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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是恩人,还是仇人?

    萧昱辰杖毙了勾结卫倚兰的婆子,以及背叛温锦的陪嫁们。

    他又命人将宋诗雨送去尼姑庵里,剃度为尼,终生与青灯古佛相伴。

    宋家所有陪嫁,都发落去庄子上干农活儿。

    宋诗雨要被送去尼姑庵时,闹腾得很厉害。

    “我不要去!求王爷休了我!王爷虽叫我进门,但至今从未碰过我!

    “我还是处子呀!我不要去做尼姑!我不要剃度!求王爷给我休书!”

    宋诗雨急疯了。

    押送之人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捂上了她的嘴……

    这不……有辱萧昱辰威名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萧昱辰不行呢……

    “就算是低嫁,去给人当继室,我也不要当尼姑……”

    “求求王爷了,别让婢妾孤独终老啊……”

    押送的侍卫见她急了不仅乱嚷嚷,竟然还咬人!

    “砰——”侍卫一掌劈晕了她,直接送去尼姑庵。

    等宋诗雨醒来一摸……

    “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她嗷地一声,又晕了过去。

    宋诗雨的事儿,温锦原本并不知道。

    雀爷来寻温锦,绘声绘色地跟她讲着。

    “你一点儿都不在意?”雀爷很好奇,“她可是你的情敌!”

    “谁说她是?”温锦反问,“我把她当情敌,她才是。我不当她是情敌,她又算什么?”

    雀爷一怔,继而笑起来,“你这样自在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你让我帮你做的事,我已经帮了。你答应我的事,也该兑现了。”

    温锦闻言,抬头盯着雀爷。

    “你梦魇里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在你看来,他是好人吗?对你好吗?”她忽然问。

    雀爷脸色瞬间苍白……猝不及防的,这就开始医治了吗?

    “他……你都说他是恶魔了,他怎么可能是好人?!”雀爷嘴唇发白。

    温锦摇了摇头,“他在你心里如果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以你的能力杀他,或者让他生不如死,应该都不难。

    “让我猜猜看……这个男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他救过你,于你有莫大的恩情。同时,他也狠狠地伤害了你……”

    温锦话没说完,雀爷忽然忽然表情狰狞,她恶狠狠盯着温锦。

    但过了片刻,她又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泪水无声地从她指缝里滑出。

    温锦想起她曾经见过的一些病人,他们有些是因为自残,有些是自杀……而被送进了医院。

    有着重度自我伤害的病人,他们和原生家庭的关系,问题都非常大。

    他们一度憎恨父母……但社会道德、人伦纲常,却不允许他们憎恨生养他们的人……于是他们就把攻击性向内。

    他们伤害自己,恨恶自己,觉得自己差劲、没有价值,情绪失控,行为过激……

    “他是我的养父……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他救了我,给我吃穿,教我功夫……

    “习武很累,很苦,我若练不好,就是一顿鞭笞……我从来不恨他,我下定决心,要成为最厉害的那个,以报答他养育之恩……

    “直到我十四岁那年……他、他……喝醉了酒……”

    温锦以为她已经猜到大概。

    但雀爷接下来的话,仍旧出乎她意料,三观尽毁。

    “他占有了我,”雀爷忽然擦干眼泪,神情忽而变得极其冷漠。

    “然后,把我赏给他的手下们,整整两天两夜……

    “我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多少次,也一度以为,我已经死了……

    “是他把我抱回去,给我洗净了,抹药,煎药,不眠不休地照顾我。把我从阎王殿前拉了回来……”

    雀爷的脸,白得没有人色。

    她的嘴唇在抖,声音却显得刻板冷漠。

    她眼神死寂一片。

    “他向我道歉,说自己错了,喝醉了……说自己不是人,他甚至在我面前自杀……把自己捅伤……”

    雀爷顿住话音,她大口的喘气。

    先前这些话,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雀爷没有把这个故事讲完。

    也许还有更为可怕的后续……

    但她此时,已经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人只有真正释怀时,才能坦然面对过去。

    而她,还有无法摆脱的梦魇。

    温锦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却又坚定地陪着雀爷,默默陪她沉浸在复杂,难堪,难以启齿的情绪里。

    不知过了多久。

    雀爷的精神才恢复了些。

    她咧嘴笑了笑,“过去许多年了,我以为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一旦提及,还是历历在目。”

    温锦轻轻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雀爷瑟缩了一下,“我脏……”

    温锦却没让她躲开,她温暖又坚定地抱着她。

    “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当年那个女孩子,她能勇敢的活下来,很了不起!

    “别再责怪她,别再惩罚她了。她值得被爱,值得被好好对待。”

    雀爷狠狠地抖了一下。

    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地,一点点地放松。

    继而,她趴在温锦肩头,放声大哭……

    雀爷哭湿了温锦的衣裳,哭肿了自己的眼睛。

    她看着铜镜里,狼狈的自己,有些茫然无措,三十多岁,在雀楼叱咤风云的她。

    此时在温锦面前,却流露出小女孩儿般的惶恐不安。

    “你换上这套衣裳,洗个脸,我叫丫鬟给你梳头。”温锦笑着说。

    “嗯!”雀爷乖乖点头。

    若是雀楼的人见她如此,非要惊掉下巴不可。

    向来只有别人听她的,她何时对旁人如此言听计从?

    温锦给雀爷准备的衣裳是一条水红色的襦裙,配同色系颜色稍浅的罩衫。

    丫鬟们瞧她穿上新装,纷纷目露惊艳。

    “真好看!”

    “比那老气的深色好看太多了!”

    “您就适合这么穿!”

    丫鬟们纷纷说道。

    雀爷一看镜中的自己,却是大惊失色。“不不不……这太女人了!娘里娘气!”

    丫鬟们先是一愣,继而忍俊不禁,“您可不就是娘子吗?还是男人不成?”

    她们没见过雀爷在雀楼的样子。

    雀爷来内院见温锦,特意换的女装。都是老气横秋的深紫、靛蓝、灰黑色。

    “别脱,叫丫鬟给你梳个头,我给你描个眉。”温锦拉住她。

    雀爷深吸一口气,用了莫大的决心才没拒绝温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