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辞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定的魔力。
不是因为情感,而是因为,和强大者同盟,让檀宁有一种底气。
她靠着傅京辞,一路上睡得格外安稳。
车路并不平坦。
稍有颠簸,开车的手下都战战兢兢,不停看后视镜里傅京辞的脸色。
只不过想象中的色厉内荏没看到,只看到傅京辞伸手托住怀中女人的脑袋,汽车颠簸的时候,车椅撞上的是他的手。
女人被他很好的护在怀里。
手下看不清傅京辞表情,只觉得这一幕破天荒的温柔。
破天荒头一回。
气温并不高,开车的汗流浃背。
“京哥,到了。”
说话也哆哆嗦嗦。
傅京辞扫他一眼,“开门。”
车门自动打开。
傅京辞动了动手,檀宁惊醒,大喘气猛地坐起来,“呼哈……”
扯到身上的伤,疼得想靠住车门,没注意到门打开,人直直往下栽去。
傅京辞伸手拉住她,眼底微寒。
檀宁睡意全无,触及傅京辞脸色,一把抱住了他。
心有余悸。
傅京辞难得温柔,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檀宁深呼吸冷静下来,声音还有点哑,“我做了个噩梦。”
“现在醒了?”傅京辞没有探究她做什么梦的欲望,退开一些,赶她下车,“醒了的话就下车。”
檀宁的话梗着,还是说了出来,“我梦到被火烧,很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听到火这个字的时候,傅京辞眼睫明显一颤。
但她要再探究其他情绪,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傅京辞甚至比刚才还要冷一些,直接转头从另一边下了车。
檀宁被迫跟上。
他走得快,背影似乎还有些生气。
檀宁不明所以,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来到一处地下室。
楼上是一处赌场,动静大到地下室的楼板都能震下不少灰。
傅京辞一身高定西装,在废墟一样的地下室行走自如,有东西挡住,他就一脚踢开,丝毫没有犹豫。
是个行事果决的人。
他在前面开路,檀宁要好走许多,为了方便,地上捡了一根木棍支撑着往前。
她身后,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京哥。”
“京哥。”
人人敬畏傅京辞。
最后,傅京辞停下,在一个斜角,底下似乎有个池子。
他站定了,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
傅京辞回眸,昏暗白炽灯下,清俊外表,表情里藏匿疯狂。
檀宁脚下突然有点凝重。
她看到平地下凹出一个水池,里面全是污水,一个人被倒吊在半空,不时挣扎着,像一只砧板上半死不活的鱼。
走近了,她听到那个人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凑起来就是一句完整的话,“我是神经病,警察都说我无罪,你们凭什么?”
男人声音粗粝,砂石一样。
说话的时候有血滴从他身上滴落水里。
浑浊泛着黑的水面有一些细细的蚊虫在飞。
一股难闻的味道刺鼻。
檀宁差点吐了出来,一手拉住傅京辞,“三哥,这是……”
傅京辞手上用力托着她的力量,神色却冷得顽劣,“同情他?”
“……”檀宁压根没有这意思。
“觉得我很血腥?”
傅京辞声音越冷,檀宁越觉得不妙。
她打断他的话,“他跟我的事有关对吗?”
傅京辞抿唇,抬手,圆润的佛珠在灯光下泛着光。
水里传来扑通一声。
男人被倒吊下去,大叫起来,“我没罪,我没强奸她……”
檀宁恍然,她知道是谁了。
许平杰找来的那个变态!
可傅京辞不是说,人被送警局了吗?
察觉她疑虑的表情,傅京辞松开她的手,掸了掸她碰过的地方,“怎么样?害怕吗?”
他眼底,试探如刀锋,大有一种她说害怕就要把她扔下去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