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衡垂了下脑袋,神情里的落寞瞬间冒了出来。
“不是亲生的。”
吕如新张着嘴一脸震惊了,她瞬间想到了那天在走廊看到的情景。
那样和谐的场面,那种自然而来的谈吐,当真一丁点都看不出不是亲生的。
“对不起啊院长,我不知道这事,所以......”
“傻孩子,这事是我主动和你讲的,所以哪有什么对不起,我只是想用我的经历来和你说一说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好,您说。”
吕如新乖乖地坐在一旁,样子极其安静,而此刻杜仲衡杜院长,却可能是因为勾起了某些悲凉的回忆,所以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愁雾之中。
“我夫人是因为一些先天性的因素,当然结婚的时候是没发现的,一直到结婚后她怀孕,我们去医院产检才发现。”
“那是什么原因呢?”
吕如新习惯性地追究了下病因,但杜院长没肯说。
“中间的过程什么我就不说了,反正也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当时医生告诉她的时候,反复地叮嘱一定要好好保住这个孩子,因为她的体质很有可能以后就不能生了。”
“那这个孩子是没要?”
“没要。”
杜仲衡点头,然后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地讲了下。
“那个时候我在读博还没毕业,我老婆也刚进一家国企,这个时候怀孕生孩子,说实在的,我们拿什么去养?那时候的读博可不像现在,国家有补贴,跟着导师做项目也有分成,那时候我一年还要交600多的学费。”
“哎。”
吕如新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情顿时也跟着沉重起来。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她却能感受到这种现实的压迫。
“所以就因为这个就把孩子打了?”
“怎么会?我看着像是这么无情不负责的男人?”
杜院长笑了笑,但眼睛里却眨巴眨巴地冒着泪花。
“我当时拉着我老婆就说了一句话,孩子一定要生,钱我去想办法,于是我就利用各种空余时间去找兼职,什么餐厅服务员、牛奶工、但这些挣钱都太少了,有时候辛苦一个月,给她做一次产检都不够,于是我想来想去得换个工作。”
“因为我自己是学医的,所以有一些试药人的渠道。”
“试药人?”
吕如新忍不住惊讶出声。
你们可能听到这三个字觉得没什么,但是吕如新明白这三个字意味着杜仲衡要去付出什么。
其实职业试药人主要是体验新药的安全性,并为确定合理的给药剂量提供依据,说白了就是人形态的小白鼠,因为,一种新药在批准生产使用前必须经过四期临床试验,危险最大的一期试验通常需要30至50名健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