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的苏绯是被噼里啪啦的烟花给震醒的。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绚烂,耳边响起了老k的声音。
【恭喜宿主达到阶段性小胜利!假孕丹已被激活,请宿主注意,若无其他外界干扰,假胎儿会在五月第一天自动流产。】
苏绯无奈吐槽:【无论过了多少年,k总还是爱整这些浮夸的。】
“小姐您醒了?”
脸色红扑扑的红鸢趴在床沿,脸上挂着娇羞的笑容,眼睛细眯眯地看着她。
不用问也知道她因为什么高兴。
苏绯抬起手轻拍了一下红鸢的脑门,“害不害臊。”
红鸢脑袋一歪,笑得娇憨。
“才不害臊,奴婢替小姐高兴。小姐,殿下对您真好。一大早他起来了,就命人守着您的屋子,不准任何人从这屋门前过,说是怕把您吵醒了。”
“这就叫好了?”
苏绯笑了两声,被红鸢扶着坐起了身。
这一动,身体就像是昨天跑了八百里一样酸疼酸疼的。
龇牙咧嘴的苏绯被红鸢刚扶下床,亓颂就推门走了下来。
见她这样,走快了几步,上前扶住了她。
“急着起来做什么?”
“饿醒了。”
她双手抱住他的腰,垫起脚尖轻轻地啄了下他的嘴唇。
“殿下饿不饿,一起吃吧。”
“哎哟!”
身后忽然传来红鸢一声惊叫,苏绯与亓颂回过头,见太着急出去,被门槛绊倒的红鸢面红耳赤地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看向两人。
“殿下,小姐。奴婢去命人备膳了。”
说完,她逃出屋子,用力地关上了门。
亓颂与苏绯相视一笑。
他用手指点了点苏绯的额头。
“你瞧瞧,你的婢女被你吓成了什么样子。”
“过几日她便习惯了。”
亓颂从怀中掏出一把镶金百合连枝纹的玉梳。
“这是本王前几日命人制的,本是打算你入宫那夜赠你的。”
苏绯接过玉梳,在手中摆弄,“这梳子真好看。”
亓颂拉着她的手走到梳妆台前,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拿过苏绯手中的梳子,拢住她的青丝,为她梳头。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苏绯在铜镜中静静地看着身后为她梳头的亓颂,看着他眉眼温柔,神态真挚,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他缓缓放下了手,抬眼对上镜子中苏绯的双眼。
往日那样骄傲的太子殿下,此刻竟看起来有些笨拙和不知所措。
“这是……本王让解良去问的规矩,也不知有没有说错。本王虽不能与你行亲迎礼,但这总归是本王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张开双臂,从后面轻轻拥住了苏绯。
“在宫中不比在外面,本王无法时时刻刻不管不顾地护着你。若是心中有委屈,想想有朝一日,你会头戴凤冠,身着凤袍,与本王并肩站在天下之巅,共赏国泰民安万家灯火的时刻。”
与其说亓颂这是在向她许诺,不如说他知晓她的性子,所以在确定关系后喂她吃的定心丸。
她冁然一笑,抬手握住了亓颂的手。
“殿下,不必想那么远。此刻殿下以娶妻之礼待我,便是受再多的委屈,想到殿下心中有我,也就都不在意了。”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苏瑾?”她望着镜子轻声问道。
提到“苏瑾”,亓颂脸色变得严肃。
“带回天关,依弑君之罪论处。”
苏瑾该死。
但比她更该死的是在背后指使她,却无人敢动摇的宋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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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颂陪苏瑾用了膳后,便带着解良离开了宅院。
苏绯趁机来到关着苏瑾的房门外,以探望姐姐的名义,赶走了门外的守卫。
一听到门响,苏瑾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怀着期盼的一双眼在见到来人是苏绯后,立刻变得凌厉警惕。
“你来做什么?想看我的笑话?你以为你做了殿下的侧妃,便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能权力通天了吗?宋姝不会让你过什么舒服日子的,她最是厌恶你们这些一心想要攀高枝变凤凰的庶女。”
不等苏绯开口,苏瑾便按捺不住,对她冷嘲热讽起来。
苏绯坐在红鸢为她搬过来的椅子上,平静地望着苏瑾。
“你是不是以为我特别恨你?”
苏瑾横眉瞪目,不置可否。
“你不配被我当作对手。凭他那日接到你送的护身符时,皱了皱眉,我便知晓他不会为你去抗旨。”
“若不是你横插一杠,殿下怎会对我如此!”
苏绯不想与她纠缠这些。
“你昨日下了毒的罪证已经被找到了。断然是殿下无恙,可你这也算弑君之罪。有祖父祖母的功劳庇护,虽不会诛九族,但你也逃脱不了死罪。”
“我外祖父是谁,你不知晓吗?”
苏瑾傲慢地凝视她,“便是殿下要杀我,也得顾及我外祖父的情面。”
苏绯付之一笑。
“你祖父犯得上为了你得罪殿下么?和贵妃也定不会同意的。况且,若是因为你得罪了殿下,毁了苏诩的前途,母亲父亲该如何取舍?我想你心里明白。”
“你闭嘴!我是国公府的嫡女,母亲父亲怎会舍弃我!”
“苏瑾,这世上没人在意你。父亲,母亲。哪怕他们其中有一人在意你,都不会由着你从天关跑到津阳来。且不说能不能盖过我的风头,能不能得到殿下的青睐。单单是津阳每日死的人多到埋不过来,都不该让你来以身涉险。”
她睫毛颤了颤,泪水成行落下。
“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生下来抢走了我爹!因为你,我娘才会怪我平庸不出挑。”
“不是因为我。你娘恨,是恨我娘刚刚入府不过两月就有了身孕,是恨爹喜新厌旧,恨她与爹成亲数年,只能诞下你这个女儿,便再没了动静。爹喜爱我,是因为我容貌生得好,他看到了能利用我的身体,爬得更高的希望。”
苏瑾怔怔地看着苏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不是祖母可怜我,若我在苏家长大,你可曾想过我的结局?我一个庶女,不配入宫选秀,更不配做谁家的正妻。最终不过是给一个与父亲年龄相仿的高官为妾,长长久久浸泡着我如毒药一般的喜欢,你也要争吗?”
“若你娘不上赶着做妾室,如何你会有这样的下场?”
“姐姐还看不懂吗?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的命运是能自己做主的。嫡女也好,庶女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今日来,是为了给你一条活路。”
苏瑾空洞无神的双眼看向苏绯。
“活路?我哪还有什么活路。”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