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容宅。
在发现院子里没有时渺的车子后,容既第一时间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的眉头立即拧起,正要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钟叔的声音传来,“少爷,太太在茶室等您。”
容既的动作顿时停下,抿了抿唇角后,到底还是将手机收起往里面走。
茶室中点了檀香。
那味道有些浓重了,加上她身上喷的香水,混杂的味道让容既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容既回来了?”容太太朝他笑了笑,“我刚煮上的龙井,尝尝。”
容既将外套脱下放置旁边,“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不着急,我们母子很久没有谈过心了,坐吧。”
谈心?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容既心里一阵讽刺,但到底还是在她对面坐下,等着她的下文。
“黎蓁是我让她回来的。”容太太缓缓说道,“当年是我错怪她了,这些年她在外面也受了不少委屈,我想着要好好补偿她一下。”
容既依旧没有回答。
“你觉得呢?”容太太问。
“您决定就好。”容既的回应平静,更像是冷漠。
容太太慢慢收起了笑,“公司现在我已经没有股份了,在这个家也说不上什么话,所以这么一说,我也真不知道能给她什么。”
“你觉得呢?毕竟当年……所以要说亏欠,也是我们母子一起亏欠她的。”
容既垂眸看了看眼前那杯青色的茶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圈,终于开口,“您该不会想说,让我和三儿离婚娶她吧?”
话说着,他忍不住笑,“不管如何,您应该不至于说这么蠢的话才是。”
容既的话让面前人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容既,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
“既然您没有失忆,不如我来帮您回忆一番。”容既没管她的话,只继续说道,“当年您将她赶出容宅后,她在姜城还生活过一段时间,到后面,我为了她离家出走,您一气之下找人侮辱了她,对不对?”
容太太没想到他连这件事都知道,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那年她才十七岁。”容既缓缓说道,“经过这件事后,她精神崩溃想要去寻死,你担心这件事会闹大影响容家的声誉,所以用强硬的手段将她送到了澳洲那边,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确定她影响不了容家后便将她一个人丢在了那边,是不是这样?”
容既的阐述淡定平稳。
容太太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手紧紧的握着茶杯,背上那暴起的青筋如同要将杯子直接捏爆!
容既看了看她后,突然笑了一声。
“所以您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她的声音艰涩,“你说什么?”
“您说要补偿她,是想怎么补偿?被您直接毁掉的人生,会稀罕这十年后的假惺惺的补偿吗?”
容既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要的,恐怕不仅仅是补偿呢,母亲。”
“您这一招,是招了头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