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想到的,从慧嫔死前那一夜的突兀,我就应该猜到,这一切都是主子的阴谋!
她为了自己的目的,默许我祸从口出,让我承受非人的折磨!
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我、利用素峦,让皇上对慧嫔失望,自己借机上位!
然后好利用陛下的愧疚之心光明正大的把慧嫔的人全部弄到了慎刑司,慧嫔孤立无援,身边留下的也全是像月如那般尽找死的蹩脚货,一场阴谋悄无声息的拉开帷幕。”
“啧啧啧——”璎珞忍不住拍起了手,“她真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她怔怔出神片刻,冷缩了眸,面上的讥讽也不做掩饰:“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我家小姐生来就是个不安生的,生来就是个唯利是图、睚眦必报的小人。”
“慧嫔得罪过她,她就用恶毒的阴谋设计报复拉她下马,让皇后一党大伤元气,除了眼中钉,还得了陛下的宠爱。一箭数雕,这手段,谁见了不称赞一声妙啊!
主子啊主子,没想到你做生意会算计,这人心也这般会拿捏。为商者,精于算计,真是可怕。她这般打算,怕不是想在皇宫建立起她的商业帝国吧?”
她挑着眼角看文鸢:“这样一个人埋在你身边,你不害怕?就不害怕有一天她会为了脱罪让你成为替罪羔羊?
虽然慧嫔罪该万死,但郝常在算计谋划在先,也不无辜,他日东窗事发,连累姑娘,便是害了姑娘的一生!”
“她自己死则死矣,难不成还要连累姑娘无辜受牵?慧嫔预感不到自己大祸临头,是她自己蠢,但姑娘不同,姑娘还有大好未来等着你去享受!”
“文鸢姑娘聪明,是不会把自己逼入穷巷的吧?”
璎珞此刻的真诚一点也不假,看着房中的笔墨纸砚,殷勤起来:“文鸢放心,今日你我之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证词,我也会替你保管,等有朝一日,她狗急跳墙,我好为你申冤!”
文鸢望着她忽地冷笑起来,浑身透出冷冽的凉意。
璎珞被盯得心头一颤,但仍是强装镇定,“你笑什么?我是为你好!”
文鸢嗤道:“你是在民间的时候话本子看多了吗?宫里没这么多勾心斗角,慧嫔娘娘不过自食恶果,无人陷害,我也没有什么牛角尖可钻,本就身在通途,何来的穷巷。”
语毕,便把掌心的丹药塞了回去,冷冰冰地说:“你既然窥探到了陛下的踪迹,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留给自己?”
“你长得也不错,人也机灵,有了这药,事半功倍,放心,看在郝常在的面上,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外头的天色,文鸢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你的主子兴许还再等你复命。”
璎珞看着她云淡风轻,不争不抢的样,不甘心的再问:“过这村没这店,你可要想清楚了!”
文鸢倒茶的手一顿,面色不悦:“想清楚什么?是想清楚去勾引皇帝、宫女上位,还是胡说八道、构陷后妃?”
“你!”璎珞气得牙痒痒,“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是我高估了你!你就是根不知好歹的棒槌!”
“你清醒一点,现在除了郝雨手中有这宝贝丹药,我手里也有,我苦心积虑,还不容易谋划到手,你竟然不领情?服侍陛下顺利怀上皇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竟然不愿意?!”
璎珞不敢置信地拔高了语调,“这宫里,多少女人为了给皇帝生皇子鞍前马后,低声下气,你有这福气,竟然还敢不领情!”
璎珞无理取闹,开始发疯,而文鸢向来不做内耗,一把拽住璎珞的头,咚得一声,按在了桌上,冷飕飕的说:
“这一步登天的福气,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就是登天的时候看仔细点,别一脚下去,上了西天。”
“你……啊!你干什么!”文鸢抓着她的头发,为了能让她清醒,大气的请她喝了外头嗖了好几天的冷茶,然后把人扔出了内务府。
还挑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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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
“一个小小常在也敢学柔妃的做派,欺负到本宫头上?”
“本宫可是中宫皇后,北厉国母!”
坤宁宫内,皇后的气撒了一波又一波,都不带停的。
宜贵嫔今早的眼皮挑得就没停过,看着发疯的皇后颇为棘手地叹了口气。
如今慧嫔没了,大公主也被陛下送到了慕容婉宫中抚养,那贱人得了长公主水涨船高,晋为贵嫔,竟也能同她平起平坐了!
虽然慕容婉为人懦弱,不涉党争,但她现在有了大长公主,相当于有了个不小的依仗,她背后的慕容家又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势力,对皇后和魏家来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个节骨眼,皇后不去拉拢慕容婉,却在这里为一个商户女发疯?
……
她显然是脑子有病。
皇后狰狞的模样有些许吓人,兰贵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皇后不快。
面上害怕心底却在叫骂:‘昨儿个我便刚了那灵药,又得圣恩伺候了陛下,这肚里说不定已经踹了皇嗣,皇后怎么还好意思让我跪着?’
兰溪低头着头,下垂的眼神明显不服。
‘皇后就是个妒妇!’
明面上对她们好,暗地里还不知道耍什么阴损的手段去谋害她们。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滑胎的妃子、死去的皇嗣,全都是皇后的手笔,目的就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嫡子能成功登上储君位!
恶毒、善妒,于情于理,这魏氏都不配当这个皇后!
待他日,她诞下皇长子……
兰溪心里是这么盘算着,但兰贵人也怕皇后突然发疯把她拖下去毒打一顿,肚子里没有皇嗣还好,要是有了皇嗣……
她的富贵不就白白断送了?
不!
她宁愿死,也不会让这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