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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玉府雷

    “凌哥哥,这又是什么?”贾念昔和桓琴走下楼,见到桌上印绶,不禁拿起来端详:“这姚苌真是大方!”

    “还说明日去灵台观礼。”凌牧云一脸苦笑。

    “观礼?”贾念昔一愣,接着说道:“弑主苻坚,便报了称帝之心,这长安才定,竟如此匆忙?”

    “我拒绝了一半。”

    “另一半呢?”

    “看在印绶的面上,送他一场神迹。”

    翌日。

    文王灵台。

    姚苌身穿龙袍,头戴金冠,手持玉笏,一脸恭谨地站在玉座前。

    两侧,锦衣大臣神情肃穆,注视着他。

    高盖手拿了锦帛,歌功颂德一番,同时,祭告受命于天。

    念完后,将手中锦帛投入大鼎。

    紧接着,姚苌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贺行礼,宣布改元建初、大赦天下。

    才说完,忽然雷声滚滚,“天宫”随之显现云中,一时间,电闪雷鸣。

    伴有天音渺渺。

    “我主的普天同庆!”

    “天人来贺!”

    一众大臣,说得姚苌心花怒放,对高盖办事得力,暗暗赞赏。

    作为始作俑者的凌牧云,此时却缩在几里外的林中,喘着粗气。

    “本想着投桃报李,不成想竟如此耗费真炁。”

    “凌哥哥,云中是怎么回事?”贾念昔一脸好奇,桓琴则是跪在地上,默默许愿。

    “从我修了十雷,脑海中便出了五十一座宫殿,原本想着以雷法构造一座,当做神迹显现,谁知,竟一下子不受控制,全出来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有何作用?”

    “作用?”凌牧云挠了挠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作用,倒是感觉雷霆威力大了许多。”

    “只不过……”凌牧云继续说道:“这宫殿一出,我便没了一点真炁,连掌心雷都施展不出。”

    “那有个屁用!”贾念昔撇了撇嘴。

    等凌牧云盘膝回复了真炁,恰姚苌的登基大典业已完成,百官陆陆续续散去。

    姚苌明显是自比文王罚纣,否则,怎会选择灵台登基。

    想到这,贾念昔的鄙夷,几乎让她面容扭曲。

    “无论如何,倒不用再跑一趟文王灵台。”

    凌牧云起身,向着灵台走去。

    凡千百年,灵台犹在,却不见灵囿,即使是灵沼,也不过空有痕迹,早已干涸。

    纵然如此,凌牧云站在灵台之上,也有一种古今同生的感觉。

    “玉府!”

    玉府神雷,亘古烁今。

    凌牧云下意识结印,向前一指,两道绛紫神雷,自天地同时而生,最终汇聚一起,直通天地。

    “天天有惊喜啊!”贾念昔一脸艳羡。

    自与凌牧云结伴同行,他的进步,可谓是肉眼可见。

    学了两雷,悟了一刀,真炁精进,不过半年光景。

    玉府神雷,足足持续了十几息,才又分成两道,分别缩回天地。

    从姚苌登基开始,凌牧云就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可始终不得要领,直到站在了灵台上,似乎见到了文王与姚苌的身影重合。

    福由心至,玉府自成。

    更让几个人震撼的是,随着雷击,一阵哀嚎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接着自灵台上,一股红烟冲天而起,瞬间染红了北部天空。

    “又生异象!”

    “我皇不愧是天选之子!”

    天空异象让围在姚苌身边道贺的众臣,再次附庸上来,争先恐后地歌功颂德。

    只有贾念昔皱紧了眉头。

    “凌哥哥,剩下的路,我怕是不能陪你了。”

    “为何?”

    “这红烟,是幽州特有的鬼尘,现在看来,诸葛青所料不差。”贾念昔身后黑烟滚滚,贾南风也凭空显现:“异族已到了人间!”

    “你要去幽州?”凌牧云有些许不放心。

    “我须查了鬼尘去向,才好传信神仙渡,让西北王有所准备。”

    “我与你同去。”凌牧云攥紧手掌,说道。

    “凌哥哥,你能追的上么?还是抓脚脖子上瘾?”贾念昔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

    凌牧云赧然。

    他没有凌空飞渡的本领,便是到了宗师境,想要凌空飞渡,也几无可能。

    只有那天人境,才有日行千里的能力。

    “也不是不行。”凌牧云厚着脸皮说道。

    “短时间尚可,长时间,我这执念,也耗不起。”

    “嘘!”凌牧云叹了口气:“注意安全,万事不可强求。”

    “凌哥哥,这话倒是需要说给你自己听,世家万千,强求不得,你父亲凌昊,以十年期,才寻得八人。”贾念昔摇了摇手,止住凌牧云的发问:“十年期,无论如何,都要赶回神仙渡。”

    说完,化作黑烟,追着红烟而去。

    凌牧云伫立良久,直到红云退散,才回过神。

    桓琴正安静地呆在旁边,执着地守着。

    “你们修者的事,我不懂,便不多问。”桓琴如此说道。

    “回城!”凌牧云也不多讲。

    异族之事,给桓琴讲了,凭空多出烦恼。

    什么都不知,反倒是不至于杞人忧天。

    自陇东一路走来,桓琴的话不多,尤其是凌牧云与贾念昔说些修行方面的事,她更是一言不发。

    而贾念昔一走,她的话倒是多了起来。

    对于凌牧云而言,贾念昔与自己同行数月,忽然离开,却极不习惯。

    不过,桓琴的话,多了人间烟火气,倒是别有滋味。

    诸如王献之练书法,最后“只有一点似羲之”,或是一心隐居的谢安,不得不四十岁“东山再起”,还有“坦腹东床”的王羲之,是如何做了“东床快婿”等等。

    甚至提起了陈郡谢氏才女谢道韫嫁给王凝之,而王凝之却一心修道,信的还是五斗米教。

    桓琴同为四大家族,对于大晋之事,几乎耳熟能详。

    而她所说的,却都是远在定北的凌牧云不曾听闻的轶事,因此,听得津津有味。

    “……司马道生失宠,被幽废,王简姬忧郁而死……”

    “后,司马曜继皇位,追尊王简姬为顺皇后,合葬司马昱于高平陵。”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凌牧云抬头张望,一二十多岁的年轻俊生看向二人,手中茶杯浅酌轻放。

    “这位仁兄,倒是对皇家秘闻知道得不少。”

    “说到太原王氏,很难让我不知道啊。”

    太原王氏自古便是名门望族,更号称十大门阀之一,其内丑闻,很少流传到世间。

    因此,年轻俊生对于王简姬之死,仍是补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敢问仁兄尊姓大名?”凌牧云拱了拱手。

    “王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