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话尤然在耳,慧嫔黑眸幽深,看不出再想什么。
身边的宫女却忍不住说:“娘娘,奴婢认为这是个好机会!郝常在这把刀用好了说不定能帮娘娘除掉好几枚难拔的眼中钉!”
“就像沁嫔,她的身份的确尊贵,可要命起来却是诛九族的大锅,到时候再连带进去几人,这后宫的权势会怎样谁都说不好。”
“皇上虽值壮年,但子嗣单薄,登基三年膝下也仅仅只有我们的大公主一位皇嗣。您孕育皇嗣有功,陛下对您多有宠爱,对公主更是独一份的疼爱,若您再诞下一名皇子傍身,更加尊崇的地位也不是全无可能!”
“毕竟,母凭子贵!”
“娘娘——”
主仆俩的密谋正在兴头儿上,把风的太监忽地跑了进来,素栾最先激动,“怎么了?是不是正殿的人忍不住发脾气了!”
如果是,就能以一条殿前失仪、目无尊卑的举动,拿她错处!
“不是不是,是一个内务府的宫女跑到偏殿闹起来了!”
“内务府?偏殿?”慧嫔皱了眉,她这钟粹宫先前只有她一人独居,现在多了一位郝常在,这偏殿说得自然是她。
“先出去看看再说。”
*
钟粹宫大院内
“小姐,我是璎珞啊!您不认识我的吗?”院中跪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慧嫔一出来就看见这宫女发疯般的要往郝雨身上扑。
当即大喝一声:“钟粹宫岂容贱婢放肆!还不把这贱婢拉开免得伤了郝常在!”
慧嫔大步流星的过来,想拉郝雨的手,却见她浑身上下没一个好下手的地儿,没下手的地方也就算了,怎地还伴着一阵恶臭?
那味道何止难闻二字。
就像是把馊掉的饭菜当浆糊涂在身上,然后在垃圾堆里发酵个三天三夜,再熬成汤喂到你嘴里……
不过,像郝雨这种奉承“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黑莲花,是不可能让自己受苦滴。
早早就利用商城把自己捯饬过一遍了,浑身上下香喷喷的,只是外表还披着“乞丐皮”。
礼尚往来嘛!
?这独树一帜的味道,有她一份功劳,怎么说也要让慧嫔好好品鉴品鉴。
“郝妹妹,这是怎么了?”慧嫔紧掐着宫女的手,本能地往后退。
她真的快恶心吐了。
完全想不明白皇上是以什么心态把她抱在身上的……抱她跟抱恭桶有什么区别?
堂堂帝王,竟有如此癖好?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本宫这才去了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说着还不忘把自己摘干净,“大公主一直闹午觉,吵着要本宫陪,本宫实在没法。委屈妹妹了,也不知有没有怠慢妹妹?”
然后又说:“这内务府的奴才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热天也不给妹妹送品阶衣裳,热坏了妹妹可如何是好!”
看慧嫔的表情,她兴许更想说:熏坏了本宫,该当何罪!
“妹妹这里交给姐姐,你赶紧回殿休息!”
这个移动的人形臭气弹,她真的受够了!
忙不迭地想赶人,谁知郝雨笑嘻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慧嫔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
“慧嫔姐姐一心为嫔妾好,嫔妾怎能离你远去,叫您一人收拾烂摊子呢?”
“更何况,这事是因嫔妾而起,自由嫔妾收拾,您说是不是啊?”
在慧嫔的眼中,‘爱的抚摸’成了两只变异的鬼手,来来回回的在她的袖袍玉手上不断糟蹋。
搞得她片刻间,灵魂神游九天。
“娘娘?!慧,慧嫔娘娘!”人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此情此景,不禁感叹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啊。
“呀!该不会是跟兰贵人一样犯了中暍了吧!”郝雨故作关心地大喊,“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进殿休息,我通晓百穴,解决这事儿就帮你家主子松松筋骨!”
“保准我这一把下去,药到病除!”狰狞的面孔配上发狠地扭掐,宫女抖了抖机灵,当场吓跑。
看着落难而逃的主仆,郝雨嗤笑一声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人。
吃瓜群众赶跑了,就该料理家务了。
“小姐,璎珞如今也是内务府的三等宫女,宫内大小事务我都知道,留下我一定比留下别人更有用的!”
“要不要你是主子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小蝶冷若冰霜地站在了郝雨身边,冷笑起来。
“你也是挺有本事的,能从掖庭杂役混到内务府的三等宫女,我和主子还在为冷宫生计奔波的时候,璎珞姐姐都已经在内务府站稳了脚跟,如此厉害手段,还需要到我们这偏殿来做一个小小的粗使宫女?”
“小蝶说得没错。”郝雨冷冷地回绝,“我这地儿小,恐埋没了你这位大能,你还是回你的内务府做三等女使去吧。”
“小姐!”璎珞一声惨叫往前扒拉住了郝雨的裤腿,嚎丧似的忏悔。
“璎珞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不该弃你而去,可……可璎珞是有苦衷的啊!”哭得梨花带雨,说出来的话简直叫人吃粪三斤。
“正因为璎珞知道小蝶忠心,才忍痛让小蝶去陪伴您,冷宫里有她就足够了,奴婢也是相信小蝶能把小姐照顾的很好,才决定放手的,而我只能默默留在这吃人的皇宫中静待时机!
先前的情况小姐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三人一同进宫,是为了郝家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若是我们三人都进了冷宫,郝家的未来靠谁支撑?小姐又该靠谁逃出生天?”
这姑娘哭得不能自已,甚至还把郝雨能出冷宫这件事记在了自己的头上,责怪郝雨“不知好歹”、“不知感恩”。
“小姐您也不想想若不是有人在外铺路,您哪能这么容易就出冷宫?郝家哪里那么容易就被皇上赦免,这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但也要有人吹,这墙才会破啊。”
“原以为再见到小姐……小姐会为璎珞的付出感到心疼……终究是璎珞太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