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鬼,鬼也怕人。
这是前世流传的一句话。
只是,前世那个世界到底存不存在鬼这玩意,却很难说,这方世界却千真万确地存在妖鬼怪异。
上面那句话,弄到这时空来,多半水土不服,但是,苏宁安清楚地知道一点,不管鬼怕不怕人,当你像现在这样撞到那些存在的时候,你绝对不能害怕,必须克服本能的恐惧,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前世的恐怖电影,死得最快的往往都是最害怕的那一个。
头颅向着自己滚来,无头的躯体也在向这边走来,只是,速度都不算太快,空气中倒是有着一股阴冷的气流,直接吹拂过来,让人脑子发僵,身躯沉重。
“呔!”
苏宁安怒喝一声。
赤鸦练形术的功法运转,燃烧气血,全身就像火炉,热气白雾一般从头顶升腾。
身为童子,又是气血九重,一旦功法运转,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火炉,阳气十足,气血充盈。
那些阴气被燃烧的气血一冲。
刹那间,散了开去。
“啊!”
地上滚动的头颅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刺得苏宁安耳膜生疼,神魂摇曳,却在他能忍受的范围。
他向前一步,飞起一脚。
像前世踢足球开大脚一般,将那头颅一脚踢飞,飞了十余丈远,掉到了前方的灌木丛。
这时,他才转过身,撒腿就跑。
刚刚转过身,方才发现身后也有危险。
身后一丈开外,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正向这边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若没有转身也就不能察觉。
前有猛虎,后有恶狼。
必死之局!
周遭气温骤降,阴气森然。
“呔!”
苏宁安继续燃烧气血,向着那黑影疾奔而去。
手中柴刀砍下,划过阴冷的空气,就像水和火相逢,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响,落在了黑影身上。
空空落落,毫不受力,就像砍在虚空。
什么情况?
苏宁安没有犹豫,气血继续燃烧,达到最高点,整个人像橄榄球的跑锋一般,微微沉肩,侧身直接撞了过去。
一眨眼,便和黑影相撞。
刺啦刺啦……
就像前世的老旧线路出了问题,白炽灯忽闪忽闪的电流声。
苏宁安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张弹性十足的防护网上,阻力甚足,越是往前,越是艰难。
又仿佛和冰山相撞,寒气逼人。
气血继续燃烧,全身通红,白雾升腾。
整个人便如火山爆发,誓要将冰山劈开。
“啵!”
隐隐地,虚空中传来一声轻响。
前方阻力全消,防护网被冲破,就像闯过一道3d虚拟人影一般,苏宁安硬生生地撞碎了那铁塔般的黑影,冲了过去。
他头也不回,一路狂奔,很快跑到了院门。
“叩叩叩……”
他用力敲着院门,回头望向街巷。
巷子内,空空荡荡,唯有血色月光笼罩,先前发生的那一幕就像是梦境一般,不复存在。
“谁?”
“是我。”
苏宁安的声音有些干涩。
“等一等。”
苏宁安调整呼吸,将紧张急迫的情绪强行按下,并没有催促院子里面的人。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须得保持镇定。
不多会,院门打开。
蓝俊彦和王太忠站在门后,冷冷地盯着苏宁安。
“柴禾呢?”
蓝俊彦问道。
“出门后我才想起,我屋子内有个烂木箱,可以拆掉来当干柴,烧一锅水
完全够用。”
苏宁安淡淡地说道,便要踏足进门。
“等一下。”
蓝俊彦阻止了他。
他从腰间百宝囊内掏出了一个玉佩,扔给了苏宁安。
“接着。”
苏宁安接过玉佩,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一旁,王太忠说道。
“小苏,这是明心佩,很多诡异能够化为人形,千变万化,难以防范,这明心佩能让他们现形。”
“例行程序而已!”
他干笑着解释。
瞧见玉佩没有变化,蓝俊彦收了回来。
“进来吧。”
王太忠拉了苏宁安一把,把他扯了进来。
然后,飞快地关上院门。
回到屋子,用柴刀把烂木箱砍成木条木块,卷起搬到厨房,和王太忠一起点燃灶台,烧起热水。
熊熊火光燃烧,将黑夜的寒冷拒之门外。
“太忠哥,你有没有撞见过那些东西?”
苏宁安问道。
王太忠打了个哆嗦。
“小苏,半夜莫讲这些。”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道。
“你太忠哥没有这么倒霉,真要撞到了,这会儿多半连骨头都变成渣了,哪儿还能和你聊天。”
“要是遇到了,但是跑掉了呢?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跑掉?”
王太忠哈哈笑了起来。
“遇到了那些东西,除非你打通了磨皮锻骨炼脏小三关,不然根本就跑不掉,就算你跑掉了,那些家伙也记得了你的气息,就像附骨之蛆,无法摆脱!”
“那岂不是遇之即死?”
苏宁安微蹙眉头。
“也不能这样说,你要是灵修法师,也就能灭掉这些东西,若是武修,只要能够修炼到先天境界,也能对付……有句俗话,先天之下,皆是蝼蚁,便是如此!”
“哦!”
苏宁安点了点头。
“你问这些,难道撞邪了?”
王太忠笑着打趣。
“怎么会?”
苏宁安笑了笑。
很快,水烧开,一人分了点热水,各自回屋。
附骨之蛆么?
若真是如此,未免有点麻烦。
经过先前那次遭遇战,苏宁安心里清楚,他若是火力全开,燃烧气血,一时间,那两个家伙奈何不了他,但是,就算自己拼尽全力,同样也奈何不了那两个家伙,无法诛灭。
还是实力不够啊!
苏宁安不停眨着眼睛,感觉到了困意。
他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准备进入梦境。
突然间,屋内气温骤降,是那种极其特殊的冷,不但能冻僵身子就连你的脑子也能冻僵的冷。
苏宁安忙睁开眼睛。
血色月光从破窗照射进来,屋内,一片血红。
左侧的床板上,多了一双手,一双苍白得仿佛没有血肉只有白骨的手,那只手在用力,掐得床板嘎嘎作响,貌似有人正从床底下探出头来,有黑发森然。
对面墙角,一个铁塔般的身影突然闪现。
他面向墙角,背对苏宁安,奇怪的是,苏宁安却感觉到他在凝视着自己,静悄悄,阴恻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