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右偏殿内。
“陛…哎呦!我的祖宗啊,您怎么跪在这里?”执行办的秘书长李德全慌慌张张地冲进门,抬头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正主娘娘。
“哎呦,这,这,这怎么了?”李德全一脸不解的想要答疑解惑。
一旁的正主尴尬的报之一笑,身后坐着的人忽地冷嗤一声,哈了一口98年的coca-co。
咕咚咕咚,“撕哈”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地戳了戳郝雨的脑袋,“要不你给我们说说?我们大家都对郝常在为什么会跪在这里的原因感到好奇。”
“郝常在,要不你解释解释?”
“啊,这……”郝雨面色为难的看向庆德帝来了句,“这,这不好吧,说出去多影响市容市貌啊。”
庆德帝眯着一双狐狸眼笑了起来,“朕是那么不知廉耻的人吗?”
他的笑的春风满面,咋看咋不像好人。
郝雨内心复议。
我敢用我24k纯金的眼神告诉你:绝对是!
这狗皇帝铁定憋着什么坏!
“皇,皇上您说什么呢?嫔妾听不懂。”郝雨缩了缩脖子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庆德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如玉,完全没有一丝丝“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两根手指捏着可乐罐,小臂撑在大腿上,笑眯眯地说:“郝常在的话朕也不太能听得懂,但朕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大致还是能体会你的意思的,让你说是给你机会认错,还是说郝常在觉得,朕是那种不近人情、薄情寡义的小人,会拿着一个小小常在的错处,宣扬的人尽皆知?”
他大笑一声,冷下了脸,“朕又不是闲得没事做了?”
郝雨:……
难道不是吗?
郝雨大着眼睛看他,这话显然是不能说得,转了个弯,润色一下就变成了。
“陛下日理万机,嫔妾做梦也没想到能见到皇上。”下一秒面上的娇羞就被无奈代替,“只是皇后娘娘体恤嫔妾有伤在身,不宜侍寝,让嫔妾在钟粹宫修养。”
“只是嫔妾也不知道这伤怎样才算好到头,怎样才算达到皇后娘娘眼中的康愈……”
说到此处,郝雨情不自禁的捂上了自己的左肩膀,有些茫然,更有些不知所措。
“若皇后娘娘一句‘伤患未愈,不宜侍寝’,那嫔妾是不是就得守着这空荡荡的宫殿,日复一日的等下去?就连见了陛下都以为是日有所思而产生的幻觉?”
郝雨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望了眼坐在椅上一脸平静的帝王。
水色潋滟的眸子中闪烁着徐徐不安,一双如玉洁白的手几次尝试想去触摸,却又后怕的屡屡收回,下定决心之后才敢落在男子宽厚的手背之上。
她微微低头,浅浅而笑,“可陛下手心的温度炙热如火,又怎么会是幻觉?”
“还说是这借酒消愁真能把人的愁肠给勾出来?”她疑惑不解的摇头,“可我也没喝酒啊。”
她忽地绽开笑颜,像是什么都明白过来的样子。
“不是酒醉人,而是人独醉。”
庆德帝一怔,眉宇之间渐渐浮出一抹暖色来,或许真是他误会她了。
她身子单薄,身影纤细,独自坐在那里的背影,孤寂又脆弱,落寞苍白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吹散她的魂。
身体的伤哪有心灵的痛来的刻骨铭心。
皇后是什么性子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就如今夜兰贵人无端染病,八成也是皇后的嫉妒心作怪。
这中宫一日无嗣,她恨不得整个皇宫的女人都不要侍寝。
难得大度,让敬事房提交上来的绿头牌也尽是她手底下的人。
这后宫叫她一手遮天,任她调遣?
“哼!”庆德帝的手狠狠一拍。
郝雨急忙叩首,“嫔妾有错,请陛下赐罪!”
看着郝雨那副战战兢兢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庆德帝先前的气愤早已化为乌有。
毕竟与皇后的大逆不道相比,偷吃的郝常在还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清醒可人呢。
再说了,他今夜出发来钟粹宫,好像也为了一个“吃喝”之词。
“陛下!让我进去见见陛下!”
“你们这群狗奴才可看清楚了,这可是荣答应!还不速速让开!”
外头的声响不小,庆德帝不悦地看向李德全,李德全当即意会,躬着身子回话。
“启禀陛下,外头是荣答应在求见,这位主儿说方才没伺候好陛下,深感愧疚,特意前来负荆请罪,还望陛下念及皇嗣见她一面。”
庆德帝只觉好笑,想也不想的回,“她脑子有病吧!”
“她什么身份、什么状况自己不搞不清楚吗?还负荆请罪,伤及朕的龙胎她担得起罪吗?”
“不见!”
“是。”
“你们有没有点儿眼力见儿,我们家主子冒着这么大寒风面见圣上,你们偏殿的奴才也不知道给我家主子围个人墙挡挡风,你家郝主子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是是是,是我们疏忽了。巧月姐姐您千万别跟陛下说我家娘娘的不是!”偏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们赶忙低头道歉,动作迅速的用身体围成人墙,为隔壁家的主子挡风驱寒。
可这又不是严寒凛冬?大热天的挡个毛的风!
“这还差不多,可下人的疏漏就是主子的不尊重,看你们认错态度不错,我家主子会酌情处置的。”荣答应身边的巧月轻描淡写地说着。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慑和不凡,明晃晃的几乎都能让人感觉她的地位、权利早已今非昔比了。
窝在里头的皇帝冷冷扫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郝雨,装作不耐烦却又有些扭捏地说:“你手底下的人也太软弱了吧?一个个的都靠不住,你还指望他们什么?”
郝雨苦笑,“嫔妾今时今日的处境,宫人若是还不谨言慎行,规避风险,嫔妾这日子恐怕会过的更加艰难。”
“怎么可能!”皇帝根本没法理解,“你位份虽然不高,却也是朕亲封的常在,朕需仰仗郝家的财势,对你也是颇有宠爱,连朕都敬你三分,谁还敢刁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