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余怒未消,重重坐下,不耐烦地说:“行了,一个个的都别僵着一张臭脸了,本宫看着心烦!都好好想想,郝雨该怎么解决?”
“她投靠柔妃,背后更有太后撑腰,本宫不能明目张胆的动她,而且陛下为了顺利收缴藩王们手中的兵权,需要仰仗郝家的财势充盈国库,更是动不得。”
“你们都给本宫动动脑筋,这丫头该怎么除掉!”皇后双目一眯,尽显杀意。
兰贵人捂着被打肿的脸,眼珠子咕噜一转,想起了一个人。
“皇后凉凉……皮妾有话要说!”
“……”皇后嫌弃地看她,“先把你舌头捋直再说。”
“是……”
兰贵人吃痛的动了动嘴,准备好了才开始说,“其实想要解决郝雨,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丫头充其量不过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千金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家中又不缺银钱,自然是被娇养的满身臭毛病!她不把您放在眼里,在宫中横行,不过就是仗着郝家有钱罢了。”
“她狂,无非是因为她背后的资本足够雄厚,让她有一狂到底的底气!可若资本倒台,她还能拿什么狂?”
兰贵人说得累,嘴角有些吃痛地咽了咽口水,心底却是满满冷笑得意。
接着道:“没了钱,她不过就是奴才一个!就算她长得再怎么美若天仙,再怎么会用皮囊勾引男人,卖弄风骚,也终是凋零之日。
花无百日红嘛,我们的陛下博爱,不可能日日守着她这朵残花,而放弃满园的春色不顾——”
“没了财势依仗的郝常在,还有什么值得陛下欣赏?就她那狂妄自大的性格,陛下怕是躲都来不及。”
兰贵人嘴角微扬,一抹邪笑露之更甚,转头看向了一旁不做声的白答应。
“同样都是富商,嫔妾以为不如就让白答应的母族去垄断郝家的生意。”
“我家?”答应白莲月皱着眉干巴巴地指着自己。
这位白答应先前太后身旁的嬷嬷也是提过一嘴的。
评价不高,只着两词:浮夸且满身铜臭。
太后对她印象不好,浮夸且矫情,皇后也不怎么喜欢这个白莲月,但胜在好拿捏,母家也确实有钱,能心甘情愿的成为魏家的钱袋,也是大有裨益的。
“白家?”皇后呷了一口茶水,不免思索起来兰贵人的话,想了片刻,也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郝家富可敌国,各项产业均有染指,可白家也不赖,早年借着当铺营生起家,越做越大,后做起了钱庄生意,妙通钱庄遍布北厉,也是财力雄厚的一方霸主。
白家有钱,白莲月的父亲才会入赘,靠着白家的钱抱大上了魏丞相的大腿,成功的在户部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
他这手操作,跟当初郝雨他爹郝友乾?如初一撤!
只不过人郝爹没有他那么牢靠的裙带关系就是了。?
想到此处,皇后眉宇间的阴霾方才一扫而空,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白答应——”
“啊,嫔妾在!”
“先前郝常在的父亲买官被揭发,多亏了白大人正义揭发,本宫和丞相都记着。”
白莲月张了张嘴,并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只道她是在夸奖白家的忠心,便颔首恭敬地回:
“白家对皇后娘娘,对魏家忠心耿耿,自然要为娘娘和丞相摒除一切威胁!”
白答应使劲的拍皇后和魏家马屁。
按道理说,她家有钱完全可以效仿郝雨,拿钱资助皇帝。
这样白莲月不光能在庆德帝的心间占据一席之地,还会赐她旁人无法撼动的地位,事后白家更会一跃成为有着从龙之功的股肱之臣,一举入仕!
哪怕是商人出身,只要有能力,从仕根本不是问题。
从商入官的家族,自古不多。
若有则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厉害关系,这种关系隐藏着繁世浮华之下,总能保一个家族繁荣超至三代。
可白家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商人多善趋利避害,能成为白家这样的豪商巨贾,自然也是精明的算计良多。
不帮皇帝,反而帮魏廷潇这样的奸臣,不过是看上魏家比当今圣上更具天子之魄。
简单来说,便是大势所向。
白莲月包括白家上下都十分的确信,只要皇后成功怀孕,魏丞相去父留子的计划恐怕就要开始了。
魏家势大滔天,连陛下都要忌惮三分,这也是白莲月即便知晓了自己当初的皇胎是皇后命人落的,也不敢违抗的原因。
她一介普普通通的富商之女,若不是丞相提拔白家,她白莲月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福气进宫伺候。
是福是祸,全仰仗于他魏家,白莲月自是无话可说。
“让白家去垄断郝家的生意,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白莲月不堪大用,但宜贵嫔却是个心思缜密的,她喃喃道,想着想着便生出不安,抬头反问:“那若是郝家败了,陛下国库里的钱该怎么办?”
魏家不希望皇帝手掌大权,不过是害怕皇帝有了钱便招兵买马,对抗魏家。
皇后拼了命要除掉郝雨,有私心作祟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要拔除郝家这枚眼中钉,截断助力,打压皇帝!
郝家出资帮助皇帝,无疑是站在了魏家的对立面。
一旦皇帝站起来了,魏家权势势必倒台,这是一荣俱荣的局面,更是你生我死的大事。
更别提郝雨还想帮柔妃生出皇嗣,去撼动她的中宫之位。
这与掘她之墓,无甚区别!
皇后自是迫在眉睫,可宜贵嫔并不这么想。
她跟皇后不同,皇后乱成贼子、狼子野心。
而她——单纯的想要谋个储君位罢了。
这两人对面静坐,却是各想各的算计,貌合神离罢了。
宜贵嫔心思转极快,振振有词地开口,“兰贵人的想法自是好的,可陛下生性多疑,郝家若是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宣告破产,陛下必起疑心,臣妾是觉着这法子不错,却该徐徐图之。”
皇后点点头,“宜贵嫔的想法倒是与本宫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