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清早,小蝶就抱着早膳火急火燎地冲进内殿,放下食盒,就开始讲八卦。
“朝中出大事了!现在外面流言满天飞了!”
“哦,发生什么大事了。”郝雨口吻淡淡,不做关心,却是拿着一支镂空雕花的水晶钗在头上认真比划。
一会儿换挂珠步摇,一会儿换翡翠双钗,那认真的,不像是去请安的,活像是去比美的。
“哎呀,小姐,您天生丽质,美貌无双,这宫里除了孟昭仪能与之一较,还有谁有您这等风姿?”拿着玉钗的手被阻截,郝雨慎怪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又拿起一对翡翠滴珠耳环开始比划,被小蝶一把夺过。
“哎呦,您别比划了,已经够美了!听奴婢说正事要紧!”
小蝶正在兴头上,一双小鹿眼闪得布林布林的,也不管郝雨愿不愿意,拉着人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主子,您不知道,今日上朝发生了件大事!金銮大殿收到了一则密报,说慧嫔于昨夜在宗人府畏罪自尽,还在尸体旁发现的认罪状,承认自己多年以来谋害皇嗣!”
“此言一出,朝野震荡!据说慧嫔的父亲当庭就闹了起来,吵着闹着说冤枉,要陛下为慧嫔做主呢!不过后来似乎是消停了,至于是怎么消停的,奴婢打探不到。”
拿着梳子梳头的人轻笑一声,“打探不到是对的。”
郝雨转头笑看她:“若是你打探到了,宫里的那群乌眼鸡,指不定会说你家主子‘你这个女流之辈,难不成还想染指朝政!’”
“介时,我这小小的偏殿又得风波不断了。”
“哼!都被人欺负到头上自然是风波不断了!”外头忽地传来一声冷嗤,紧接着便看见璎珞抱着一木箱的东西走了进来。
咚得一声,极有怒意的把东西往桌上一扔,脸上还挂着浓浓的怨气。
“你干嘛?大早上的吃炸药了啊!”小蝶骂道,璎珞径直走来直接拨开小蝶,鼻吸重重的一呼,仆站主坐,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睨着,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说主子,你好歹是位常在,位份怎么说都要比左偏殿的那位尊贵一点,这宫里等级森严,哪怕只是差了一阶,遇见了都是要行礼,退让三分的!
如此,她还敢明目张胆抢我们的东西,嚣张至极,简直就是不把你这常在放在眼里啊!”
璎珞咽不下这口气,低语呢喃,“不就是怀个了皇嗣,有什么了不起的!”
低头看向郝雨叉着腰颐指气使:“主子,你不是有那个能助怀孕的药吗,你也赶紧吃一颗!左偏殿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孕才敢逾矩放肆,你也吃颗药怀个几胎,我看她还敢不敢得瑟!”
“那人不过是宫女出身,生出来的皇嗣能高贵到哪里去,主子与她相比,还是有几分尊崇在的。眼下,陛下要借助郝家的权势,主子你还不抓紧时机,尽早怀上龙裔,坐上钟粹宫的主位!”
“事不宜迟,赶紧把药吃了,今夜就侍寝吧。”
郝雨:……
敬事房你家开的啊,你说侍寝就侍寝啊!
她的绿头牌都还被皇后的捏在手里呢,想侍寝那么容易的吗?
再说了,她又不是母猪,做不到一胞十胎啊。
郝雨笑容温和:“璎珞啊,这药可不能乱吃,伤了身体,得不偿失啊。”
“办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子到底还要不要坐这个钟粹宫的主位?”
“放肆!“你怎么对主子说话的!””璎珞的语气,令小蝶十分不爽,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也都怒气冲冲地瞪着璎珞。
璎珞毫不在意环胸冷笑:“怎么?女官大人,我哪里放肆了?我是没加敬语呢,还是直呼了主子大名了?”
“身为宫婢态度傲慢,便是错!”
璎珞好大的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我听你说慧嫔死了,那你应当知道帮主子拿下慧嫔的功臣到底是谁!”
小蝶一脸见鬼的看着她,而璎珞则一脸“我早已看透了人心”的表情,让小蝶无语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的傲慢自顾自的继续,“要不是昨日我灵机一动,救主子于水火,主子哪有那么容易逃出生天?没有我,指不定今日被关进宗人府一命呜呼的就是主子!”
“主子今日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全多亏了我!我态度轻狂了点怎么了?主子都没意见,你一个宫女有个屁的意见!”
“你!”小蝶没想到璎珞会目中无人到这个地步,一时间气得满脸通红。
“好了,都是自己人吵什么吵。”郝雨梳了一半的发,站了起来,挡在了两人之间,看向璎珞,“你说左偏殿的那位怎么了?”
璎珞哼了一声,看见郝雨这个软脚虾就来气,“还不是主子你人微言轻,不懂得把握陛下!”
璎珞这个人说话,向来喜欢先把人埋汰一通,然后才说重点,“奴婢今日去内务府领冰,撞见了左偏殿的巧月,那贱婢以荣答应怀孕体热为由,抢了我们三分之二的冰块,内务府的奴才又是群势利眼墙头草,不敢管事,眼睁睁看着那贱人抢了我们大半的冰块,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看,一箱子的冰块现在只余这些,这么热的天,不做点冰镇酸梅汤喝,还怎么过?”
郝雨看着躺在里头三三两两的散冰,蹙眉:“你没看错,当真是左偏殿的巧月?”
“当然!那贱婢化成灰我都认得!”
那就没错了。
得罪过她的人,璎珞向来过目不忘。
“我说主子,您是我们实实在在的主子,巧月她们只是奴才,若主子们不出头,奴才们又怎么敢抢主子们的东西?”
“无碍。”郝雨挥挥手,不甚在意,“荣答应刚怀上皇嗣正在风头上,我们也不好得罪,左右不过就是一些冰块而已,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去交给内务府的李公公,我与李公公有些交情,会多照顾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