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走进来,恭敬道:“重王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窗子关上!”
“是!”
婢女上前去,乖乖的把窗户关了。
不知怎得,陆韦觉得奇怪,却不知道哪里奇怪。
陆珩在重王府漫无目的的找鱼非晚,可始终找不到,可就在这时,他眼神一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往陆韦卧室方向走,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
明绪刚好也跟了过来,看到不远处长廊上,非晚持着刀,一步步走着,不禁一愣:“那不是非晚姑娘吗?怎么拿着匕首?这是要去杀人?还是什么?”
“别猜了,赶紧拦住她。”
丢下这句话,陆珩脚尖轻点,运转轻功,飞身过去。
明绪也接着跟了过去。
非晚也看见了他,问:“你怎么来了?”
陆珩眼神一瞥,看着她手里的匕首,沉声问:“你这是要去干什么?这里可是重王府。”
“我知道啊,我就是要去杀陆韦的啊。”非晚淡淡的说。
明绪疑惑:“为何要杀重王殿下?”
“是他杀了我爹娘,我必须要杀了他为我爹娘报仇雪恨!”
明绪一时间愣了:“什么?当真是重王殿下杀了你爹娘?这不可能吧?”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可轻举妄动,跟我回去。”
陆珩想拉起非晚的手臂,却被她狠狠甩开:“你给我放手!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他杀了我爹娘。”
她把装着狸花的瓶子举过头顶,展示给陆珩:“这个!是我在重王殿下屋子发现的,还有这个……”
她又把两个玉佩拿出来:“这两个玉佩完全重合,这就是他陆韦的东西,物证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就是他陆韦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不能放过他!”
非晚眼里噙着泪水。
陆珩眯了眯眼,双手抓住她肩胛骨,紧紧望着她,说:“非晚,不要着急,为伯父伯母报仇固然重要,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过于蹊跷了吗?你不觉得这一切都过于顺利了吗?等完全调查清楚,再定夺也不迟啊!”
“你什么意思?”非晚看着他,说:“陆珩,你之前说过的,若是陆韦真是杀人凶手,你不会阻碍我的,你说过的,你忘记了吗?”
陆珩急切的说:“他不是!我们可以再等等,等他自己说出来……”
可如今的非晚早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理智:“他就是凶手,你不过是为了保护你这个所谓的弟弟罢了,陆珩,我看透你了,可今日我一定要杀他,若你阻拦,我便也杀了你!”
说罢,她用尽力气将陆珩的手甩开。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一掌打晕了,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明绪叹气:“殿下,非晚姑娘真的跟失去了理智一样……”
陆珩一把抱起非晚,冷声说:“回府。”
……
翌日清晨,非晚从头疼中醒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她才勉强站起身。
这时候,陆珩走进来,见她醒了,绽开笑颜:“醒了,那便来吃点早饭吧,我今日起了个大早,煮了你最喜欢的绿豆粥,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碗粥放在桌子上。
看着他,非晚走了过去,陆珩将勺子递给她:“尝尝?”
谁知,非晚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挥手打掉了他手里的勺子,冷哼:“昨天你拦我杀陆韦的账怎么算?”
看着掉落在地的勺子,陆珩扯出一抹笑,看向非晚,沉声说:“非晚,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们得从长计议,陆韦绝对不是杀你爹娘的凶手,而且,你真不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顺利吗?刚好就在重王府发现了毒药?你问问你自己,你当真觉得陆韦会是杀你爹娘的凶手吗?”
非晚沉默着,半晌,她坐在了凳子上。
见她坐下,陆珩知道她也开始怀疑了,心中一喜,也跟着坐下,说:“我们再往深入查查,若是他真是,我绝不拦你,这个你放心。”
非晚突然抬眸,看着他:“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自己把真相说出来?”
陆珩想了想,说:“有,你且附耳过来。”
陆珩向她招招手。
非晚半信半疑,可还是附耳过去倾听。
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陆珩低声说:“我们演一场戏……这样……再这样……”
非晚惊讶的看着他:“呦,你这个方法看着行,你怎么不早说?”
陆珩说:“我本来想着等你跟陆韦关系再好一点再说,这样事半功倍,可没想到昨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陆珩把勺子又递给了非晚:“现在可以吃了吧?这可是我煮了好久的绿豆粥,口感鲜嫩,你肯定会喜欢的。”
“既然是你亲手做的,那我倒要好好尝尝,看看你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接过勺子,非晚大口吃了起来,顷刻间,碗里的粥就被扫荡一空,被吃的很干净。
她吃的很着急,连嘴角上都沾满了米粒,陆珩见了,不由得轻笑,伸手想帮她擦去嘴角上的米粒,非晚却躲过了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陆珩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她。
非晚会意,胡乱抹了一把脸,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米,非晚尴尬一笑:“吓人一跳,原来是米啊,看来是我吃的太急了……”
陆珩轻声说:“你喜欢就好。”
陆珩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正装着狸花,看着瓶子,陆珩缓缓道:“到底谁还有这个狸花毒?狸花毒稀奇,也不是说有就会有,或许你爹娘的死牵连着的恐怕会更多。”
非晚也望向了那瓶狸花,目光幽深:“你可曾记得,你这瓶狸花是在哪里发现的?”
“记得,是在宣城那些染上疫病的难民现场发现的,当初我还叫明绪调查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结果,只知道它是无解的毒药。”陆珩回想起当年,缓缓说:“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狸花跟百姓发狂可能脱不了关系……”
“肯定脱不了关系,要不然怎么出现在那些难民现场?最重要的是,城内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狂躁的百姓,这个谜团当年没解开,现在也没解开。”
说到这里,非晚不由得重重叹气,似乎对当年的结果有些不满。
陆珩收好装着狸花的瓶子,说:“你也不用感到愧疚,当年要不是因为你那医术,那些被咬的难民早就不复存在了,我还得好好感谢你才是,是你救了宣城的百姓,也让我立了大功,这些都是因为你,能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更是我的幸运。”
当年,宣城城内突然出现狂躁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目狰狞,在街道上游荡,只要见到活人就咬,甚是血腥恐怖,凡是被咬的人最后都染上了疫病,活不过三天。
染上疫病的越来越多,死亡惨重,不久,宣城内都洋溢着压抑的气息,尚存活着的百姓害怕的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被咬,染上病。
宣城情况越发严峻,落在了渊北皇帝的耳朵里,皇帝便派太子来查案,也就是在来宣城的路上,陆珩救下了差点被拐走的鱼非晚,也就是这个意外,他们相识相知。
鱼非晚带着陆珩去了宣城,瞧见那些难民,非晚便用自己精湛的医术帮宣城解决了困难,治好了那些难民身上染的怪病,他们本来再根据线索调查那些狂躁百姓背后的缘由。
谁曾想,皇帝知道太子解决了宣城困难,便令太子择日班师回朝,嘉奖,如此,他们便也将调查宣城百姓的事情耽搁了。
想起当年歹徒捆她的场景,非晚只想笑。
陆珩疑惑,说:“你笑什么?”
非晚说:“当年,我不小心被歹徒被绑了,我记得还是你救的我……”
“是。”
陆珩点点头。
非晚缓缓说:“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当时其实是可以自救的,我本来是准备用石块儿磨掉绳子,然后再给他们下毒,可没想到,正要当我动手的时候,你从天而降,刚好救了我,可殊不知,我根本不需要你救。”
陆珩挑了挑眉,唇边噙着一抹笑:“所以,我救你还是我做错了?”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当时你没来,我也能救我自己。”
陆珩看着她,说:“非晚,以后你的命我来护,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凡是伤害你的我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勾唇一笑,飞晚说:“话说的好听,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陆珩盯着她,眼神坚定:“当然能做到。”
非晚被他这个眼神吓了一跳,仿佛是真的要一辈子保护她一样,等回过神来,她才浅浅一笑:“如此,那我便相信你,不过现在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吧?等我找到杀我爹娘的凶手,我再说这些。”
“好。”
这时,外面,凌知薇走了过来,她对守在门外的明绪说:“殿下可是在里面?”
明绪点头:“太子妃,太子殿下是在里面,不过属下建议太子妃暂时先不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