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国那边已经有人准备退出了,我们正好趁此机会追加资金,倒也不需多少,200亿美元就足以抄底,不出一周,他们的经济线必定扛不住……”
程放坐在包厢中,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片意气风发,眉角眼梢的恣意洒脱比从前甚至更多了几分。
他说着英语,语速极快,其中夹杂着不少的专业词汇,时渺只勉强听懂了几句。
容既倒是一直附和着他。
“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程放的这句话后,容既这才终于有机会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暂时不了,容氏这边的事很多,我精力抽调不开。”
“呵,你这是在跟我谦虚吧?我听sam说,上个月借着那股东风,你可是捞了不少。”
容既依旧不动声色,“运气罢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程放倒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只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时渺,“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今晚刚一见面,他就和容既说个没完,现在倒是终于有时间问候她一句了。
不过时渺倒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薄凉,只点头,“挺好的。”
“也是,我可收到你们的请柬了。”
程放笑了一下,低头正准备点烟的时候,时渺却皱起了眉头,正要提醒,容既已经先说道,“有孩子,你要想抽烟还是去外面吧。”
程放停下动作,转头看了看旁边儿童椅上的小容晏后,到底还是将那支烟折成两半丢入烟灰缸中,又将自己刚才的话接了下去,“事业蒸蒸日上,家庭美满,容董可算是成功人士了。”
这样的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可能是夸奖也可能是奉承,但听见程放说的时候,时渺却有一种怎么也不舒服的感觉。
容既倒是笑着应了,“多谢。”
程放也没再说什么,只端起酒杯,“来,敬你。”
容既跟着端杯。
程放先抿了一口后,这才将杯底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感叹,“我来这边见了几波人,也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喝到一点好酒了,说真的,国内一些餐厅不管装的多好,但那里面的酒根本入不了口,不比国外。”
“有机会你到我那边,我可得请你好好品尝一下我的藏酒,不是这些东西可以比的。”
程放的话说完,时渺也忍不住说道,“不喜欢你就别喝,也没有谁谁非逼着你喝。”
她的话音落下,容既脸上的笑顿时更深了几分,手也悄悄放在桌下,将她的手握住。
程放看了看她后,却是问,“怎么,你今天对我的意见好像不小?”
“哪里,就事论事而已。”
时渺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程放倒没有跟她计较,直接将话题转开。
一顿饭吃下来,时渺没再回答程放的话,也没有问他关于严歌的任何消息。
她觉得,现在的程放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甚至,他不知道才好。
因为时渺觉得,严歌大概也不需要他的任何祝福。
后半段时渺的兴致虽然不高,但程放的精神却一直都是亢奋的状态,吃完饭还邀请容既一同继续聊。
——当然,那不是时渺和孩子去的场合。
容既回答,“你今天刚到,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改天再聚。”
程放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时渺,倒没再说什么,只点头,“也行。”
双方道别后,容既跟着时渺一同上了车。
司机坐在前方,容既刚一将车门关上时渺就说道,“开车。”
司机自然不敢耽误,迅速地踩下油门。
容既看了看时渺后,忍不住笑,“你生什么气呢?”
“我没生气。”
时渺的话音刚落,容既的手已经伸过来,直接捏住了她的脸颊。
时渺皱眉看向他。
“看看,这还说没生气?”容既倒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又用力捏了两下。
时渺吃痛,正要将他的手挥落时,怀中的小容晏却先有了动作,正使劲的将容既往另一边推。
对上他那气鼓鼓的眼神,容既脸上的笑容不免轻微了一些,随即将他的手打落。
他的力气比小容晏的可要大多了,这一动作,小容晏疼得眼眶都红了起来,时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爸爸跟你玩呢。”
容既赶紧对小容晏做出“和风细雨”的笑,小容晏却一点也不吃他的套路,哇的一声直接放声大哭!
容既的笑顿时消失。
时渺赶紧哄他,“没事没事,爸爸是跟你开玩笑,不是故意的。”
话说着,她又咬牙看向他,“容、既!”
“我是跟他玩的。”容既解释,又迅速转开了话题,“所以你今晚为什么对程放那样?”
他的问题让时渺一顿,然后,她继续哄着小容晏,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对他怎么了?”
“态度不好。”
“我为什么非得要对他态度好?”时渺皱起眉头,“而且他说的那些话本来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你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在为严歌打抱不平?”
容既的话一向都是一针见血。
时渺不说话了。
那时,小容晏也被她安抚下来,车厢内慢慢恢复了安静。
容既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跟严歌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难不成你还希望他去搅局?”
“不是。”时渺很快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他连一丝丝的后悔和愧疚都没有。而且,你不觉得他变了很多吗?”
容既挑眉,“有吗?没感觉。”
他和程放在资金市场上其实交集算是不少,但大家都是利益至上,事情简单许多。
至于他本人如何,容既没有兴趣去了解,哪怕他算是时渺的哥哥。
但时渺都不在意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在意?
“以前他虽然也狂妄,但还是会收敛一些。”时渺慢慢说道,“但今晚他给人的感觉就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放荡。”
时渺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形容准不准确,但今晚的程放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在意,也没有可以束缚他的东西,所以他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这种感觉让时渺觉得不舒服,更觉得……不安。
因为这样的程放,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