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核？”
阎天盛一愣，没想到事情还有隐情。
“没错，是果核。”
冰蛟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果核旁还有一颗参天大树，等我吃了果核醒来的时候，树就没了。”
“看来这冰蛟能有如今的造化，这果核功不可没啊。”
江十二在一旁感慨。
“你还记得那棵树长什么样子吗？”江寿亭突然问道。
“有印象。”
冰蛟回忆道：“那棵树很大很整齐，枝叶长得很繁茂，整片天都好像被遮上了。”
“我记得它的叶子很大，有一点圆，边缘有整齐的锯齿。”
说着它眼睛一亮：“对了，在它下面休息的时候，我感觉很安静很舒服，意识通明，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不过有段时间我在睡梦中，看什么都觉得很舒服，有段时间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囚禁了，挣脱不开。”
“然后没多久就醒了，树也不见了。”
“温暖，安心，极善，极恶......”
阎天盛则是细细思索，回忆着极禅妖心上的光华模样：“这种似善极恶的感觉，或许与佛门有一定的关系。”
“这棵树......”
一直沉默的宫千雪，似是想到了什么，犹豫的开口。
见阎天盛看过来，阻止语言说道：“我能想到的树，大概只有九转天菩与其类似了。”
“九转天菩？”
阎天盛皱起眉头，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他下意识的看向江寿亭，见他面无表情的沉思，倏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天罪手！”
“天菩业典！”
没错，阎天盛曾在某处神秘的空间中，看到过江寿亭从无到有，领悟天菩业典的经历。
而天罪手，就是天菩业典集合而成的精华。
察觉到阎天盛的目光，江寿亭点头道：“似乎是与九转天菩有关，我在极禅妖心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还有什么？”
阎天盛盯着他。
江寿亭没有逃避，坦然道：“我的一生几乎都在主人的眼里，所谓天菩业典和天罪手，正是我毕生修行的精华。”
“从无到有，从放纵到约束，从杀戮到克制，我将其称作罪业的救赎。”
“斩业杀人，直面内心。”
阎天盛低喃重复，若有所思。
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还差一些。
当时自己看过江寿亭的一生，想来只是看了个表面，并未领悟内中的真正玄妙。
“也罢。”
阎天盛不再深究。
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苦思冥想就会有结果的。
“我们先离开这里。”
阎天盛看向正在一旁修养的冰蛟：“你现在还能动吗？”
“可以。”
冰蛟明白阎天盛的意思。
心下微微轻叹，还是逃脱不了当坐骑的命运，索性直接低下头，让阎天盛坐在自己的头顶。
冰蛟十几丈长的身躯，阎天盛在它面前算不了什么。
“走。”
阎天盛开口，看着冰蛟一跃而起，乘风踏云而行，冰山被云雾挡在下面，逐渐变小。
眺望远处的风景，万山群峰被踩在脚下，饶是以阎天盛沉稳的心性，也不免生出些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难怪话本中的人都喜欢拥有坐骑，感觉是不一样。
连江寿亭，宫千雪和月如素，都陪他坐在一旁，看着死灵渊内的风景指指点点。
“我竟然坐在蛟龙的头上！”
江十二探着脑袋看下面，心中的情绪如潮水般起伏。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坐上蛟龙的一天，哪怕仅仅只是沾个光，都已经是如同做梦了。
直到江十二悄咪咪的掐了一把自己，真的能感觉到疼痛，才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并非是他夸张，实在是太过惊喜。
天尘大陆有蛟龙，也有真龙的存在，可惜都太少见了。
即便有，要么是强大无比的存在，要么是已经被人降服，而且还在天尘大陆几个大人物手里。
像他这种层次的小人物，如果不如意外的话，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与蛟龙产生交集。
“果然，跟着主人是对的。”
看着阎天盛的背影，江十二暗暗激动，心中更是坚定信念。
只是阎天盛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此刻正抬起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忽然生出一个莫名的念头。
“这天上是什么地方？”
“死灵渊的天空会直接通往三宗汇聚的位置吗？”
“又或者从上面出去，会抵达天尘大陆的其他的地方？又或者是其他的大陆？”
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不断从脑海里涌出，阎天盛干脆拍拍冰蛟的头说道：“你能再飞高一点吗？”
“不能！”
谁料冰蛟十分果决的给了他一个答案：“天上有罡风乱流，飞上去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死。”
冰蛟心有余悸道：“我曾见西方有大鸟，振翅直冲天穹云端，只是上去很快就被绞碎成一团血肉。”
“当时连天都成了血色，那可是死灵渊里最强大的几位存在之一啊。”
“原来是这样。”
看着冰蛟不似开玩笑的样子，阎天盛思索着点头，心中暗道：或许这就是死灵渊的规则。
阎天盛又问了问死灵渊的一些事情。
比如一些灵草毒药的存在，又或者什么稀奇古怪的禁地，冰蛟都很坦然的一一作答。
只是它大多时间都围着聚灵池活动，很少去聚灵池和极北冰地之外的地方，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唯一前往西方的一次，还是看到鲜血漫天的景象，以至于从此就躲在冰山里没有再出来。
“没想到它还是个胆小鬼。”
阎天盛乐了，随口开玩笑道：“这么听起来，你不会是条母龙吧？”
“母龙怎么了？”
冰蛟有些恼羞成怒，吼叫着反驳道：“难道公龙就没有胆子小的了吗？我看那不叫胆子大，而是叫傻大胆！”
听了江十二的翻译，阎天盛瞪着眼睛，不可思议道：“听你的意思，还真被我给说中了啊？”
“哼。”
冰蛟傲娇的昂起头，鼻孔里喷出一团寒息，不再理会阎天盛。
“哈哈哈，还生气了！”
阎天盛大笑起来。
宫千雪和月如素见此一幕，也笑得花枝乱颤。
只有江寿亭摸着脑袋，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干脆咧着嘴在一旁假装合群。
许是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众人之间的气氛和谐了不少，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小心翼翼。
冰蛟的速度挺快，至少比阎天盛自己跑起来要轻松的多。
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就出了极北冰地。
阎天盛在空中还远远的看到了池晴晴一行人，她们没有离开冰地，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休息。
“这小丫头片子不会是想喊救兵来吧？”
阎天盛摸着下巴想着。
他可不是刚入宗门的小白了，自然知道池晴晴的姐姐，乃是青岩峰的亲传池妙可。
若非她已经迈入灵轮境，否则此番进入死灵渊，以她的性格恐怕少不了找他麻烦。
在长青宗内克制，大抵也是阎天盛一直不出宗门的关系。
阎天盛倒不是怕她们，而是死灵渊里人多眼杂，没办法彻底施展，束手束脚的很难受，一不小心还可能阴沟里翻船。
除非把所有人都杀了。
“算了，小姑娘年轻气盛，犯不着和她置气。”
想到祖思柔等人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长青宗弟子，安置埋入土中的场景，阎天盛还是没打算为难她。
“行了，就在那里吧。”
继续又飞了两天，阎天盛明显感觉到冰蛟的气息有些弱了，便示意它在不远处的山上落下休息。
在冰山上面对生死的时候，这冰蛟投降的挺快，如今安全了，倒是忽然硬气起来了。
再结合她是母龙的身份，阎天盛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冰蛟平稳落地。
许久没有碰触到草地，她一时还有些新奇。
“行了，以后有你玩的时候。”
阎天盛无奈，只好板着脸让她吞服丹药疗伤。
张万里和池晴晴等人没伤到她的本源，索性影响不是很大。
直到翌日，紫色的霞光洒满天穹，冰蛟也适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与冰山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一刻，阎天盛甚至从她眼中看到了向往和痴迷。
“好了。”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阎天盛才出声将她唤醒：“现在唤出你的极禅妖心，我要你助我修行！”
江寿亭盘坐一旁，准备给阎天盛护法。
“你不会把我的心吞掉吧？”
冰蛟此刻有些犹豫。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伤到你。”
阎天盛轻声安慰她。
连宫千雪都显露身形，温婉的说道：“我只是借用你的禅性提升意识，让我魂体更加凝实。”
“若是你觉得不适，可以开口立刻停下。”
“这......好吧。”
冰蛟本想拒绝，可看到阎天盛平静的眼神，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只好答应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闭目唤出极禅妖心。
阵阵玄妙的气息扩散出来，宫千雪连忙扭动着身躯上前，碧翠色的躯体将其盘缠起来，蛇信子不断卷曲。
道道淡金色的华光被她吞入口中，连带着阎天盛的体外都泛起了淡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