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忍不住揶揄:“怎么?臭媳妇不敢见公婆?放心啦!他们都见过你无数次了!”
“不是啦!”王青羞得不行,低声:“不一样了……”
薛凌知晓她脸皮薄,也没想再继续调侃她,很快放了她走。
“我送你下楼,然后我再开车过去。”
薛凌关了门,陪着她一步步走下台阶。
“对了,老刘和林主编他们好吗?老刘的儿子也买了房,就在二期那边,还买一套蛮大的。”
王青笑了,道:“他已经吹嘘了好些天了,说你给了他大优惠,还挑了一个景观最好的,可把他给乐坏了。他儿子跟他很像,人很温和敦厚,学东西慢了一些,但一直很认真学。”
薛凌问:“他安排他儿子进去,是希望接他的班吧?”
“是。”王青解释:“老刘能坐到这个位置,并一直坐得很安稳,算是非常不容易。他在咱们报社算是德高望重,是最先一辈开报社的人。他儿子文凭也够,只是需要时间历练,熬多个几年十年,肯定能接上的。”
顿了顿,王青压低嗓音:“告诉你哦!甄副主任暗自很生气,她一直想坐上主任的位置,觉得她是副主任,接下来该是轮到她了。她也算苦熬多年,也是一肚子的苦情和不容易。”
薛凌愣了一下,忍不住问:“对了,她结婚了吗?有对象了吗?”
“还没。”王青缩了缩脖子,低声:“前一阵子她还被人骗财骗色了呢!”
啥?!
薛凌冷不防吃了一个大瓜,好奇问:“怎么一回事啊?那她没事吧?人还好吧?”
王青哭笑不得,“她好得很,你不用担心她。她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见过的风浪也多,怎么会将这样的小儿科事情看在眼里!”
“什么?”薛凌听得一阵狐疑。
王青解释:“这话是她事后说的。她这么说,我们还能说什么,哪里还敢上前去安慰。敢情越安慰,她指不定还以为我们是可怜她。”
薛凌扶额低笑:“她还是这么死要面子啊!”
王青低声:“半年前吧,有人介绍她认识一个老师,听说是荣城中学的下乡老师,是从省城那边来的。那老师长得不怎么样,人又矮又胖,但人家毕竟是省城来的,还是知识分子,又还是老师,副主任一下子就心动了,跟那老师通信又一起去看了电影。”
“好上了?”薛凌问。
“对。”王青解释:“她跟大家说,她要订婚了。大家同事多年,虽然她跟大家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但大家毕竟是同事,也是真心要她好,衷心为她感到高兴。我们大家还准备了份子钱,一人十块钱,都通通交到林主编那里去,打算买一条电风扇送给她当贺礼。谁知贺礼还没买,她就出事了。那男的带着她的积蓄逃了,连魂儿都找不着。”
薛凌问:“骗婚的?她报警了吗?”
王青摇头,解释:“她说,那男的是给她借了积蓄去做生意,很快就要回来娶她。我们大家不敢劝,任她去了。谁知后来听说,他只在中学那边代课了一个月,然后就辞职不干了。他具体是不是省城人,是不是叫这个名字,谁都无法确定。副主任找了那个介绍人,一阵撒泼加大骂。可介绍人也很无辜,说只知道他是中学老师,其他也都是男方自己说的,她根本没法去证明是还是不是。”
薛凌苦笑:“那后来呢?还是没报警?”
王青摇头,道:“她等了又等,等了好几个月,那男的一点儿音讯也没有,就连信也没来一封。她自己内心是知道的,但我们谁敢点破啊?老刘告诉我们,说一个字也不要提起。我们不提,她反而在我们面前说什么大风浪她都经过,我们就更不敢说了。”
“那是!”薛凌笑道:“也不知道她是真坚强还是假释怀。”
“她要是真的坚强,就不会在家里哭了好几天。”王青苦笑:“请假说她病了,其实是在家里哭了好几天。”
“也怪可怜的。”薛凌想起她那傲娇又死要面子的模样,却又摇了摇头,“希望她的性子能改一改,不然以后指不定还会受骗。”
“唉……”王青低声:“她的性子也太要强,即便是多年同事,很多时候都受不了她,别说是其他人。她以前总仗着自己读过书,还有好职位,总是看不起家里的哥哥嫂嫂。后来父母去世后,哥哥嫂嫂都没理她。她一个人住在荣城,亲人不搭理,朋友又少之又少,确实很可怜。”
薛凌想了想,问:“那她的性子究竟改了没啊?”
王青点点头:“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其实,她也才三十多岁,没必要总把自己装成一副很深沉的样子。老刘找她聊过,还送了她好一些书让她去读。她没以前那么挑刺,也没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那挺好的。”薛凌道:“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吧。经一事长一智,总归还是有好处的。”
王青继续道:“林主编还是老样子,家里的大孩子今年考了不错的成绩,已经去省城念书了。她和爱人每天省吃俭用,为的就是供几个孩子好好读书。幸好夫妻感情和睦,孩子也都听话,所以她说日子虽然苦,但苦中有乐,也就没那么苦了。”
薛凌笑了,又问:“老刘什么时候退休啊?”
王青摇头答:“目前还不知道,估计还得好几年。他的工龄越长,以后退休的工资会越高。另外,他孩子也得靠他提携,所以他现在还退不得。”
王青又讲了其他好几个同事,大家都工作稳定,家庭也算和睦,跟以前没太大的区别。
“大家都挺好的,那就好。有空我就去看他们。”薛凌跟她挥手道别,下楼往开发区去了。
到了开发区,发现大家都已经吃饱了,只剩她和程天源没吃。
程天源微笑道:“刚才喂了小扬扬喝奶,他睡着了,妈妈抱着他在里头。小然然被陈民带去玩了,还没回来。走,咱们吃饭去。”
“翠柳呢?她在哪儿?”薛凌问。
程天源压低嗓音:“她今天突然想吃羊肉,可烤了以后只吃了两口,刚才说突然困了,上楼去睡了。”
阿虎妈和刘英在洗刷碗筷,聊得很起劲儿。
,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