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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哭到公堂之上

    宣平侯世子虞贤意是躺着回来的,马车停下,两个小厮上马车,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张贵妃榻下来,榻上躺着的就是这位宣平侯世子,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虞瑞文一边招呼把人抬到虞贤意的院子,一边去请治外伤的大夫。

    大夫来的还算快,替虞贤意诊断后,又替他裹了伤,之后才被引到厢房开药房。

    “大夫,我儿如何了?”虞瑞文跟着出来,还没到厢房就急切的问道。

    “世子受了好几处伤,有些旧伤已经裹过伤,上过药,但还是失血过多,特别还有一处是新伤,这种天气,更是马虎不得。”大夫转身道。

    “我儿他……他……”虞瑞文很慌,眼眶都红了,话问不下去。

    大夫叹了一口气:“幸好送过来及时,否则可就没了性命,如此也得好好休养一番,否则也会落下病根。”

    这位世子伤的是真不轻,身上不少的伤处,有好了结疤的,也有看得出最近伤到的,伤口已经用药,但没有结疤,最近的是才受的伤,自己帮着上了药才止了血的,年纪轻轻受了这么多的伤,不好好养着,以后有的苦了。

    大夫摇摇头,进厢房开方子。

    虞瑞文呆若木鸡的看着大夫离开,而后捂着脸蹲下。

    好半响才抹了一把汗,重新站起来,眼眶红红的进了厢房,大夫已经开过方子,虞瑞文马上让人去抓药。

    院子里一片忙乱。

    虞兮娇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虞端文背着手抬头看向天空,一个人木愣愣的在院子里发呆。

    “见过父亲。”虞兮娇上前行礼。

    虞瑞文这才反应过来,侧过头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抹,这才转回头:“娇儿怎么来了?”

    “大哥如何了?”虞兮娇往里看了看。

    “你大哥受了伤,很多,很重。”虞瑞文心里难受极了,他的儿子,其实还没有成亲,甚至岁数也不大,可现在已经受了这么多的伤,身上的伤处一处接一处,看得他心疼不已,甚至后悔怎么就会同意母亲当初的说词的。

    “大哥没事吧?”虞兮娇柔声问道。

    “没……大事。”虞瑞文摇了摇头。

    “父亲,没大事就好,以后我们一家子都在一处。”虞兮娇看虞瑞文的心情不好,特意安慰他道。

    “希望如此。”虞瑞文脸上苦涩不已。

    说话间,虞竹青和虞玉熙都来了,不过她们都没有打搅到虞贤意的休息,方才大夫已经看过,现在正在用药休息中,她们进去多有不便。

    等三个女儿都离开,虞瑞文一抹眼睛,带着几个人去了兵部。

    兵部尚书不在,兵部一位侍郎在,听闻虞瑞文过来,不觉得两下里有什么事情,但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虞瑞文一进门就大吵起来,让兵部侍郎给他一个说法,说他儿子之前早早的就进京的,为什么一路上都有人追杀,之前儿子半道上受伤颇重,不得不停下当地休息,后来稍稍好一些,继续进京,居然又遇到刺杀,如果更是在城门前遇刺,问兵部侍郎是什么缘由。

    兵部最近不太平,征远侯的事情,皇上斥责了兵部,还让兵部彻查此事,也因此兵部尚书现在还在宫里向皇上禀报此事,现在又让虞瑞文这么一闹,兵部侍郎的头也大的不行,一边派人去找兵部尚书,一边安抚虞瑞文,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无所用宣平侯。

    做事不行,闹事第一个,偏偏看在他父亲的份上,兵部的人还得让他一步。

    兵部的人还算巧,才到宫门前就遇到了从宫里出来的兵部尚书,一听虞瑞文上兵部闹事,兵部尚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小的时候看虞瑞文也觉得挺有出息的,怎么现在越发的不着调了。

    “回衙门。”兵部尚书吩咐。

    马车转身兵部衙门过去,兵部尚书下了马车,才进大堂就看到虞瑞文气恼不已的坐在那里,见到他进来,气恼的上前行礼:“见过俞大人。”

    “出什么事了?”兵部尚书俞大人温和的问道,在当中的椅子上坐定。

    “俞大人,我儿在城门外遇刺……差点……没了性命。”虞瑞文还没说完,眼眶就红了,“俞大人,我唯有一子,等同于性命,让他好好学文不听话,却偏偏爱习武,之前跟着去了边境,很少回京,这一次……这一次回京却一再的遇刺,差一点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

    “遇刺,什么时候?”俞大人一愣,摇摇手打断了虞瑞文的话。

    “就在昨天晚上,我儿……我儿又遇刺受伤,逃到城外我母亲的庄子里,今天早上我母亲让我去把人接过来的时候,依旧昏迷不醒,身边的侍卫说,这一路回京,一直有人追着行刺,原本应当早早回京的,现如今……到现在还……还在城门前遇刺。”

    虞瑞文号啕大哭起来:“俞大人,我儿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一直追着要他的性命,现在如今生死不知,我……我……这让我怎么活啊。”

    “来人,去报于刑部,让他马上查问此事,是什么人暗中追杀我边关将士。”俞大人也恼了,叫过人厉声吩咐。

    侍卫应命退下,去刑部报案。

    “世子现在如何了?”俞大人又问道。

    “他……他现在还没醒,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这孩子当初就不听我话,要去边境,现在……现在说就算救回来也得好好的养着,否则就会落下病根,就……不是一个省心的。”虞瑞文抹了抹眼睛,眼眶还是红的。

    一边的兵部尚书觉得没眼看,这一位也算是宣平侯,一府的侯爷,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好意思跑到兵部大堂上来哭。

    见过的人不少,就没见过宣平侯这样没出息的,气势汹汹跑来,最后居然在这里哭,怪不得别人都说宣平侯没用。

    想想老宣平侯,再看看现在的宣平侯,联想只是一介武夫的宣平侯世子,就算救回来恐怕也不太好了,不得不感叹,宣平侯府已经没落了,再没了希望,原本是武将出身的,许多军中的武将对宣平侯府感觉都算不错。

    老宣平侯不在了,还有一些当初和老宣平侯同袍的人却在,现在的兵部尚书就是一位,还有德高望重的郑老将军……

    可看看现在这位宣平侯,兵部侍郎只能暗中摇头宣平侯府还真是没什么将来了。

    俞大人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虞瑞文,最后没奈何还陪他去了安和大长公主府,听虞瑞文说他现在不敢去安和大长公主府上,怕给大长公主打死,怕大长公主怪他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明明当初儿子不听话,母亲又怪到他身上。

    俞大人原本还有事,不想陪着虞瑞文胡闹,偏偏这位宣平侯体面全无,一会叫俞大人,一会叫世叔,口口声声让他陪着走一趟,帮着他说一句话,否则他就算是躺在兵部大堂也不回去了。

    没用到这种程度,兵部的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最后俞大人被烦的没了法子,只能陪着虞瑞文去了安和大长公主府上,甚至还陪着安和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替虞瑞文求了情,整个过程完了,虞瑞文就被罚跪在院子里。

    走的时候,虞瑞文还跪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俞大人离开,还真的让俞大人不知道说什么,极是无语。

    到门外,抬头看了看安和大长公主府上的匾额,长叹一声,曾经的老宣平侯是英雄,安和大长公主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偏偏生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讲究,倒是他们生下的女儿当初不错,可偏偏最后……也落得那样的一下结果。

    说起来极是让人心凉。

    皇上对宣平侯府真的是有心的吗?眉头不由的紧紧的皱了起来,老宣平侯对皇家功高之极,是谁也比不得的,可既便他娶了大长公主,既便他救了两代皇上,宣平侯府还是落到了这么一个地步,很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他们哪一个都比不得老宣平侯的功劳,也比不得老宣平侯能娶到皇家的大长公主……

    皇上,真的不知道宣平侯府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宣平侯世子这么多年在边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小年纪一直奋勇杀敌,可偏偏在军中的地位比当初一个小卒子高了没多少,有些事情别人不清楚,兵部尚书是清楚的。

    宣平侯世子如此,是因为有人压制了他,而这个人还是皇上的人手。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

    兵部尚书没回到兵部衙门,在路口的时候就被宫里的内侍遇上,直接传唤回宫。

    事情的起因是刑部尚书得了兵部的报案,大惊失色,一边派人去查此事,一边进宫禀报此事,皇上知道这消息后也大惊,急命人传召兵部尚书进宫详细说明此事。

    马车一路向宫门奔去,路上的行人惊慌失措的后退,有人认出是兵部尚书的马车,立时惊慌失措,暗中打听是不是边关失守?

    事情一件接一件,一波推一波,京城的风更加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