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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惧

    这车夫不是江家的车夫,那便是韩家母子带来的了。

    车夫说有人雇他害她,这个人不是韩母就是韩城。

    刚才在林中,若谢凛没及时出现,那后果是她不敢想象。此时想来心仍突突乱跳,但奇怪的是,她却不怕。

    而面对不怀好意的韩城,以及四下无人的环境,她竟也不怕,只是握紧手中的毒药,大不了再杀一个。

    韩城疾驰而来,看到苏知微安然无恙,不由愣了一愣,“你……你怎么没坐马车?车夫人呢?”

    苏知微仰起头,淡淡道:“车夫打瞌睡,马车窜进了林子里,我被甩了出去,晕了好一会儿,待清醒过来,却不见那马车和车夫了。”

    韩城一脸狐疑,“不见了?”

    “是啊,不见了。”

    韩城往旁边林子望了几眼,想着那人驾车时可能真得失控了,估摸栽林子里了。

    他又望了望道路前后,一人没有。当下眼珠转了转,心里又犯起痒来了。

    虽然他娘一直叮嘱他别动那心思,苏知微到底是江墨砚的女人,即便不得江墨砚的心,可男人都有占有欲,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别人不能碰。

    韩家还要指望江墨砚,万不可与他生了嫌隙。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这苏知微长得实在勾人,尤其那双杏眼,水盈盈的,还有这一身娇贵的肉,定是香喷喷软绵绵的。

    他视线不受控制的打量着了苏知微,眸色越来越深,表情越来越露骨。

    苏知微微微挑眉,“你觉得我美吗?”

    韩城又一怔,不料苏知微会这样问。

    他嘿嘿笑道:“自然是极美的。”

    “你平日里照镜子吗?”

    “什么意思?”

    “没发现自己是一条丑陋至极,肮脏至极,让人见之恶心,浑身臭气的蛆?”

    韩城脸一青,但见苏知微虽然挺直腰杆,可瘦弱的身子在风中实在单薄可怜,让他总想着欺负一把。

    他翻身下马,嘿嘿笑着朝苏知微走去,“我臭吗?给你闻闻?”

    他眼神阴毒,笑得猥琐,本以为苏知微会怕,可她站在那儿却是一步没退。

    而且她的眼神冷极了,甚至有股子……杀意!

    韩城脚步微顿,不由又望了望四周,分明只有她一人。

    “韩城,你是不是怕了?”苏知微道。

    韩城好笑,“我怕什么?怕你咬死我?”

    说这话时,他心里确实在打怵,这个女人的眼神太冷太绝,甚至让他相信,只要他敢动她,她绝对会跟他拼命。

    苏知微冷冷盯着韩城,一步上前。

    韩城将想退后一步,但他始终不能理解这女人的坚定和勇气是从哪儿来的,这四下分明只有他们两个,而他在力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我会杀了你,活着若不行,那就变成厉鬼。”苏知微一字一句道。

    韩城心下颤了一颤,勉强扯了个笑,“凭你?”

    “你可以试试。”苏知微用几乎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说道。

    韩城抿紧嘴巴,一时还真没敢动。

    这时远处传来声响,越来越近,很快就停了下来。莲心从马车跳下来,慌忙跑过来。

    “姑娘!姑娘!”

    见到莲心,苏知微提着的一口气,满满呼出来。而那韩城见有人来了,他有些不甘的翻身上马。

    “江夫人,你没事就太好了,我护送你们回城。”

    苏知微理都不理,眼里的嫌弃太明显,仿佛一坨狗屎。

    韩城心里气得不行,刚才怎么就被她给震慑住了,简直想魔怔了一般。

    坐回马车,苏知微见莲心还裹着细布,忙问她伤得重不重,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块瓦片掉下里就砸奴婢头上了,二姑娘让车夫赶紧送我下山去包扎。伤得倒是不重,只是奴婢见老夫人她们下山了,却看不到您,怕您出事,赶忙上山来找。”

    苏知微听到这话,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一松,她便觉得浑身又累又疼,头也开始昏沉。

    “没事就好,这瓦片砸的也太巧了,看来江映画也有参与。”

    “姑娘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苏知微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手里扔握着那瓶毒药,或许是这瓶毒药让她有了倚仗,面对韩城时,她才没有胆怯。

    当晚回了西院,意外的一夜好眠。

    早上醒来,精神也极好,她用过早饭就开始整理账册。已经转到江家人名下的还有白契以及还在弟弟名下的都分开。

    她又将老账房找来,让他将之前几位账房请回来,接着管理苏家的账册。

    “如江家的人想染指,不必跟他们客气。”苏知微道。

    老账房连连点头,“老爷生前对下面的管事、账房和伙计都好,大家也都念着他的好,我已经同他们联系上了,也按着您的吩咐,将他们派下去清理苏家产业里混进去的有外心的人。”

    这些有外心的便专指心想着江家的人。

    苏知微听后放心的点了点头,父亲给他们姐弟将基石铺的稳稳当当,留下的人也都能用都能信,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有成效。

    “对了,李伯,派去接知行的人,可有信儿了?”

    老账房摇头,“还没有,许是走岔了?”

    苏知微皱起眉头,“不行就再派一拨人去。”

    “好,我这就去安排!”

    送走老账房后,江墨砚身边的小厮长路过来,请她去中院书房。

    她刚到院里,便听到江松撕心裂肺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书背不过,字写不好,还在学堂上公然顶撞夫子,如此也就罢了。夫子让你们写文章,你看看你写了什么,还没那几个奴才生的写的通顺!”

    这是江墨砚的声音,怒气十足。

    苏知微嘴角扯了一下,上一世他们骂她对江松太狠,管教太严,还说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才这样。现在她不管了,他们倒是坐不住了。

    苏知微进门前,先酝酿了一下情绪,进去见江墨砚举起戒尺,忙跑上去抱住江松,心疼的眼泪直掉。

    “有你这么当爹的么,心真狠啊,瞧把这小手打的,肿成馒头了。”

    江松见有人护着他,忙抱住苏知微,一声一声的喊着:“娘!娘!只有你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