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郑多多的手机响了!
郑多多瞥了一眼,连忙扯出一个大大笑容,将手机放在耳朵上。
“喂?老婆,玩得开心吗?放心放心,儿子好着呢!对啊!喝完奶喝完水,玩得正开心呢!安啦!我带娃你大可以放一百个心。”
片刻后,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变了变,嘴角的笑容渐渐从僵硬随后慢慢消失,只剩一脸生无可恋。
“老婆,你冷静一点点……不,你仔细想一想。妈现在还在铁头那边休养中,你现在出差合适吗?你一去好几天,儿子该怎么办?单单靠保姆一个人在家带他,我们怎么放心得下。而且,保姆她下午请假了,说是不舒服要去看医生。我——我哪里知道她得什么病,我又不是扁鹊可以望闻问切。”
“哦哦?那可不行!她说晚点跟我联系,如果能来上班,她会继续回来上班。我看她脸色不怎么好,就给她放了两天假,让她好好休息。不——不是!那我也没法子呀!她生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给孩子,要是孩子跟着病倒,那可就糟了。还是给她放假好些。”
“重新请一个?哪里放心得下呀!现在的保姆稍不注意就会虐待孩子,除非家里有其他人在,或者是相熟的保姆,不然怎么行。再说了,现在急巴巴的,你让我上哪儿找一个放心得下的人?”
“老婆,要不——你们公司那么多领导层,要不让其他人去吧。出差学习固然重要,但现在你实在走不开呀。缓一阵子,等妈回来了,你再找机会出差吧,好不好?”
“我?我——我怎么会这么想!我的事业固然重要,你的也一样重要。我一向都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不能不去上班呀,集团那边那么多事,我一天不上班,大多数事情都会转不开。不不不不!我们的事业一样重要,我哪里舍得让你牺牲——都重要,都重要。”
说到这里,郑多多的脸色有些臭。
“老婆,你怎么突然这么不讲理?我哪里舍得让你回家当家庭主妇不工作,我要是这么想,早就拦着你不让你去读研了。我身边一大堆女强人,我怎么会有那种传统男人的不公平思想。我……等等!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只是让你暂时别去出差,因为保姆临时生病了,不然没人看孩子呀。”
郑多多眉头紧皱,转而暗自翻了翻白眼。
“行吧行吧,你要出差就去吧。孩子你不带,我就将他暂时寄在馨园这边几天,拜托凌凌姐帮咱们带两天。”
语罢,他将通话挂断了。
薛扬和程焕崇见他的脸色臭得要命,对视一眼后,都十分理智选择不再嘲笑他。
郑多多将手机丢在一旁,躺在彩色软垫上,长长叹了叹气。
“让她去追求学业和事业,孩子就兼顾不上。她自己说了,孩子要妈妈爸爸陪伴,这样对孩子的身心健康好。她还说,女人不该为了家庭和孩子放弃自己的事业和梦想,不然迟早会后悔。她还说,女人要不是没有家庭和孩子拖累,也一样能在职场上叱咤风云。”
“嗤!”薛扬忍不住冷笑:“还不是你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在你手头干活的时候,不需要应酬,不需要去拉业务拉投资,完全不知道那些肮脏恶心的职场伎俩!等她认清楚现实的残酷后,她会收敛一些的。”
程焕崇睨了一眼薛扬,让他少说两句。
“小佟姐她非常聪明,能力也非常好。只是她……她想事情容易理想化一些。另外,刚刚毕业的人,多半都是她这样子的心态。她四周的环境和人都如此,也怪不得她会这般想。”
郑多多摇头:“不是,也有一些很冷静很现实的年轻人,只是这几年我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在小城市长大,家庭环境非常单一单纯,父母亲一个很文艺一个很老实。后来,她刚离开校园就来集团实习,凌凌姐护着她,我也护着她,给她机会成长的同时,也帮她挡了许多麻烦。后来她顺利考研,总自我感觉良好。可她不知道她的起点那么高,是因为她是站在我和凌姐的身边。”
程焕崇压低嗓音:“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我们都差不多年纪,年少容易轻狂。这样的话,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是很多年轻人共有的通病。”
“你们可不会。”郑多多撇撇嘴:“凌凌姐不会帮你们挡住所有麻烦,而是你们自己去面对,不行了再来找她。你们一个个都自行创业,然然也是在外头当了几年医生,才去集团科研部工作,一步步走上巅峰。小佟不一样,她总以为集团这个平台是她的能力。现在不管走到哪儿,人家都毕恭毕敬喊她‘总裁夫人’。她不知道别人对她的阿谀奉承并不是因为她是她,而是因为她是我老婆。”
薛扬挠了挠短发,低声:“我觉得吧。你就彻底别管了,让她去外头跌几回,她就能认清现实。现实是残酷的,不让她自己去面对,她永远不知道究竟是有多么残酷。”
“是。”郑多多叹气答:“凌凌姐也这么说,我现在也是这么做。只是——孩子真的顾不过来。”
程焕崇道:“如果不行,就带过来这边。我们这边人多,孩子的用品应有尽有。等保姆的病好了,阿春阿姨回来了,一切又能恢复如常。”
“希望吧。”郑多多苦笑:“妈不在,家里就跟乱了套似的……家里现在真的离不开她。”
薛扬忍不住安抚他,低声:“孩子小时候忙一些是肯定的。不过,等到他们能上幼儿园了,就能轻松好多。早上送过去,傍晚接回来,白天上班时间就解放出来了。”
“熬吧!”郑多多叹气:“熬多一阵子,可能就会好起来。等她清醒些的时候,我还得帮她收拾烂摊子。”
“必须的。”程焕崇憋笑:“谁让你是她老公呢,对吧?你要是那时候还不帮,她非跟你闹不可。”
郑多多一听,再次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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