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姜家大小姐姜馨瑶被带出这间内院正厅的同一时间,一直站立在姜家老太君身后的姜家庶女姜纤雨,蓦地在这个时候上前一步。
只见她,先是朝着自己的父亲护国公姜天陌福了一礼,然后柔柔弱弱的轻声说道:“父亲,我先去看看姐姐!”
姜天陌淡漠的瞥了姜纤雨一眼,略一沉吟后,便轻轻地挥了挥手道:“去吧!”
在得到父亲姜天陌的首肯后,姜纤雨再次朝着父亲福了一礼,继而便追上了押解着大小姐回房的两位侍女。
在两位侍女将姜馨瑶带到其闺房后的第一时间,紧随其后进入姜馨瑶房间的姜纤雨,连忙吩咐着两位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姐姐有些话要说!”
听得姜纤雨之言,这两位侍女顿时有些踌躇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怎么……现如今,我想与自己的亲姐姐说上几句话,都不行了吗?难道说……要我去请父亲、祖母来,你们才肯让我和姐姐单独相处?”姜纤雨面色不善的望着站在姜馨瑶闺房门口处的两位侍女,冷冷地质问道。
最终,两位侍女在姜纤雨的逼视下,缓缓地低下了脑袋,倒退着离开了姜大小姐的闺房。
在两位侍女将姜大小姐的闺房门给关起来后的第一时间,转身望向自己姐姐的姜纤雨,其面容再次恢复成了往日的柔弱。
“现如今,这里就我们两人,你这副模样,又是装给谁看的?”姜馨瑶原本不想和这个恶毒的妹妹说话的,但是,眼见得其这副白莲花般的面容,姜馨瑶终究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厌恶之情,当即开口嘲讽了起来。
“呀!姐姐,对不起,我忘了,毕竟,这副面容,妹妹我已经维持很多年了,短时间内改变过来,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姜纤雨轻笑着解释了一句,继而,其伸出双手,朝着自己的面庞揉了一揉,瞬间,原本还是娇娇柔柔弱小姐模样的姜纤雨,其面色瞬间就变得阴鸷了起来。
望着不再伪装了的姜纤雨,姜馨瑶的脸上满是痛惜与不敢置信之情——经过了今日之事,尽管姜馨瑶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情已经有所预料,但是真当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
“为什么?”姜馨瑶痛苦的询问着自己的妹妹姜纤雨道,“这些年来,我自问从未欺辱、亏待过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于我?甚至于……辱我清白至此?即便你不在意我的清白名声,但,你总得顾忌一下,我姜家的百年清誉吧?”
“呵……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此时,姜纤雨的面色上满是阴厉之情,“当然是因为你挡了我的路了啊!”
“挡了你的路?我不明白!”姜馨瑶疑惑的摇了摇头道,“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有的,我自问从未对你有所短缺,甚至于,你因为甚得祖母的欢心,所得、所用之物还要远超于我这个嫡女,我不明白,我究竟挡了你的什么路?”
“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都说出口了,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姜纤雨嘲讽似的摇了摇头道,“也对,你是姜家嫡女、姜家大小姐嘛,天生就高人一等,即便不得祖母欢心,有什么好处,也是先行给你掌眼,等到你看不上了,才会由我接手……”
“同样都是姜家的女儿,凭什么我要捡你的破烂?至于你所说的,我甚得祖母的欢心,那也是我平日里看人眼色、处处讨好得来的,那是我应得的!”像是要宣泄自己往日里的不满一样,姜纤雨将平日里自己不敢说的话,全都一口气吐露了出来。
微微地喘了口气后,姜纤雨这才将自己略显激动的心情给稍微的平复了一些下来,而后缓缓说道:“若是往昔,我受些委屈也就罢了,毕竟,你是姐姐嘛,虽然我平日里对你很是不满,但看在你是姐姐的份上,妹妹我受些委屈其实也没什么的,但……今时却不同往日——皇上明年……可就要选妃了呢!”
像是徜徉在幻想的殿堂中一般,此时的姜纤雨,其有如梦呓一般的声音,徐徐的漂浮在姜馨瑶的耳畔处:
“登基十余年的皇上,这次竟然会松口,答应选妃呢!”
“妹妹我啊,很想去参加这一次的采选呢!”
“但是,妹妹我只是姜家的庶女,即便参加这次的采选,也一定会被姐姐给压在身下,起不来身!”
“妹妹我啊,可不甘如此呢!”
“所以,不得已,妹妹我只能请姐姐……给妹妹我让路了!”
…………
听得姜纤雨之言的姜馨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恍然的神色:“原来,你所谓的我挡了你的路,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我这个姜家嫡女的身份,碍了你进宫上进的事儿了!”
“只可惜,姐姐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彻底晚了呢!”姜纤雨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姐姐,温柔的话音中,却满是刻骨的寒意,“姐姐,进宫之事,你以后就不必再去想了,因为,再过不久,你就要嫁给那个全京城人人厌恶的黄二少了,而妹妹我,将代替姐姐你,去闯一闯皇宫,看看凤袍穿在身上,究竟是何等滋味……”
“对了!”姜纤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蓦地松开了被自己抱着的姜馨瑶,很是担忧的提醒着姜馨瑶道,“我听说,黄二少平日里玩得很花,并且最喜折辱女子……”
“对了,我倒是忘记了,姐姐和黄二少知根知底的,可不用我来提醒,妹妹我呀,倒是多嘴了!”姜纤雨的唇角处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意,“再说了,姐姐你可是姜家嫡女,借给黄二少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姐姐做太过分的事情的!”
望着脸色温柔但却心如蛇蝎的自家妹妹,姜馨瑶却是蓦地在此时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靥:“妹妹呀,姐姐我到底年长你几岁,和姐姐我斗,你还嫩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