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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敲王爷竹杠

    萧昱辰猜测,她可能会生气。

    前头两句,都没惹毛她……但这会儿已经是直接针对她的“救命恩人”了,她该按不住怒火了吧?

    没想到温锦很平静,像是事不关己。

    “王爷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温锦打了个哈欠。说这种无聊的东西,还不如让她回去睡觉。

    萧昱辰皱眉打量她。

    温锦只当他是默认“没事了”。

    她转身就走。

    “等等!回来!”萧昱辰突然局促起来。

    “上次……你用的那个……还有吗?”

    萧昱辰向来简单粗暴,这么支支吾吾,还是头一回。

    温锦狐疑看他,“什么?”

    “就是箭头上淬的毒……能让人变慢的那种。”萧昱辰发完了脾气,才想起自己还有求于她,不由得尴尬局促。

    “那毒不致命,没什么大用。”温锦不会说,那是温钰自己捣鼓出来玩儿的。

    “有用……特殊情况下审问犯人,那毒既能不留外伤,还能从精神上折磨他们,摧毁他们的意志。且他们中了那毒,连自杀都办不到。”

    萧昱辰的目光带着几分真诚。

    温锦想了想,微微一笑,“有倒是有,但是那药配起来很麻烦,用料复杂,加入的顺序不一样,效果就会很不同。这药费时费力的……”

    “多少钱?你开个价。”

    萧昱辰一看她眼底璀璨,流露狡黠的光,就猜到,她这是又手头拮据了。

    也是,刚买了宅子,她可能没什么现钱。

    送到宫里的药,也没到结算的时候。

    “五两银子。”温锦说。

    萧昱辰刚要嘲笑她,既是要敲他一笔,还不敲一笔大的?这是怕他没钱付吗?

    “一钱。”

    一钱就是五克。

    “多少?!”

    “五两银子,五千文呢!”萧昱辰被她的狮子大开口气笑了,“本王就算不了解市价,也知道一文钱两只大肉包子!你五千文,只能买一钱药?”

    温锦心里很清楚,依照大梁朝的物价,五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六七千块钱,甚至更多。

    但所谓买卖,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物以稀为贵,我说了,这药不好配……王爷嫌贵,叫别人配吧。”

    温锦也不着急,她转身就走。

    这女子大刀阔斧的爽快程度,叫男人都自叹弗如。

    “成交,我要一两,尽快给我!”萧昱辰皱眉道。

    温锦回头看他一眼,颇有些喜上眉梢,“五十两现银,王爷准备好。”

    她这回眸一笑……萧昱辰心里那点儿毛躁,瞬间就被抚平了。

    温锦回到梧桐院,问儿子,“上次的乌龟药还有吗?”

    “什么乌龟药?”温钰一愣。

    “就是中毒会变慢的……”

    “那叫树懒毒!”温钰撅着嘴。

    他很喜欢听阿娘讲故事,喜欢阿娘故事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角色,树懒就是他在动物城故事中听来的。

    “好吧,那树懒毒还有吗?”

    温钰拿来了一罐药粉。

    温锦小心翼翼的倒出五十克的药粉,五十克便是一两。

    “这毒难制吗?”温锦问。

    “不难呀,”温钰眨着明澈地大眼睛,“虽然配料有点多,但一点儿也不难,可好玩儿了。”

    “好……这话可别对人讲,尤其是王爷。”温锦叮嘱。

    “为什么呀?”

    “王爷听了,会伤心的。”温锦摸摸儿子的头,快乐地卖药去了。

    如此简单就有五十两银子的进账,让温锦这个“奸商”立刻盯上这个商机。

    她拿出五两银子的投资,给儿子买了许多漂亮的“毒药”瓶子。

    以前她只当钰儿是闹着玩儿,谁知还就给他玩儿出名堂来了。

    温锦这时还不知道,她回了王府以后,她爹果然去探望了大哥。

    温靖往宅子外头一站……如同被人当面抽了一耳光。

    “这叫小宅子?”

    温靖不由握紧拳头,牙根儿酸痛。

    这宅子比他的西府都大!

    宅子里头的布景设计,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更叫他心里泛酸。

    “这是大手笔呀!”

    倘若只是宅子大也就罢了。

    他在宅子里遇见了谁?

    那不是宣王府世子沈淮?还有海陵王萧景楼吗?

    “钧儿快不行了,还能让这两位前来探望他?”温靖语气酸楚。

    大儿子这么有面子的吗?

    温靖不敢置信,躲在院子角落,默默看了许久。

    他亲眼见证沈世子与海陵王,与他那大儿子相谈甚欢。

    “他哪里是快不行了?分明面色红润,双目有光!”

    温靖能有今日地位,他非常善于审时度势。

    他当即吩咐随从,“回去给我取三百两……不,取八百两银票来!”

    沈淮和萧景楼离开之后,温靖才上前去见儿子。

    “我儿……苦了我钧儿了!”

    温靖抱着温盛钧嚎啕大哭。

    温盛钧被他弄的愣住……想要推开他,却又动弹不得。

    他浑身僵硬地坐在轮椅上……这么多年来,父亲从未对他如此亲近过。

    这突如其来的“汹涌父爱”,让他很是无措。

    温靖热泪滚滚,“我以前不知道刘氏做的那些事,叫你受苦了!你可愿跟我回家去?”

    温盛钧心里泛冷。

    这是看他好起来了,又见与他来往之人有势力,觉得他有价值了,才想让他回家去吧?

    “不必了。”温盛钧冷脸拒绝。

    温靖老泪纵横,“你恨家里,恨为父……为父都能理解。只是苦了你了,院子虽大,却没有伺候之人,我回去就派人来……”

    “不必。”温盛钧冷笑,面色嘲讽。

    温靖尴尬片刻,“你不放心家里的仆役,为父也能明白。这里是八百两,你拿着花用。”

    温盛钧转过脸去,看也不看。

    温靖被儿子这般冷眼拒绝,又是嘲讽又是嫌弃……他一点儿没动怒。

    反而一再表示理解儿子,儿子不回去,他也不勉强,还硬要把八百两的银票留下。

    “拿走你的臭钱!我若今日快死了,你会来看我吗?会给我留下钱吗?”

    “不过是看我还有利用价值!”

    温盛钧怒极。

    温靖被儿子正面怼了,仍旧不显怒色,反而可怜巴巴的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

    “你母亲去的早,那会儿正是为父在仕途上的关键时期。忽略了你兄妹俩……”

    “如果为父还能有向你们补偿的机会……”

    温盛钧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把银票扔在他身上。

    “不需要!小时候想要却得不到的,现在已经不稀罕了!守着刘氏的儿女过日子去吧!”

    “长柏,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