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许折夏和江宴之两个人走出房间。
两个人站在走廊上,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送了一口气。
许折夏只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要不是江宴之搀扶着自己,恐怕现在已经是倒在地上了。
白皙的小脸上又一次染上红晕,是刚刚那口香槟上头的原因。
江宴之带着她快步离开酒店,让助理去最近的药房买了解酒药。
1006房间里,江思归轻轻摇晃着红酒杯,他侧身站在落地窗面前,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红裙的金发女人。
“sir,今天的计划非常成功呢。”
女人一双绿色的眼睛尤其的好看,透着妖冶的光。
江思归没有说话,居高临夏的看着下楼一男一女的背影,冷漠道:“我帮你把人给揪出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兑现给我诺言了?”
金发女人轻轻一笑,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翘起腿,她手上捏着刚刚从茶几上拿来的烟,点燃,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
“别急啊,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是会做到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诺言,是你应该想一想,如果江宴之身边有一个那么得力的贤内助,你在京都路只会越走越艰难。”
她吐出一口浊气,笑得张扬。
江思归蹙眉看向女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道:“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他的头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像是在警告这人不要得寸进尺。
女人像是没有听到,烟直接吐到江思归的脸上,捏着烟的手在烟灰缸的里轻轻一转,尤为认真的说道:“我不是在威胁你,你也知道,我跟华国人做生意也快十年了,你们华人最看重的不就是诚信,我不会触犯你的底线。”
她起身走到门口,一直手搭在门把手上,温声说道:“我这是在提醒你,现在的你,要想名正言顺的去京都,去跟江宴之抢东西,就必须要舍弃一点东西。”
周围的空气一滞,江思归已经料想到了女人要说什么,刚要开口阻止,便又听她说。
“比如女人,再比如,爱情。”
还不等江思归想要开口骂人,女人以及推门出去了,无名的怒火在心底里燃烧,江思归看向身边的高脚杯,往地上狠狠一砸,瞬间化成玻璃。
五百米开外,许折夏一个人出现在咖啡厅,阳光透过树荫一点点洒在原木桌上的文件。
她轻轻抿了一口刚刚店员递过来的咖啡,安静等着宁楠的到来。
宁楠穿着长裙,只又耳垂上挂着两颗硕大的珍珠,看上去却十分的娴静优雅。
许折夏冲着她轻轻的点头,示意对方坐下。
“好几不见啊,许小姐。”
这是一家私人咖啡馆,鲜少有人知道,是个谈事情和工作的不错场所。
“听说你遇到了狂热粉丝,还朝着你泼了热水?”宁楠看向许折夏的小腿处,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罐霜,轻轻推到许折夏面前。
“这是?”
许折夏拿起东西,看到上面字的一颗,眼神暗淡下来。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珍珠霜而已,还是具有比较好的美容祛疤的功能,算是给你的一个小礼物。”
她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了,这个比起你要给我东西,还真的是一文不值。”
宁楠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适当的示弱,往往是最好达到目的的方式。
许折夏当然是明白这人的暗示的,她会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把自己手上的文件,还有一个u盘同步交出去。
“这是你要的东西。”
宁楠礼貌的笑了笑,伸手接过,快速翻看。
文件不长,里面却清清楚楚的写了这两个人以来元敬爱想要给宁楠说的所有话,以及......
一份困住元敬爱那个庄园的具体离开方案。
大抵是没有想到许折夏能将这个事情办的那么完美,宁楠用余光瞟向她的时候,带着三分窥探。
而许折夏,只是轻轻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盘提拉米苏,小口小口的吃着,完全不在意。
宁楠看着她的样子,轻笑一声,说道。
“许折夏,你还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
她这个脑子,计谋,甚至完全不输被自家长辈视为商业奇才的江宴之。
许折夏只是微微笑着,放下叉子。
“我之后,还有不少需要麻烦宁小姐的地方,自然是要把事情给你办的满意。”
她的目光落在盘上面,温柔道:“这个u盘,里面有安排进庄园那个暗线的联系方式,还有......”
许折夏顿了顿,才缓缓补充一句:
“以及,我需要你做的全部事情。”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宁楠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许折夏,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不少。”
宁楠看向窗外的宾利,目光在上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真好,有人在等你。”
她拿上东西,起身就要走,最后还不忘看一眼许折夏,温声说道:“许折夏,你真的是让人羡慕。”
许折夏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淡漠开口:“你也有。”
宁楠脚步一顿,像是要听完她要说什么。
“你也有人在等。”
“谢谢。”
她抬脚离开,偌大的典礼便只剩下许折夏一个人,她倒是没有急着先走,只是一个人坐窗边,等着江宴之。
男人也明白她的意思,从车上下来,让人把自己带到咖啡厅。
许折夏就这样跟江宴之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现在不想是夫妻,像是要谈公事的合作伙伴,
说实话,许折夏觉得自己算的上是一直在跟江宴之在做交易,尤其是今天在见过江思归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男人点了一杯冰美式,笑着看着身边的人,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许折夏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江宴之,你确定明天的婚礼,江思归一定回去吗。”
她好看的眉头蹙起,似乎是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行程度。
江宴之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自信。
“当然了,毕竟,我的好岳父可是想要靠着他攀上京都那些权贵的。”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看着许折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他攀附不上京都啊写权贵,不是因为其他,是因为没有人看的上。”
许折夏笑了,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她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曾经一个完美的踏入京圈的机会放在许覃眼前,被他放弃了。
如果许覃知道,江城江家,跟京都江氏是同一个地方,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应该是会的吧,毕竟许折夏都要跟他断绝付出关系了,自然是江家不会有很多的往来,至于其他的,许覃这一次大张旗鼓的办婚礼,无非是在打林家的脸。
也不是说一定要许覃不娶,可他娶谁,这个人都不能是温婉。
林家虽然说比不上这两年来欣起的家族,但是底蕴还是摆在那边的,不少家族跟林家交好,大抵是不愿意去参加的。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办上这样的一场宴会?
许折夏心里想,大概是为了给温折尔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既然自己这个女儿她不要了,但他身边还有一个,这个女儿长得也不比许折夏差。
说不定,许折夏没能成为他攀上高枝的捷径,温折尔可以。
不,现在不应该叫温折尔,或许是时候应该喊“许折尔”。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又会不会服从,许覃给她提前安排好的人生。
“仙仙。”
江宴之轻声唤了一句道:“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他看向许折夏的眼神中藏着一点点晦涩不明的光,像是在引诱许折夏做出某种决定。
对于江宴之的这个提议,说实话,许折夏还是相当的心动的,她看着面前的人,思索片刻才继续说:“你想玩点什么。”
男人轻轻勾起唇角,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副扑克牌,从你们分别拿了四张,一张六,一张九,一张j,以及一张大王。
他将手上的四张牌平铺,然后翻过九和j,眼神中带着笑。
“如果你现在是一张三,你可以选择其中任何一张牌相加,你会选择......”
江宴之没有说话,话刚刚好停在此处,目光锁定在许折夏身上。
许折夏看着牌,似乎明白了江宴之的意思。
这四张牌,对应的是四个不同等级的家族,是联姻的人选,而翻过去的九和j则是两个不熟悉的家族,率先被pass掉,剩下的两个,都是熟悉且调查过的。
人总是会贪心的,哪怕摆在他面前的牌,无论是哪一张都可以让人扶摇直上,可人一般都会选择那个人给自己能够带来更多利益和好处。
这是商人的特点,也是致命的缺点。
许折夏最终还是选择了小王那张牌,她实在是太了解了,这个答案,在这张大王出来那一刻就无从遁形。
“江宴之,你说,我的那位好父亲,会不会喜欢我明天要送给他的礼?”
她好看的眼睛转了一圈,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