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气,却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只好作了罢。
在那时,所有人都觉得凌知薇知书达礼,善解人意。
皇帝拗不过陆珩,再加上鱼非晚为宣城百姓做了贡献,立了大功,便同意了陆珩的请求,为两人赐了婚,可谁能想到大婚前一天,非晚爹娘死于非命,便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木筱说:“太子妃对殿下一片痴情,怎么能接受殿下抛弃她呢…自从殿下眼睛受了伤,太子妃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殿下三年,太子妃父亲也去世了,如今要是没了殿下庇护,唉…太子妃到底该怎么办啊?”
非晚说:“你照顾好她,我先走了。”
“啊?非晚姑娘这么快就要走吗?”
非晚早已走出了门,没答话。
等木筱再次回过眼来,看见凌知薇坐了起来,欣喜道:“太子妃,您醒了…”
凌知薇看着非晚离开的方向,搭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
她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醉,不过都是演给鱼非晚看的。
凌知薇看向木筱,问:“你觉得这鱼非晚如何?”
木筱没想到太子妃会突然问这个,只是凭借对鱼非晚的印象,说:“奴婢觉得非晚姑娘挺好的,她还给太子妃煮了醒酒汤,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
后面的话木筱不敢在说了。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没人管我是吗?”凌知薇冷笑。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木筱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
凌知薇瞥她一眼,没说话,看着鱼非晚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说:“三年前,我为了保持我大度的形象,让你了,可三年后,我凌知薇不会再让你了,鱼非晚,太子哥哥只能是我的。”
深吸一口气,凌知薇突然问:“对了,太后娘娘什么回京?”
木筱说:“听说是十天后。”
此刻这边。
鱼非晚正想去找陆珩,没想到刚走进院子,大老远就看到陆珩拿着弓箭对准着靶子射击。
鱼非晚默默走到他背后,摸了摸挂在那里的弓箭。
前方的陆珩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人的存在,转过身,凌厉的箭头变化方向,直指鱼非晚。
在那一刻,鱼非晚仿佛停止了心跳,四目相对,各自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怎么是你?”陆珩松了手,又转身将那只箭射向了靶子。
他动作看着漫不经心,旁观者还以为他轻易就击中了靶子。
非晚颇为欣赏的说:“没想到你眼睛伤了三年,箭术倒是没有一丝退步。”
陆珩说:“想看看我闭眼射箭吗?”
“好啊。”
陆珩扯唇一笑,便搭弓拉箭,他闭上眼:“你可看好了。”
话落,只听‘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插在了靶子上,不过却没有插在红心,而是距离红心两厘米的距离。
看到靶子上的箭,陆珩叹息道;“今日准头不好,没射到红心,若是放在往常,便是红心了。”
非晚说:“你闭着眼,都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你之前是一直在练吗?”
“是啊,自从我眼睛瞎了,我心灰意冷,可又不愿意自己的一手好箭法埋落,便开始练习闭眼射击,刚开始的练的时候,还有点生疏,几次都射不到靶子上,不过后来慢慢练着,也就好了,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成果吧。”
非晚笑了笑,在石阶上坐下:“挺好的。”
陆珩瞧她今日心情不算好,也收了箭坐她旁边:“怎么了?还在为白天的事情忧愁吗?你放心,我不过是把知薇当作我妹妹而已,封她太子妃是皇祖母的主意,我当时深陷仇恨当中,也没理,就这么同意皇祖母的要求,等皇祖母回京,我会尽快解除的。”
非晚看着他:“那你可曾想过凌知薇的感受?”
陆珩沉默。
“你应该知道凌知薇对你的感情,她对你用情至深,早已经超越了本来的兄妹感情,你真的要抛弃她吗?”
陆珩垂眸,说:“可我不过把她当作妹妹,若是任由这样,我岂不是害了她?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让她放弃幻想,如此,不仅是对她,还是对我都好。”
“小时候,在宫里的时候,我贪玩爬上了高树,没想到中途踩空,摔了下来,我当时本以为我的生命就此终结,没想到她爹……也就是凌如风将军,救下了年幼的我,只可惜,他爹却因此去世了,临终之前,凌将军抓着我的手,要我答应照顾他唯一的女儿……”
“凌将军的恩情不能不报,我便答应了,自此,我便把凌知薇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我也知道没了凌将军的庇护,她处境艰难,我便求着皇祖母帮忙抚养。”
顿了顿,陆珩看着非晚:“这些年了,恩情也算是还完了,再说,即便取消了她太子妃身份,她也能以本宫妹妹身份自居,以后的生活自不会差,我也会让她继续住在太子府,不过是少了个太子妃的身份罢了。”
“这……”
此刻非晚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也放心,我会安置好她的,我与她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相信她会明辨是非的。”
非晚看着他,脑海里突然想起凌知薇说那些话,不禁问:“为了我,值得这样吗?我可是伤害了你,你现在还要对我这么好?”
陆珩说:“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伤了我,可你不也治好了我,已经两清了,我知道你对这些还有些顾忌,可既然是以前的事情,那就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当初选妃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是个野丫头,配不上你,在我没出现之前,也许,凌知薇才是能配的上的,我……”
非晚正说着,突然一个手臂伸出来,将她拉进他怀抱:“别这样说,在我眼里,你不是野丫头,我说能配的上就能配的上,你管他人说什么呢?”
下巴搭在他肩头,非晚笑笑:“既然如此,那我便相信你,我只是害怕因为我,坏了你与凌知薇之间的感情,我不想做这个坏人,当年,我恨我自己没能真真正正的相信你,现在我一定相信你。”
陆珩拥抱着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儿的,还有,知薇虽然进了太子府,但与我也并没有夫妻之实,你大可放心。”
听到这话,非晚脸上闪过羞涩,推开他:“你这是什么话?你不用跟我说这个……”
陆珩勾唇一笑,忽而凑近她:“我当然要说了,若是你误会了,我怎么能说得清?恐怕几个嘴都说不清了……”
非晚的脸更红了,脑袋低了低,小鸟依人般。
……
翌日清晨,非晚在屋子里做毒药,她向来对医术这方面有兴趣,加上她对这方面不知怎得,也有天赋,只不过这些年过去了,她好久没做了,想试试手,看看自己现在的水平到底如何了。
将近用了三个时辰,毒药才大功告成,她松了一口气,却看到了坐在前方的陆珩,不禁一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发现,你怎么不出声?”
“是姑娘你太专注了,所以没发现,殿下早在你开始做毒药的时候就走进来了……”
陆珩碰了一下明绪,示意他别说话。
明绪眨巴眨巴眼睛,捂住嘴巴,不敢再说话。
陆珩走到非晚面前:“我瞧你专心致志,不敢打扰你,便在旁边等着,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刚好做完了,一身轻松。”
非晚伸了个拦腰。
陆珩说:“你这次做的什么毒药?”
“一个能使人睡觉的……”非晚将白色瓷瓶递给陆珩:“你试试……”
陆珩打开瓷瓶,放在鼻尖闻了闻,只一瞬,他便晕厥了。
“殿下。”
明绪上前接住了他:“非晚姑娘,这……”
“放心,既是我做的毒药,那肯定会有解药的,不过现在不能给他,他这几天也累了,先让他睡一会儿吧,我还有事儿,先行离开了。”
非晚说完,便往出走。
“鱼非晚。”
明绪突然叫住她。说:“你莫不是又要行当年的把戏?伤了人就想跑?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本以为你已经回头是岸,没想到这几天你对殿下的好都是装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吗?”
明绪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佩剑,剑身泛着凌厉的寒光,令人惧怕。
非晚给殿下下了毒,还不给解药,最关键的是还要跑,这怎么不让明绪多心,还以为她还要耍殿下。
非晚知道他多想了,赶忙摆手解释:“唉唉唉,你想多了,我没有要害陆珩,我不过是想他休息一下,这个毒没什么副作用的,你若是想要解药,我也可以给你啊。”
她拿出瓷瓶递给他:“这个是解药,不过我想让他休息一天,我把过他脉了,他脉象不稳,可是是劳累所致,我劝你最好不要让他早服下……”
瞧见明绪看向了她,她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会回来,我现在是真的有些事,马上就回来,我跟殿下之间已经两清了,我不会害殿下的。”