我们出不了岭南。”
“其实也不用非要出岭南。”一直没有说话的肖零,却是在这个时候开口道:“我们抓住了她,趁机以为与陆时晏谈条件,岂不是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