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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歌40(十年)

    刚才在时渺面前,容既已经算是克制自己了。

    此时书房中只有他和严歌,他便再没有收敛,只冷着脸看她,“我之前跟你说得很清楚吧?这件事不允许让时渺知道,你现在直接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严歌没有回答容既的话,只告诉他,“程放被人带走了。”

    “我当然知道。”容既冷笑一声,“然后呢?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没错,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想要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不想要再被他囚禁、束缚。

    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原本,严歌应该高兴的。

    如果不是……程放最后跟她说那句话的话。

    “他知道这是我们的计谋。”严歌咬着牙告诉容既,“那些资料甚至可能是他故意让我拍到的。”

    “所以呢?”

    容既的声音越发淡漠,“所以你现在后悔了是吗?你觉得他这样做很感动想要结束计划好好跟他在一起?”

    “严小姐,你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么?”

    严歌回答不上来,双手却是慢慢握紧了。

    其实……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来找容既是为了什么?

    她只知道,现在她的胸口就好像装了什么东西一样沉甸甸的,她急需要找个人来倾诉。

    很显然,容既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但除了他,严歌已经不知道找谁了。

    她自认为自己一直活得清醒,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任何一个选择。

    可现在,她却是茫然而无措。

    “所以你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是吗?”

    容既的话将严歌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了看他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现在说完了?”

    严歌垂下眼睛,在想了很久后,这才开始打字,“他的结果会是如何?”

    “我不知道。”容既回答,“但处罚肯定是少不了的,或许还会被判上几年的时间,最轻大概也是终身被限制不得入境。”

    容既的话说完,严歌也没再有任何反应。

    那原本还握着手机的手也慢慢垂落下去。

    容既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

    严歌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对着他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等她回到一楼,时渺已经将新闻看完,皱着眉头看她,“程放他……”

    严歌抬起眼睛,认真的看了看时渺后,跟她道歉,“对不起。”

    “什么?”

    “这件事跟我有关,是我……揭发的程放。”

    “我知道。”

    时渺的回答让严歌愣住!

    “其实上次见面我就能看出来了,你不是真的想要跟程放在一起是吗?还有之前沈斐的公司不是出了一些事?你是因为不想连累沈斐,所以才选择跟程放在一起的,是吗?”

    时渺的话让严歌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消失了。

    然后,她突然又笑了出来。

    她扬起嘴角,眼泪却顺着脸颊不断的掉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原来……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所有的人都知道。

    程放呢?他当然也知道。

    但他还是坚持让她留在了他身边。

    哪怕……他知道她在算计他。

    为什么?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严歌慢慢蹲在了地上,眼泪不断的掉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她再也不会为程放的事情有半分的触动。

    这辈子,她的喜悦、悲伤跟他都不会再有一点关系。

    因为她怨恨他,厌恶他。

    此生不再相见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这样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再为他触动?

    但严歌错了。

    此时她的心脏依旧如同刀绞一样的难受,就好像有人伸着手,从那里生生挖出了什么东西一样。

    严歌知道那是什么。

    ——是她和程放十年的过往。

    是他们从认识到相爱,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从一无所有到应有尽有,从彼此依靠,到支离破碎。

    过往种种,如同电影画面一样从严歌面前一帧一帧的闪过,最后变成一片残碎的玻璃渣,无处可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歌终于慢慢撑着站了起来。

    时渺抓着她的手,眉头紧皱。

    严歌看了她一会儿后,突然笑了笑,然后用力的握住南南的手,跟时渺告别。

    时渺拦着她,“你还好么?要不在我们这里住几天?”

    严歌摇摇头,“不用,我很好。”

    她坚持要走,时渺也拦不住,只能让司机开车送她。

    在看着她们上车后,时渺这才转身回到了别墅内。

    容既正好从楼上下来。

    时渺直接问他,“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吧?”

    她的话简单直接,说的甚至直接是肯定句。

    容既在顿了一下后,倒也没有否认,“是。”

    时渺皱起眉头。

    容既却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但我这也是没办法。”

    “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也说了吗?严歌她是被程放逼的,她陷入困局,来找我帮忙,你觉得我能拒绝么?她可是你的朋友。”

    容既说得坦荡而诚恳。

    时渺在愣了愣后才回答,“但……你不应该瞒着我。”

    “我只是怕你担心,更何况程放是你的哥哥,如果你知道的话,是不是会纠结难过?”

    时渺不说话了。

    容既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不过你放心,程放这次的事不是特别严重,不会怎么样的。”

    ——扰乱经济市场,非法运营资本,这些罪名听上去虽然吓人,但其实只要罚款给足了,基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当然,他要放波血是肯定的了,至于那些被他打压和即将收尾的项目,自己也会帮他好好打理。

    他说过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

    严歌在姜城中找了个地方住下。

    在程放的事情登上新闻的第二天,她接到了沈斐的信息。

    “我想见你。”

    这四个字无比清晰的浮现在手机屏幕上,严歌盯着看了很久后,这才回复,“有什么事吗?”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严歌抿紧了嘴唇,“等过几天吧,我现在在姜……”

    她的字还没来得及打完,沈斐又发来了信息,“我下午就到姜城,我们就在姜城见一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