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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王氏的自愈之术

    王纳的房间,被绿色烟雾笼罩着。

    店小二在房间外急的直跳脚。

    敲了几次门,既没有应答,也无法推开,想要强行破门,又碍于天字房客官身份。

    直到凌牧云与桓琴回来,才长舒了一口气:“爷诶,您终于回来了,快看看里面到底发生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着火了呢,恁影响生意。”

    看着店小二的一脸焦急,凌牧云推了下房门。

    力道不大。

    房门纹丝未动,却不像是反锁的样子。

    用手抠破窗户纸,里面黑漆漆一片,完全看不清模样。

    加大力量,整面墙都跟着房门晃动,依然没能打开房门。

    只有阵阵烟雾,从缝隙中喷薄而出。

    凌牧云不敢怠慢,抽出墨刃,一刀砍了过去。

    店小二心疼得呲牙咧嘴。

    可接下来,他的嘴,几乎能放下一颗鸡蛋。

    只见房间里,处处生长着藤蔓,生机盎然。

    床上,一个由枝条编织而成的球,吊在半空。

    “见了鬼了!”

    “莫要声张!”掌柜的听到声响,爬上二楼,训斥着店小二。

    如果传出去店里闹鬼,影响生意不说,以后想盘出去,价格也会大受影响。

    “鬼啊!”

    树球里钻出一只手的时候,掌柜的再也绷不住了,与店小二逃命似的滚到一楼。

    “哪来的鬼?”

    王纳从球里钻了出来,入眼的是凌牧云和躲在其身后的桓琴。

    “让凌公子费心了。”

    凌牧云看着活蹦乱跳的王纳,一阵新奇。

    太原王氏的术法,竟如此神妙,不到一天光景,伤势痊愈,如果换做自己,同等伤势下,不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八天的?

    “哦!我太原王氏的六道木功,主修的是三善道,有治病救人的功法,恢复起来自然快上许多。”

    王纳见凌牧云的面容里有些许艳羡和不解,主动解释道。

    凌牧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为了不打扰王兄,我与桓姑娘去勾栏听曲。”

    “凌公子回避的方法,倒是别开生面。”

    王纳说完,随意挥手,枝条全部缩了回去,整个房间恢复如初。

    除了被凌牧云劈开的那道门。

    “王兄见笑,我来,是想问下刘黎。”

    “凌公子、桓姑娘,请坐。”

    王纳给两人斟了半盏清茶,开口道来。

    祆教在两晋,称为拜火教、火袄教,多在西域诸国传教。

    其前身可追溯至波斯一带,信奉一主神和六辅神。

    与佛道儒不同,也与拜火教有所差异,号称是古波斯袄教。

    刘黎自称袄教徒,却不传教义,整日蛊惑善男信女,做有悖人伦之事。

    大晋称其为妖贼,多次打击。

    谁知,刘黎狡兔三窟,屡屡出逃。

    王纳受兄长王妥之命,追查此事。果然如传言一样:刘黎所说,多是邪见,诳惑黎民。

    “我一路从建康追至长安,还是被他跑了。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我隐隐感觉,其与拜火教,有脱不开的干系。”

    王纳笃定的说道。

    “拜火教?”凌牧云瞪大了双眼。

    “确实如此,其使用功法中有拜火教的影子暂且不说,我曾见其隐入拜火教的堂口。”

    “当时该补上几雷。”

    凌牧云有些后悔。

    自从贾念昔说拜火教主是怨之灵后,他对于拜火教的事上心了许多。

    “一入西北,遍地草木不生,我的术法无法追踪其踪迹,想要再追,无异于大海捞针。”

    王纳遗憾的摇了摇头。

    “南阳有地,名黄丘,有座祆教教堂。”

    凌牧云望着插话的桓琴,眼睛一亮:“桓姑娘果然见多识广!转道南阳,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消息有用就好。”

    “既然凌公子所行所想与我一致,不知是否愿意同行,路上也好有些照拂!”

    王纳试探地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

    长安的支离破碎,与凌牧云所想,确有不同。

    本以为会有什么郁郁不得志的没落世家,或是名人轶事,谁成想,赶上郝奴、姚苌先后称帝,整个长安再次乱成一锅粥。

    哪还有半个圣贤的影子?

    与其耽搁时间,不如尽早出发。

    无论是衣冠南渡还是人杰地灵,显然,大晋才是最好的目的地。

    翌日。

    凌牧云三人出了长安城。

    城门口,高盖准备了一辆四马华盖车,早早等候。

    “军师,受皇命在此等候多时。”

    “哦?”

    自己何时出城,都被姚苌知道得清清楚楚,想必,整个客栈,早布满了眼线。

    被人监视的感觉,让凌牧云有些气恼。

    “即是皇上恩赏,说些推辞不受的话,倒驳了圣意。”

    并不是凌牧云有意放低身段。

    眼前的马车,比自己的牛车大了一倍不止。

    往常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贾念昔和桓琴二人在里面,也没什么不便。

    现在,多了王纳,两个男人坐在车辕上,凌牧云能明显感觉到桓琴拘谨了许多。

    “军师,一路安好!”

    望着高盖的恭谨,凌牧云拱手作揖回礼。

    虽说姚苌有些真小人的意思,但马车准备的,倒是贴心。

    蔬果点心,珠宝布帛,一样不少,且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宫中之物。

    尤其是四匹骏马,清一色的枣红,高矮一致,想来,还是用了些许心思。

    “桓姑娘,看中了哪件首饰,随意挑拣。”

    凌牧云赶着马车,奔驰在大路上,心情大好。

    比牛车快得多,也更为神气。

    “凌……”桓琴想和贾念昔一样,称呼凌牧云哥哥,又怕过于唐突。

    “嗯?”

    “凌哥哥!”桓琴深呼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喊道。

    “嗯?怎话说了一半?”

    “那……我……我见姚苌准备了布帛衣物,不知是否合身。”桓琴窃喜,看着箱中衣物,改口说道:“过了大晋,再是外疆打扮,多有不便。”

    “桓姑娘考虑得周到,等下就换。”

    让凌牧云没想到的是,姚苌给他准备的翩翩羽衣、华贵鹤氅,用料考究,长袍接地,怎么看,都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气质。

    “这样的衣裳,做了三身。”

    桓琴给凌牧云拢了头发,扎好束管,凌牧云对着铜镜端详片刻:“再留一缕长胡,说是龙虎山张天师,说不定也能唬住一群人。”

    “看看我穿着合身不?”王纳看得心中发痒,在桓琴不舍的目光下,拿了一套红色羽氅地穿在身上,却因身高矮了凌牧云半头,又还了回去。

    “早知道,我就该毛遂自荐下,说不定,姚苌也给我量身定做一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