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非晚看着时曦细致给凌知薇喂药,不禁欣慰的笑了笑:“没想到你对凌知薇倒是忠心耿耿,凌知薇有你这个属下,倒是她的福气了。”
时曦一边喂药,一边回答她的话:“要是没有小姐,恐怕没有现在的我,我很感谢凌小姐,对她忠心耿耿不是应该的吗?”
非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看着时曦这样的举动,恐怕她两的关系绝非表面上下级那么简单,这个时曦对凌知薇绝对有不一样的情愫。
不知过了多久,凌知薇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时曦,她不禁愣了:“时曦……你……”
“我扶你起来。”
凌知薇想要坐起来,时曦倒是眼疾手快,将她扶了起来。
时曦还拿了个垫子放在凌知薇的背后,让她舒服的靠着,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亲切的问她:“怎么样?你可还觉得难受?”
凌知薇摇摇头:“没事了,好多了。”
时曦松了口气:“那就好。”
凌知薇嘴巴张了张,正准备说什么,目光却扫到旁边的陆珩,说:“殿下,怎么来了?”
目光一转,待触及到旁边的鱼非晚,眸光不由得变了变,说:“非晚姑娘也来了?真是稀客。”
陆珩说:“听说你晕倒了,本宫过来看看你……”
顿了顿,陆珩又补了一句:“是非晚救的你,本宫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事发突然,你一时接受不了是应该的,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本宫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陪在一个不爱你的人旁边,对你来说也是不好,还不如我们还是以兄妹关系相称,对你,对我都好。”
非晚碰了一下陆珩的手臂,眼神示意他别说了:“她气急攻心,还不是因为你,你怎么还在刺激她?”
陆珩正要开口,凌知薇却抢先他一步说:“非晚姑娘误会了,我知道太子哥哥的好意,我怪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能将我当作妹妹看待,我已经觉得这些足够了,只要殿下不讨厌我,我便什么都愿意做,再说了,非晚姑娘才是太子哥哥的命定之人,我不过是呈了太后娘娘的恩典,只是替非晚姑娘照顾太子哥哥的,如今非晚姑娘回来,我的确该让位了,以后啊,非晚便是知薇的嫂嫂了。”
凌知薇对非晚笑。
非晚本来还以为她会介意此事,没想到她竟也如此豁达,笑着答应:“好,你能如此想,我很开心,我刚开始还害怕你想不通……”
凌知薇莞尔一笑,目光看向了陆珩:“这没有什么想不通的,爹爹将我托付给殿下,也只是想要殿下护我周全罢了,也没说非得是当殿下的妻子,我凌知薇这一生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有个人能陪伴我,就已经够好了,我不奢求那么多,我也尊重殿下的意见,殿下也对我很好,要不是殿下,我也不会被太后娘娘抚养长大,要不是没有殿下,哪有现在的我啊?”
陆珩看着她,沉默着。
凌知薇此刻身体情况不太好,陆珩几人继续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屋子。
走在路上,非晚不禁仰天长叹,说:“凌知薇可真是太苦了,从小便失去了爹娘,也没人陪伴她,能熬到现在,倒是厉害了,皇宫里头尔虞我诈,想必她在皇宫里的生活过的也不是很好。”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儿。”
听到她这话,陆珩不禁笑了:“你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谁都可怜,难道本宫不可怜吗?”
非晚目光上下打量他几眼:“你堂堂太子殿下享受着荣华富贵,有什么可怜的?”
“确实,在外人看来,我陆珩养尊处优,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这太子之位又岂是那么好坐的?”
陆珩扯唇一笑:“所有人都想要本宫死,想要拉本宫下马,你可知当年宣城百姓躁动案是怎么落在本宫头上的吗?是本宫亲自请命去的,当年宣城案惹的京城人心惶惶,官员们也是相继不愿意去,可为了巩固本宫的太子地位,我请命去了,不过也因为是那次,我才能遇见你。”
“不过,在宣城案稳定之后,那些人害怕本宫树立威信,立大功,在本宫快要班师回朝的时候,派人刺杀本宫,若不是本宫武功还说的过去,恐怕早就被那些人除掉了。”
明绪说:“尤其是容皇妃的人,对殿下穷追不舍,忌惮殿下能立大功,殿下也是步履艰难,才能走到现在。”
“那那些刺杀你的人最后都落下了什么下场?”非晚试探性的问。
陆珩盯着她,眼神在此刻竟变得冷漠起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除了容皇妃,其他人本宫秘密解决了,杀了,一命不留。”
闻言,非晚心底一颤:“陛下也知道吗?”
“知道,也正是父皇的默许,本宫才能如此肆无忌惮,自此以后,谁也不敢再打本宫的主意。”
非晚摸了摸胸口,顿时松了口气:“我真是感谢殿下高抬贵手,没杀我,以前我总以为我很了解你,没想到,是我太自负了,竟一点也不了解你。”
陆珩嗤笑两声,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这也不怪你,之前是本宫不肯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不过当初,本宫的确也生了想要杀你的意思,只不过后来我冷静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本宫还跟自己说,你是有苦衷的,所以才会这样,也庆幸,当时的我意念并没有那么强大,要不然,不等误会解释清楚,你就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非晚挑眉:“那我还要感谢你喽?”
陆珩长臂一伸,搂住她肩膀,在她耳边轻说:“那你想如何感谢我啊?”
“给你一巴掌行不行?”非晚瞥他一眼,反问。
陆珩讪讪收回了手,笑说:“非晚这就不道德了,好了,我不说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非晚只是冷哼一声,没说话。
似是想起什么来,非晚问:“对了,那瓶狸花还在你这里吗?”
“有,放在书房。”
闻言,非晚摸了摸下巴,呈思考状。
陆珩瞧见,不禁问:“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既然你这里还有狸花,那重王殿下那边的狸花究竟是谁的?”非晚一边思考一边说:“若重王殿下不是凶手,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这第三个人又是谁呢?又是谁想嫁祸给重王殿下?”
“你之前说是你娘从凶手身上拿下来的狸花?”陆珩说。
“对。”
陆珩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确定谁还有狸花……如果陆韦这条线断了,恐怕这件事倒真是无从查起了,事情只会变的越发棘手起来。”
“到时候再看,目前得先把陆韦这小子解决掉。”
陆珩点头:“嗯。”
……
很快就到了太后回京的日子了,朝阳北门是进宫的必经之路,太子殿下带领着群臣早在朝阳北门前等着迎接太后她老人家。
身后,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向陆珩行礼:“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目光一瞥,陆珩认出了来人,扯唇一笑:“容尚书。”
容尚书正是容皇妃她爹,当年刺杀陆珩,自然还有他容尚书的一份。
“没想到时隔多年,太子殿下还能记得微臣呢,真是欣慰。”容尚书赔着笑说:“这三年来,太子殿下身子抱恙,未曾踏入朝堂,老臣真替太子殿下感到惋惜,究竟是谁敢伤了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若是让老臣知道了,定叫那人下地狱才是,不过如今太子殿下眼伤痊愈,老臣也为殿下感到开心。”
他眼睛受伤的消息,在三年前,他已经叫人封锁了消息,外人只知道他眼睛受伤了,却不知道是为何人所伤。
陆珩皮笑肉不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宫怎么能不记得容尚书呢?容尚书在本宫这里可是个熟人呢,若是认不出来,那岂不是本宫的错了。”
闻言,容尚书身体一颤,接着感受到自肩膀上传来的压力,陆珩抓着他的肩膀,看似轻轻,可容尚书却感受到了无穷的力量,感受到了压迫感,感觉整个肩膀都要碎掉了。
容尚书扯出一抹笑,抬眼看他:“殿下这是干什么呢?这里好多人呢,殿下也不怕名声受损?”
“怕什么?本宫有坏名声吗?倒是容尚书,好好管管你那个女儿吧,虽然她是容皇妃,可她可不能保你一辈子,懂了吗?”
“懂了懂了。”
容尚书连连点头。
陆珩这才作罢,松开了手。
一旁的官员见此,不由得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着模样,似是在批判陆珩的行为。
陆珩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眼神带点警告的意味。
众多大臣在触及到他的目光,立马闭嘴,不敢再放肆。
这时,明绪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他走到陆珩身边,轻声道:“殿下,非晚姑娘已经去百花楼了。”
“知道了,叫人暗中保护,若是有特殊情况立刻来报。”陆珩点头。
明绪恭敬的道:“是,属下已经叫人暗中保护了,不过百花楼有慕容长安那小子,还有重王殿下,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他们两站在众人前面低声讨论,容尚书则站在陆珩背后,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