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漪的话,并未给到王浩有效的安抚。
甚至,在听完元漪的话后,王浩的身子又软了几分。
“重新介绍一下,我不是心理医生,是一名玄医。擅长的就是,替病人解决一下因果残留,三魂七魄的病灶,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帮客户解决问题。”元漪直到此时,才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坐在地上的王浩。
厉淇淇的嘴都变成了‘o’型。
怎么办,她觉得这样说话的元漪更飒了!
王浩一脸呆滞地接过元漪递过来的名片,脑子里似乎还没有转过弯来。
“需要喝口水冷静一下吗?”元漪挑了挑眉。
王浩木然地点了点头。
厉淇淇机灵的赶紧去厨房里倒了杯水,递给王浩。
在王浩家里呆了大半天,她早就摸清楚这个家里的情况了。
“谢谢。”王浩接过水,一饮而尽。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消化后,王浩总算是从木然中恢复过来了。
“所以,你那里根本不是心理咨询室?”王浩再次向元漪确认。
元漪颔首,“地上凉,你要不要起来再说?”
王浩闻言起身,神情却还是有些恍惚。
等他坐在沙发上后,又迫不及待的看向元漪,心中急于表述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忧。你能自己找上门来,就说明我们之间有缘,你这件事我也会尽全力帮你。”元漪也回到沙发上坐下,给出了王浩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是被他们缠上了吗?”或许是有了元漪的保证,让王浩心中安定了些,他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担忧的问题。
“目前来看,他们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打扰你的意思。不过,你一个活人,住在骨灰房中,长此以往自然而然地会惹上阴气,影响到自身。”元漪道。
王浩的心,随着元漪的解释,一会放下来,一会又提起来。
“那怎么办?我……那该死的中介居然骗了我!也怪我忙着搬家,没有仔细打听!”王浩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先去物业值班室问问情况吧。”元漪道。
王浩表情惊恐的抗拒,“不不不,我不敢出门。”
元漪想了想,没有勉强他:“那就问问物业能不能来一趟。”
王浩把物业的电话给了元漪,元漪拨打出去后,说明了目的。
谁知道,物业的值班人员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明天白天再说吧,现在很晚了,我们也不太方便,你们把门锁好就行了,安心睡觉没事的。”
“所以,其实你们也清楚,业主买这里的房主要是做什么用的了?”元漪一语道破了物业避而不谈的事。
电话里,物业的人沉默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道:“我还以为,王先生愿意租下这套房,是早就知道了,也不忌讳呢。”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这可是人住的房子,怎么能用来当骨灰房?”王浩愤怒地对着手机喊。
物业也无奈地道:“我们只是物业,人家业主买了房,要在房子里摆放什么,我们也管不着啊。开发商都管不了,我们哪能管?就算真的去管了,人家也不是吃素的,也会说没有哪个文件里说明了不能这样做,他们没有违规操作,你让我们怎么办?”
“所以你这是怪我租房前,没有调查清楚是吗?”王浩把心中的憋屈都发泄了出来。
物业道:“我可没那么说。怪只能怪,现在的墓地比房子还贵,人家买不起墓地,只好买郊区这种便宜的房子当墓地用了。这里不用风吹雨淋的,逢年过节来拜拜的时候,还能就在房子里聚餐打麻将,热闹给先人看。其实,你就当是别人家的祠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我们也憋屈啊!好好一个小区物业,都搞成看墓园的了。我们心里的委屈,找谁去说去?”
王浩的话,引起了物业的吐槽。
这件事,说到底物业也无法处理,这通电话的目的,也只是让王浩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挂了电话后,元漪对王浩道:“我可以帮你祛除体内的阴气,你也可以重新找个地方搬出这里。这样,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王浩佝偻着身子,双手抱着头沉默着。
突然,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有些不同,更像是拧成一股的风,吹到门上发出的声音。
厉淇淇紧张地看向元漪,王浩也抬起头来。
元漪转眸看向门口,“是他们,或许他们有话要对你说。”
王浩毫无血色的双唇翕动了一下。
“我可以帮你把他们都打发了。”元漪见他沉默,便主动道。
王浩却在此时站了起来,“不用了,我想知道他们想干嘛。”
他走过去,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打开门。
一股阴风扑面而来,让王浩差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好在,门口站着的老头老太太都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厉鬼那般恐怖。
“对不起啊,小伙子。我们吓着你了是吧。”
“其实我们也没别的意思,更没有故意吓你,我们也就只能晚上出来透透气,聊聊天热闹一下,平时我们都规矩得很。”
“对啊对啊,我们生前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坏事,现在也没想过害人。”
“不管你会不会搬走,我们都觉得还是应该向你道个歉。你住进来这段时间,我们也看出你挺不容易的。”
“……”
站在门口的老头老太太你一言我一句地说。
王浩等他们说完,才颤抖着声音道:“京郊的房子再便宜,也得百来万了。墓地再贵,也贵不过一套房吧。”
站在最前面的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小伙子,你说得没错。如果只是一个墓地,家里人自然还是买得起的。可是,孩子们头上可不止一个老人。我们也知道这事不地道,可是我们孩子们也没办法。他们想着,这一套房里,多少可以摆下所有老人的骨灰了,再加上他们自己,也省去了以后给孩子们添负担。”
“是啊是啊……”
其他老头老太太都点头附和。
王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他只好苦笑一句,“人这一辈子辛苦,死了也一样辛苦。”
说完这句,他默默地关上了房门,走回客厅,缓缓坐下。
“元医,我继续住在这会死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