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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平州城外

    “你,你,你怎么能耍流氓?”阮月兀得站起身,瞪着清林,看他带笑的眼睛,心里明白她被耍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睡觉!”

    次日,几人吃了简单的白粥饼子,配着凉拌的野菜,一顿清爽的早餐。

    卢春娘照例喝了一大碗的红糖鸡蛋水,把脸上的血色补上来一些,她这几天就很奇怪,她家的那个背篓,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那么多东西,虽然阮老太说是她放的,但是有些东西她们家里原来是没有的,忽然出现在被楼里,负责做饭的阮月和阮老太竟然没有一个觉得奇怪的。

    其实,细想想最奇怪的估计就是阮月做饭这件事儿了,以前在家做饭的机会少,一直都是雇了个烧饭的婆子烧的饭,偶尔婆子不在就自己随便做点,也没见阮月积极的做过饭,现下却随便弄弄就好吃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咽下去。

    她不禁偷偷地看了女儿一眼,千万不要让别人觉得奇怪还好,自己奇怪奇怪就算了。

    谁让是自己女儿?

    路上,卢春娘虽说还是大半时间都在闭眼休息,但是,偶尔还是睁开眼奇怪地看看阮月,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什么也没说。

    阮月也发现了卢春娘总是偷看她的目光,心不禁提了起来,不会是她娘发现了她的异常了吧。

    淡定,淡定,只要她问起,就用对阮老太说的那套话去搪塞,想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女儿已经换了芯子的。

    阮月看了看她娘,又看看抱着狗蛋的阮老太,坐在车里安静地翻着书的阮鸣,心里暖暖的,这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人啊。

    阮月笑眯眯的在心里唤醒系统,进行了三次普通签到,这次竟然直接给了三十两银子。

    这,难道有什么地方她们将要用到大量银子了?

    因为系统的预知能力太恐怖了,她有些怕怕的。

    中午,她们草草地吃了叫花鸡和饼子,稍作休息,便又开始赶路。

    太阳西垂的时候,他们终于能够看到平州城了。

    阮永齐打开车帘,兴奋地说道:“娘,春娘,看到平州城了。”

    “真的?”最先作出反应的不是卢春娘,而是刚刚还在乖乖观看书的阮鸣,他把书本一扔,飞扑到阮永齐怀里,抬头看着巍峨的城墙,兴地说道:“阿爹,这就是平州城吗?真的好大啊。”

    “对,你徐伯伯说这里就是平州,从咱们这个位置,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平州城下了。”阮永齐笑眯眯地摸摸儿子的头说道。

    “徐伯伯,平州有多大?”阮鸣瞪大眼睛看着还很遥远的城墙,兴奋地问:“有县城大吗?我跟我阿爹去过一次县城,那个城门有那么大!”他伸出双手比画了一个大大的样子。

    徐镖头笑呵呵地在马上回答他的小问题:“阿鸣还去过县城呢?好了不起。伯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出过村子。哈哈。”

    他话锋一转,“平州城比你们县城大得多,有二十个县城那么大。你想想是不是很大。”

    “是!”阮鸣眼里放光,崇拜地看了眼徐镖头,转头继续对着平州城的方向,向往的望着。

    现在那里不止是一座大城,更是他们能得到安全庇护的地方。

    “阿爹,是不是进到那个城里我们就安全了?”阮鸣转头看向他最信任,最崇拜的人,他的老爹。

    阮永齐笑呵呵地说道:“嗯。只要进了城,我们就能安全了。”

    唉,就是不知道平州太守让不让他们这些难民进城啊,依着山势看,城的两侧是两大片山峦,一眼望不到底,如果不能进城,那他们就只能绕路,从山里过去。

    但是,徐镖头他们是到平州办事,顺便接了保镖的活,到了平州,他们就要去忙自己的了。

    而清林,也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到了平州,他也要走了。

    那,他们一家,只能靠春娘,可是春娘身体不好,短时间内不知道能不能好。

    徐镖头见刚刚还兴致勃勃的阮永齐现在忧心忡忡,不禁纳闷地问道:“阮老弟,是有什么发愁的事儿?”

    阮永齐笑得略带苦涩地回道:“眼见着就到平州城了,以前一心想快点到,现在却是十分担忧如果不能进去,该何去何从。唉!”

    徐镖头‘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阮老弟且把心放下吧,我们既然接的镖是送你们到平州,可不会把你们放到城门外的。说实话,我们虎威镖局在各大城里都有分舵,守门的士兵也多会给我们虎威镖局些面子的。实在不行使些银子,进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阮永齐听他这么说,大大地松了口气,抱拳感谢道:“那就多谢徐兄了。这一路多坎坷,还多亏了徐兄守护,以后有用得到地方,阮某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哈哈,阮老弟客气了。以后如果需要走镖,就帮衬下虎威镖局生意即可。兄弟们都是靠走镖混饭吃的,提着脑袋走镖,这是我们这行的常识,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们的宗旨就是护住镖,护住了镖,也就护住了虎威的招牌,也就有更多的人信任虎威镖局,也就给兄弟们多些进项,都是互相盈利。”徐镖头豪气地说着,他的话中满是对虎威镖局的信赖和对未来的憧憬。

    “徐兄大义,阮某佩服!”阮永齐抱拳谢过徐镖头,心里舒畅了许多,却又为可能会用到的银子担心,他手里,实在是没有什么银子了。

    阮月也听到了徐镖头的话,暗暗地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够。

    慢慢的马车行到了离平州城更近的地方。

    虽然离真正的城墙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这里竟然已经开始有难民在旁边安下宿地,一群一群的人聚在一起,有的在忙着做饭,有的在忙着放哨,也时不时地有那年轻人从城门的方向过来,不知跟群体里的人们说了什么,大多数人都变得无比沉默。

    阮月正偷偷地打着窗帘,向外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大部分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脸上更是看不到一点生气,看上去压抑无比,让她的心也不禁提了起来。

    而他们看向他们马车的眼神,更是让人觉得瘆得慌,有迷茫的,有不在意的,有凶狠的,有厌恶憎恨的,还有不怀好意的。

    阮月不禁倒吸了口气,心里那股子难受的劲,怎么也挥散不去。

    无论在什么时代,都少不了战乱,战乱中受到伤害最大的无疑是无辜的平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战争孤儿,无处安身,国家再不能有所作为,给他们能够活下去的资源,那真的是太凄惨了些。

    清林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看着硕大的平州城微微发愣,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脱离桎梏,奔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